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又是一层梦?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令人期待的事物。比如大雨后的阳光,比如黑暗夜空里的星星。对徐凡而言,那份期待就是那铁门外传来的歌声。
徐凡从不曾出过那个小小的房门,老人总是告诫徐凡,禁止徐凡这样做。徐凡便老老实实的守候在小屋子里。徐凡对老人的话充满了服从和信任。
当徐凡第一次听到那美妙的歌声后,徐凡就在也无法停止对那歌声的好奇和幻想了。徐凡常常会守候在窗边发愣,窗外的人会是谁, 她为什么总会在大铁门外唱歌?她长什么模样。
徐凡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这样一种期待里。时间久了,徐凡自己都意识不到,期待她的歌声,期待她的出现成为了徐凡生活里的一部分。
直到那一天,徐凡终于透过昏暗的窗子看到了她。她是进到院子里来捡一个什么东西的,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风衣。徐凡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她。仔细的看她的头发, 看徐凡的样子,看她脸庞, 徐凡将自己贴在窗户上, 想看清她的每一个细节。
她捡起了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她回过头,望向徐凡,然后露出了微笑。
徐凡在窗子里看的愣住了,徐凡觉得自己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攥了一把似的。
红衣女子望向徐凡,并没有急着走出去,而是又唱起了那首甜美的歌谣。徐凡听的如痴如醉。直到那个女子不见了踪影,徐凡才回过神来。
傍晚,老人回来问徐凡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徐凡支支吾吾,却没有和老人讲那个红衣女人的事。老人似乎也没怎么关心,就做了饭,他们吃过后,老人便又将徐凡一个留在屋子里了。
徐凡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却又开始怀念起那个红衣女郎来。
之后的一周,她每天的都会趁老人不在的时间里来到徐凡的窗前,给徐凡唱那首歌谣。徐凡发现自己越听越入迷了, 如果听不见她的歌声, 徐凡便会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而有一次,她将手放到徐凡的窗户上,这是她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徐凡的心狂跳着,而她依旧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徐凡。
片刻后,她对徐凡柔声说道,我叫蒲思涵,你呢,你是什么名字?
我是徐凡。徐凡还是痴痴的看着她。这时徐凡已经回复了自己的逻辑能力,徐凡也能辨别出自己身而为人的一些基本情感了,虽然徐凡对于过往的记忆还是想不起来。
徐凡,这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冲着徐凡微笑着说道,徐凡我进去找你玩好不好?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徐凡使劲的点了点头,朋友对于徐凡可是一个遥远的词汇了,徐凡非常开心,连忙答应道, 当然好!可是我的门被锁住了。你进不来的。
蒲思涵在窗外笑着说。可是我有魔法的啊, 我一定能进来。
徐凡瞪大了眼睛。
接着,那个叫蒲思涵的红衣女子真的打开了房门,她轻轻的走了进来,走到了徐凡的身边。她笑着对徐凡说,徐凡,我来啦。
徐凡开心极了,这是他除了老人之外第一个朋友。
她拉起徐凡的手,徐凡,你在这里那么孤单啊,我以后每天都来找你玩好不好啊,我可以给你唱歌听,还可以给你讲故事。我还可以抱抱你。说着,红衣女郎真的抱了抱徐凡。
徐凡一下子呆住了。徐凡从来未享受过和别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徐凡觉得自己脸变得热辣辣的。
蒲思涵看到徐凡这个神情,只是笑了笑,又娇嗔了一句,呆子,边走出了房去。
徐凡依然愣愣的坐在床上。从今夜起,徐凡更加难以入眠了,因为徐凡更加思念了。
徐凡每天都在那间小屋里和老人一起度过。徐凡有时会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很多绿癍,而自己左胸口的地方还缠绕着很多绷带,绷带下边似乎有个伤口,因为那里时常会隐隐作痛。
老人对徐凡解释道,你发生意外时身体受了伤,不得不给你打一种强效的速救针,而这种速救针便会对你的身体产生这样一种不利的影响。
那我的头发呢?徐凡望向老人,还有我总觉得我脸上长了很多的大疙瘩。
老人看着徐凡,露出了微笑,那些并不重要,徐凡,你那些只是手术后的小小后遗症罢了。你忘了我一直告诫你的?什么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是生命。徐凡说。
老人望向徐凡说。对了。是生命!你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恩慈,不是吗。
可是,徐凡说道,我渐渐觉得在这里呆着很枯燥了,我想去外边的世界了。我觉得自由也很重要。
哈哈哈。我的徐凡呀。老人望着徐凡。便不再回应。
徐凡也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再言语。
从徐凡清醒过来拥有自己的意识,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徐凡对窗外的坏境有着强烈的渴望。可是老人总是将徐凡反锁在屋子里,说是为了徐凡的病情着想。
可徐凡真的不愿意再继续待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
虽然那个常常说自己有魔法的女郎会坐到屋子里给徐凡唱歌。可这并不是徐凡想要的一切生活,徐凡想要的是亲自去感受这个美丽的世界。
这天,女郎又来到屋里给徐凡唱歌。徐凡便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说给了女郎听。
女郎看着徐凡,听着徐凡的想法,忽然笑了笑,说,时机又到了呢。
什么?徐凡没听清女郎说什么。
女郎望向徐凡,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强迫在这里是一种痛苦?甚至是一种囚禁?
徐凡说,是的!我渴望自由!
女郎笑了笑,又问,你如果可以出去,你想去哪?
徐凡想了想说,我想去看海,去看大树,去走过每一条有石子的小路,我想去看看其他人,我想和很多人做朋友!
哈哈哈!那个红衣女郎忽然开始放肆大笑!徐凡!她声音尖锐的叫着徐凡的名字。你想的可太好了!太美了!你有期待就好,你会渴望就好!哈哈哈!
