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消息,因为郑礼信他们知道,苏方在很多时候向我方提供了大量武器、技术的支援,舆论上更是如此。
张不凡站了起来,高兴地说:“到时候我当地面向导,二狗他们都用起来,扯上大旗,写满俄语,叫他们一眼就知道那个地方是警察厅。”
刘大锤他们同样高兴。
过了会,刘大锤把郑礼信叫到了一边,悄声说:“东家,咱不能就这一步棋啊,远水有时候解不了近渴。”
郑礼信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俩继续商量了起来。
邓守业经常住在啤酒厂里,也是听到了消息。
起因是刘大锤找到了他,上来就直接说了,准备绑了赛桃红,换一个在押爱国学生。
邓守业听了之后,没好气地说:“金成,这样做能有效果,就是道德上咱过不去,还有宪兵队长这个官是老夫子的命,比爹娘都重要,就怕不管用。”
郑礼信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责怪了刘大锤几句,又开始犯难了。
这件事非同寻常,如果郑敏暴露了身份,就会牵连到哥哥郑礼信,那么大洋啤酒厂也是在劫难逃。
思来想去,邓守业还是悄悄告诉了邓美菱,邓美菱起初没当回事,不过随后就叫过来了孟忠民。
次日,孟忠民给郑礼信打了电话,直言自己是邓美菱的助手,邓美菱叫人绑架了,在三棵树火车站票房里,现在几个宪兵正毒打呢。
郑礼信二话没说,叫着刘大锤,跑到了街上,此时天寒地冻,附近没车,俩人朝着车站方向就跑。
等他们到了地方,有两个管家模样的人叫住了他们,声称刚刚邓美菱小姐确实叫人给绑了,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交了保金,已经坐车回长春府了。
郑礼信反复问了几遍,确定邓美菱没事后,才放心了。他蹲在车站门口,心情复杂地说:“唉,菱角当年有恩于我,我愧对了人家,幸好没出事,要不,她们俩我都得救啊。”
不远处一处楼上,邓美菱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脸颊上滑落了几滴晶莹的泪花。
既然邓美菱没事了,郑礼信又集中精力研究营救郑敏了。
当天晚上,他来到了邓守业家里,双手抱拳,央求说:“守业,小九子有事相求,不知道您……”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风雪交加,警察厅里,诸葛良佐正靠在椅子上,敲着腿,有人给擦着皮靴,给几个小队长训话,叫他们下手再狠点,把这些闹事的学生口供拿下来,什么刑具都可以上。
说到了那个女学生,进来的时候已经打的浑身血迹了,老夫子去看了几回,竟然没看出来是郑敏。
不过到了现在,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马敏,马敏,这丫头穿的衣服……”
他想到了郑敏,不过一下子不敢确定,关键这些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瞬间就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暴打,各个伤的吓人。
“巴嘎雅路,是郑敏,郑礼信的胞妹,去,去,重新核实身份。”诸葛良佐一下子确定了,这人就是郑敏。
其实这个过程他们做的很是严密,这边组织审讯,另外派人去了工业学校,拿到了郑敏的相关资料,尤其是照片,连同在臻味居里也找到了各种照片。
证据搜集好了,老夫子给山野小雄亲自汇报了新发现,电话里,他点头哈腰地说:“太君,没错,是郑礼信的胞妹郑敏,以前我们认识,这回我亲自上手,务必尽快拿到口供和证据……”
说这话的时候,他三角眼抖了抖,心里暗想:“山野小雄,就因为我不是日本人,你一直提防,这回叫你看看,诸葛良佐是关东军中最有头脑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分子,哪怕是大义灭亲。”
铮亮的皮靴映着他那张邪恶丑陋的脸,叫人觉得恶心。
自然地山野小雄对他大加赞赏,承诺这个案子办完了,可以考虑增补为警察厅副厅长,和山野村南平起平坐。
随后,诸葛良佐换了平常在臻味居干活的衣服,先是叫鬼子暴打了几下,才进了牢房。
在这个九号牢房里,郑敏瘫坐在地上,心里反复默念着爱国诗人萧剑创作的《勇斗怒海》经典诗句,尽管一点看不到希望,依旧信念坚定,只盼着能在死前和家人见上一面。
老夫子来了,她慵懒的眼皮动了动,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夫子哥,我哥叫你……”
他给郑敏上药的功夫,说着各种心疼的话,把郑敏的话套了够。
此时,守着电话郑礼信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动静,扭头看去。
