小徐同志作为魏长天的女人,其在蜀州的地位基本相当于皇宫中的贵妃。
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王妃”住店非要付钱也就罢了,可如此斤斤计较又是怎么回事?
关键她还是盈丰盛的大掌柜,身家千万,根本就不差钱啊!
锦衣掌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好,只感觉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当他看到徐青婉一脸严肃,并不似在开玩笑的表情, 终究还是咽了咽口水,赶忙令伙计取来九两四钱银子,然后恭恭敬敬交到徐青婉手中。
“夫、夫人,银子给您”
“嗯。”
徐青婉点点头,用力掐了掐几块碎银,确定都是“真钱”之后这才满意的收进自己的小包袱。
“”
好家伙!
咱就说你是不是也太谨慎了点?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给你假钱啊!
掌柜心中顿时冒出来无数个问号, 但脸上还得维持着无比僵硬的笑容。
而在此时, 随着一阵清风穿堂而过, 魏长天也正好走进了客栈前堂。
“婉儿,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他径直走到徐青婉面前,笑着说道:“好了咱们就直接出发吧。”
“嗯,好了。”
徐青婉指了指搁在桌上的几个包裹:“你的衣物我也都归置起来了。”
“行。”
魏长天摆了摆手,身后立马有侍卫上前拎起包裹往屋外走。
“那走吧,早点走也能早点回去。”
“好。”
小徐同志微微点头,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便欲跟着魏长天上车回蜀州城。
不过待二人走出几步远之后,魏长天却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又转身走回到那个仍站在原地的客栈掌柜面前,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掌柜的,这两日耽误你做生意了。”
“这银票你收下,多的就当是赏钱了。”
“”
“咕噜”
喉结蠕动,客栈掌柜愣愣的看着银票上“纹银一百两”的字样,又抬头看看站在魏长天身后,目光十分“和善”的徐青婉
“啊!魏公子!这、这钱小人不能要!”
一声哀嚎突然响起,在魏长天不解的眼神中, 掌柜的甚至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只是连连疯狂摆手。
“夫、夫人方才已经付过房费了!”
“是么?”
魏长天回头看了看徐青婉,心说这掌柜的反应怎么这么古怪。
不过当看到小徐同志那肯定的眼神之后,他又懒得再去想这些小事。
“行吧”
摇摇头,把银票重新揣回胸口。
在掌柜好似有些颤抖的“公子夫人慢走”的送别声中,俩人很快就钻进了马车里。
“”
“这客栈掌柜怎么看起来有点战战兢兢的。”
待马车缓缓驶动后,魏长天随口问向徐青婉:“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六钱。”
小徐同志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们住了两天,每天三钱,一共就是六钱。”
“这哈哈哈哈!”
魏长天顿时明白了掌柜为啥会是刚刚那种反应了,不由得大笑道:“你倒是算的清楚。”
“那当然啦。”
徐青婉严肃的点点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卫夫人说了,生意人就是要斤斤计较。”
“不该花的银子一文也不能花,该花的银子一文也不能省。”
“哈哈,你现在对卫颜玉如此言听计从吗?”
魏长天笑着打趣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夫人说的有道理呀”
徐青婉小声辩解:“若是她说的没有道理,那我也不会听的。”
“是么?那我呢?”
魏长天突然来了兴致,身子前倾再问:“要是我让你做你觉得不对的事情,你会不会做?”
“嗯,会的。”
小徐同志没有丝毫犹豫的给出答案,然后便看见魏长天突然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给我一千两。”
“哦”
徐青婉茫然的点点头,乖乖解开小包袱,数出一千两银票交到魏长天手中。
谷挮
她原本是不打算问魏长天要干什么的, 但看到后者一脸坏笑的表情便又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啊?”
“嘿嘿”
魏长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掀开车帘, 冲车外一个正在骑马随行的侍卫吩咐道:“你把这银票拿给浮云客栈的掌柜,就说是我赏的。”
“是!”
侍卫立马应声接过银票,调转马头便向着来路疾驰而回。
而车轿中的小徐同志此刻却是傻了眼。
她嘴巴张大,小手伸出在半空,似乎是想要去“挽回”那已经远去的银票。
更关键的是,或许由于太过心急,瞪大的双眼中竟然登时便涌出了点点泪水。
呃
本来想开个玩笑的魏长天见状不由得一愣,忙不迭把手中一叠银票举起。
“那啥,银票还在我这呢。”
“跟你开个玩笑,这咋还哭上了。”
“啊?”
徐青婉愣愣的接过银票,抹了把眼泪后便细细的数了一遍,旋即抬头小声质问道:
“怎、怎么少了一张?”
“那个我刚刚给出去了一百两。”
魏长天摸了摸鼻子,竟然莫名有点心虚:“我们在客栈住了两天,人家两天都没做成生意,给个一百两不算多吧”
“”
瞥了魏长天一眼,小徐同志把剩下的九百两收回小包袱后便掰着指头算起了账。
“那家客栈一共只有二十间房的。”
“每间房每天三钱,那即便是客满也才六两,两天也不过十二两而已。”
“你倒好,一下子就多给了八十八两。”
“你知道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嘛”
“”
红着眼眶算着账,徐青婉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想要责怪乱花钱的老公,但又舍不得,于是便只能企图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让魏长天懂得八十八两银子是多么大的一笔钱。
而魏长天竟然也真的越听越愧疚,甚至萌生出了再派人把那一百两银票讨回来的想法。
一个魏家独子,蜀国的“幕后皇帝”。
一个魏家媳妇,盈丰盛的大掌柜。
两个身价少说也是千万级别的大人物,此时竟然因为区区八十八两银子而大为懊悔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古怪。
好在小徐同志并非真的一毛不拔,见“教育目的”已经达到便也就松了口。
“这次的一百两便算了。”
“但下次你可不许这样乱花钱了,好不好嘛?”
“好!”
看着徐青婉委屈可怜的样子,魏长天哪里会拒绝,赶忙连连保证道:“你放心!我以后花钱一定精打细算!绝对不再乱花一文钱!”
“嗯”
小徐同志先是满意的长舒一口气,又接着补充道:“我只是不许你乱花钱而已,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我知道”
魏长天点点头,刚准备再说点啥。
不过就在此时,原本正在疾驰的马车却突然开始减速,很快便完全停了下来。
嗯?
魏长天皱起眉头,掀开车帘问向车夫。
“怎么了?为何停车?”
“公子”
车夫一指前方一个正脚步匆匆往这边快步走来的人影:“是楚公子。”
楚先平?
他突然拦车干什么?
魏长天瞬间便反应过来一定是突发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不过却想不到究竟是何事。
“楚兄!”
钻下马车,他干脆主动迎过去,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刚刚收到共济会传来的消息。”
楚先平的表情倒是不难看,不过语速却很快。
“你寄放在共济会的那块馗龙玉牌,一刻钟前突然变热,并且竟有一行小字浮现在了牌面之上。”
“啥?”
魏长天闻言一愣:“有字?”
“是。”
楚先平点点头,旋即小声说出那行小字的内容。
“十月十八,子时,有要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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