徐凡看着狂笑的她,不理解她为何会这样。
女郎又看向徐凡,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痛苦吗?你真的可以体会到痛苦的感觉吗?
徐凡想了想,对她坚定的点了点头,说,不自由,就是痛苦!
女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带你走,徐凡,我带你去寻找自由。
两个月?或许更久,徐凡终于踏出了那扇门。
徐凡相信她,依赖她,徐凡在内心的深处有一种想要抱住她的感觉。徐凡知道拥抱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徐凡知道自己抛下老人走掉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毕竟老人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柔地照顾徐凡,养活徐凡。徐凡也同样依赖老人的,徐凡知道老人也是那么地依赖自己。可徐凡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更为强大的号召。徐凡对于这种东西不可名状,却无法抵抗她要求徐凡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徐凡被她拉着手向前奔跑,眼睛里忽然浸满了泪水。徐凡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有一个待自己很好的老人,还有一个愿意带着自己去新的地方生活的女人。徐凡虽然忘记了很多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有些破碎的记忆,可那又怎样,世界还是这么美好。
女郎回过头来,看到徐凡眼睛里流出的晶莹的泪水。怎么了?她用一种温柔的甜腻腻的声音望向徐凡。
徐凡望着她,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充实,很辛福。徐凡觉得她的眼眨毛都那么美好。
她微笑的看着徐凡,然后又给他拍了拍肩上衣服的褶皱,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拉着徐凡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了河边。
我们是要过河去吗。徐凡望着女郎,她还是笑的那么温柔那么灿烂,这种明媚的笑容甚至传染了徐凡,徐凡也陪着女郎咧着嘴笑。
女郎还是微笑着说,不是,你看那边。
徐凡顺着女郎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面大大的会反射阳光的东西。
徐凡想了想,徐凡忽然反应过来,徐凡惊诧出声,这就是镜子吧!爷爷家里一直没有镜子。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面大镜子!
女郎看着徐凡这幅样子,不禁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到那边去照照吧。女郎说。
什么,徐凡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慢慢向那面巨大的镜子踱着步。
我说啊,还是那甜腻腻的声音。徐凡还没来及听清,身体便向前倒了下去。
只见她一脚将徐凡踹翻在地,然后提起徐凡的衣领,用劲将徐凡的头狠狠的砸向那面镜子,我说,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你这个丑怪物!
当徐凡看到镜子时,着实被吓了一跳。镜子里是一个丑陋到恐怖的不知名的什么生物。徐凡惊恐的叫喊出声。
女郎看到徐凡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她笑的花枝乱颤,说,怎么啦?恶心着自己了?怪物!
徐凡还没有从当前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徐凡开始意识到镜子里那个满头脓包,没有一根头发,眼睛像突兀的死鱼眼的怪物真的就是自己。可自己怎么会是这样?
徐凡转头看向女郎,眼里流露出伤心的泪水。
女郎看着徐凡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呦呦,我们的丑八怪还伤心上咯。还要不要姐姐抱啊?
你不许叫我怪物!徐凡朝她愤怒的喊道。
不许?女郎嗤笑出声,她忽然猛地一脚狠狠踩向徐凡的脸。将徐凡狠狠的踩翻在地。
你这恶心的流着浓的怪物,还说什么我不许?你恶心都该恶心死人啦!我要是有你这幅鬼样子!我恨不得去死!哈哈哈!
徐凡低着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女郎却是越讲越开心!哈哈哈!亏你还真好意思抱我!拉我的手!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恶心!你居然还真以为我会带你去新地方生活?和你?和你这个丑陋的怪物?哈哈哈!
徐凡痛苦的流泪;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可你又为什么要接近我呢?
女郎哈哈大笑说道,因为啊,玩弄一个丑八怪怪物。还让徐凡自我感觉良好。真的是很痛快的一件事情呢!哈哈哈!
我不是还专门询问了你是否懂得什么叫痛苦吗?现在你被愚弄之后觉得痛苦吗?哈哈哈。
徐凡没有回答,痛哭着跑着离去。
女人依旧在那里狂笑着。笑声像个怪物。
你回来啦,要吃饭吗?老人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等待着徐凡。
徐凡就那样呆呆在桌子边坐下,徐凡头上的包都破了,在灰暗的灯光下流下惨绿色的浓水。
老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见。
徐凡此时有很多话想对老人说,可老人却抢先在徐凡之前。
老人说,徐凡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徐凡看向老人,然后点了点头。
老人说,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女儿的,你看。徐凡顺着老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相框。
徐凡走过去,拿起相框仔细的看了看。
老人接着说,你看她美不美?
徐凡仔细打量着她,其实徐凡自己是分辨不出这个女孩的美丑的,可她毕竟是老人的亲人,于是徐凡说,我觉得她很美,而且觉得有些熟悉,她是我的什么亲人吗?
老人嘿嘿的干笑着,他没有回答徐凡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你也觉得她美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她妈在的时候也总这样说,说自家丫头是世界上最稀罕的丫头了,可是这个傻丫头啊,自己却想不开这一点。她总觉得自己还不够漂亮。
他谈到女儿时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可是现在他的表情似乎又有了些不同的变化。
你知不知道她去做了什么?
徐凡看着老人,又回头望了望照片,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生疼,徐凡的脑海里产生了很多有关于照片上人的记忆碎片。可是徐凡却实在想不起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
老人又走向柜子,他打开了那个从没有打开过的小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堆陈旧的报纸。
然后继续他平静的叙述。当年啊,国内的整容医院像是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我当时就觉得不靠谱,可是女儿似乎特别想再去做个整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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