阿廖莎匆匆而来,见了他们上火地说:“郑,契科夫的行动延迟了,他们和马司令前期合作了几次,开始的时候效果很好,关东军实力强大,日本军人反扑的厉害,同时组织了七道防线,马司令他们在齐齐哈尔暂时运动不过来,已经开始暂时撤退了。”
就算这样,郑礼信着实感谢了一番,然后开始孤注一掷了。
当天晚上,他们继续聚在房间里商量,郑礼信耳朵忽然动了动,慌忙跑到门口一听,外面动静不大,是汽车熄火的动静,再仔细听,地上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大锤,不凡,带着芸儿和孩子,拜托了……”郑礼信口气无比焦急地说。
嘴里说着,他看向了后面窗户,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鲍惠芸扯上两个孩子,已经跑到了窗口,张不凡推开窗户先跳了出去。
大门响起敲门声,这边没人能出去,墙上已经上来人了。
刘大锤跳在了门口,顺手抓起几个大碗,着急地叫着身后的张不凡:“去鸡冠山,找陈老,三天之内别动地方。”
眼见妻子和孩子已经出去了,郑礼信淡定了不少,不过鬼子兵黑乎乎的一片,已经进来了,还是有些着急。
刘大锤瞄准中间一个拿军刀的家伙,大喝一声:“后面有人!”
黑夜里,他喊得有些模糊,几个鬼子朝着后面看去,他一个大碗抛了出去,活生生砸在拿刀指挥官的脑门上。
视线不好,指挥官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其他人纷纷蹲了下来。
就这么个功夫,已经赢得了宝贵的时间,郑礼信掐着大锤的脖子,感激加央求地说:“金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啊,兄弟。”
刘大锤瞪着通红的眼睛,撇着嘴喃喃地说:“东家,东家……”
人都已经转移了,郑礼信快速地处理好了现场,穿戴整齐,大声喊着:“我是郑礼信,有话咱们好好说。”
他出了门,平举双手,叫对方看清自己没武器。
郑礼信再次入狱。
第二天早上,二狗他们已经确定了这个消息。
这倒不用太费事,因为这个消息已经再次轰动了全城,上一回郑礼信入狱是因为别的事,这次是大事,抓他的理由就是勾结
,分子。
形势发展到现在,山野小雄太需要郑礼信这么个人了,用他杀鸡骇猴,省得城里爱国商人们伺机反对。
他被关进了号牢房,还寻思能见到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守卫,没想到全都是新面孔,每一回有人换班,都是一个鬼子兵再加上一个伪军,双方连话都不说,看样上面交代了,要严密看管。
诸葛良佐显然是想晾晾他,也可能是在守株待兔,准备再抓相关的人,连着两天都没过来审讯。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铮亮的皮靴,手指头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人呢?憨货大锤,叫花子头张不凡,还有阿廖莎呢,要是阿廖莎自投罗网了,投是大罪,转手就送给尤里科夫,自己享用也行……”
他打着如意算盘,不过很快就有些失落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叫他觉得不可思议,再回想当时郑礼信家的现场,鲍惠芸显然是情急之下逃走了,大半夜的还带个孩子,应该是跑出去躲在了什么地方,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呢。
又过了一天,什么动静都没有。他随便用笔在纸上写着准备的审讯计划,既然郑敏是共
分子,他郑礼信接触过刺杀伊藤老鬼子的安义山,会见过山上来的土匪,公开演讲的诗人萧剑也是在他帮助下跑的,这些罪行定下来,不由的社会各界不信服。
到了晚上,一个电话打来,赛桃红说房间里进了一群狐狸,赶都赶不走,吓死人了,找了别人,都不敢动这种带着仙气的东西。
他嘴角勾起了一阵阴笑,冷冷地说:“你不是还活着吗,不用管,不行就来我这里,我准备弄郑礼信了。”
放下了电话,他冲着门口卫兵说了句:“去,挨个地方看看,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各处察看之后,一切正常,他才算放心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他出了门,上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会工夫,邓耀祖坐着车来了,邓少爷一下车,习惯性地跺了跺脚,铮亮的皮靴甚是耀眼,整理了下手套和领带,朝着里面走去。
他后面,一个戴礼帽的司机小声说着什么,提着一个礼盒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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