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居宋家一晚让兄妹三人皆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虽只是夜里双方一次简单的试探,可那两神秘的女子已经是让兄弟二人狼狈不堪。这还没见到正主就已经难以招架了,谁知道后面还会遇到何种劲敌高手。
事关重大,沈烨和小鱼儿对外的一致说辞皆是夜里遇到了盗贼,追捕中不幸伤到了手臂。对于锦衣卫来说,偶有遇到些狠点子,抓人时身上挂彩是再正常不过。那夜沈烨与神秘的银发女子在屋檐上打了个难解难分,吵醒了宋府里的一众人等,最后虽是安然无事,倒也把宋清风一家吓得不轻。上次宋雨静被绑,这次又是贼人夜闯宅邸,短短不过一月两度遭难让宋清风夫妇二人都是揪心不已,不过好在两次遇险皆是有沈烨出手相助,宋家夫妇两对于他们兄妹二人感激之意更盛。尤其是这次沈烨还受了伤。
不过最后沈烨还是以:此贼未能缉拿,须得回卫指挥所里立案为由,拒绝了他们的一番盛情。
尤其是宋雨静见着受伤的沈烨心中又是愧疚至极又是无比感激!
多次犯险,也让她知道此多事之秋,确实有人是冲着他们宋家来的,再不敢离开宅子胡乱走动。
武定卫指挥所招待处,沈烨临时居所
兄妹三个通过对昨晚两场战斗的商讨一番却依然猜不到二人来历。发生在大武朝境内的各种大案件背后都会有锦衣卫的影子,凡是重案、难案、疑案锦衣卫一般都有所涉及。而大武江湖上的那些各门派的高手也都是他们的重点关注的对象,只是搜遍了三人脑海里的名字,也没有一个能与她们二人相符。案宗里的,江湖传言的,或是茶馆听人说出口的,没有一人能与之相似。
沈家兄妹三人并不算是锦衣卫中的顶尖高手,可放眼整个大武朝的锦衣卫他们也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就这样,昨晚二人都是才与对手一个照面,就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虽说最后没有分出高低,可由此而生的挫败感却是无比沉重。
大武江湖上对武人实力的简单划分不外乎七段,名字简单却也直接,一般来说下三段的武人们是占据了江湖中人的十之七,只有上三段的武人们才配称作真正的高手,达到了这个水平的武人们手下败过各路好手,江湖之上必定流传其名其事。而沈烨的实力正是在这下三段的巅峰,之所以是说他为下三段的巅峰而不称他人世豪杰是因为要想往上,要么是你自己去挑战并战胜十数名上三段的高手要么有一段非凡的英雄事迹。说白了,名声是要靠自己挣来的,只有胜利和实力才会赢得尊敬,江湖有名的才被人称作高手。
而锦衣卫有自己的工作,非是特殊事由一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辖地的,没有太多的机会与上三段的高手相遇,也就难有战绩。而见着锦衣卫的官袍,一般的江湖之人也不太会选择登门挑战,因为输了是给人立名,赢了却多半要坐牢。而那些恶贯满盈的恶贼山匪,就算是锦衣卫出手将其斩杀捕获,也不会是选择一个人行动。如此情况之下,锦衣卫里的高手江湖传闻的战绩少,相较那些普通武人就更加默默无名。且锦衣卫的职务是朝廷官职,并非按实力高地划分。
这样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绝大部分的武人一般都摸不清锦衣卫实力的高低,而这造就了江湖侠客的两种极端就是:一部分人惧怕这些朝廷鹰犬,一部分人是无所畏惧,甚至极其蔑视。
从昨晚的情况看,那两个女子的身手绝对是沈烨当差以来遇到过最为棘手的一类。可这般身手的人,自己却毫无印象,着实有些奇怪了。
是行走江湖太少,还是,是自己要找的这乱党诚王私底下培养的高手?
沈烨不确定,而询问了弟弟妹妹们后也没有答案。
“大哥,那两人身手了得且身法也是一流的。可那几个大门派出世历练的几个有名的弟子里我从没听说过有使流星锤这般武器的。想来,怕是那诚王手下的高手。”三人又是一番讨论后沈七夜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缝补好衣服的沈小鱼抬起头来给出了另一种看法“这种狠毒的功夫,一看就不是那些名门正派教出来的,会不会是哪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的弟子?”
听完二人的说法,沈烨哈哈笑着摇了摇头,道“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这倒是未曾听说过,猎狼逐鹿之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头倒是有几个,不过现在嘛,几乎就是销声匿迹了,就算是有,一般见过的也多半没命了,没有多少传言。现在江湖上倒是有几个咱们重点通缉的要犯,可对他们,也是知之甚少。唯一确定有用的线索就是那银发女子所使的奇怪软剑了,可惜那昨晚没能把她留下,也没有听她报过名号。”说道这,沈烨一顿又接着开口道“算了,暂时不想了,不管她们是何方高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交过一次手,下次是战是走,咱们就都有底气了。”
听着大哥讲完,一旁忧心忡忡的沈七夜却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解道“大哥,此事甚大,只是那两小妞咱们对付起来就是相当的麻烦了,且保不准这样的手下那诚王还有不少。依我看,事已至此已经很明白,咱们不如直接上报文指挥使吧?兹事体大,远不是咱们三个就能解决的。犯不着为此深陷窘境?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说,沈烨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道“小夜,小鱼儿,你们可还记得我给你们两写的那封信么?”
这是何意?
沈七夜与沈小面面相觑。
“你们信大哥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那是自然!”
沈烨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其实,大哥有一件事藏在心里很久了”
武定城的另一边,离武定江边码头边不远处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内。
“来子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坐在桌子另外一边的杨二手中拿着酒碗意味深长的问道。
只是对面的马来似是很不耐烦,简单看了他一言便道“酒啊!还能是啥啊?”
杨二看着自己兄弟,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道“不,我手里的,是有温度的江河,岁月如风,把甘甜和苦辣都藏在江河里。我钟爱喝酒的原因,就是”
杨二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碗中的酒水,接着又深情的开口道“每次当我饮下这江河,那灼热会温暖一路上的黑暗,引领着我在江河的下游,在我的心底,最后遇到你”
“叭叭完没呢?赶紧干了,i三爷呢,隔着养鱼呢?”
“你狗东西,给有得一滴滴诗情画意?”
“我就问你,今日你给干得了?!就三碗酒,你还要养多久呢鱼?”
“我他喵的”
正当屋里的兄弟二人争执不下,那小破屋子门口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
“哎呀!马大哥,杨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人家都说,千金难买快我意?摔门放歌买酒去!这怎地喝酒喝着喝着还闹起来了,咯咯咯咯咯咯!”
听得这妩媚妖娆的声音,不用说,定是那魔女赭羽了。兄弟二人一下子就焉了,互相瞪了一眼,拉开长凳赶紧将这祖宗迎了进来。
“是赭羽仙子啊,今日无事我们兄弟俩买了只烤鸭正准备对付午饭呢!却不晓得仙子大驾光临啊,快快请进。诶,靛鳞(翎)仙子也来啦,快请坐。”这边杨二将来人迎了进来。
马来也赶忙拿来了凳子。
赭羽倒是也不客气,盈盈一礼便坐于桌边。而向来就沉默少言的靛鳞仙子虽是进了门,却亭立在门口边,宛如幽兰般在角落里独自美丽芳香,不言也不语。
“噫!看来杨大哥你们今日伙食还不错哦!”赭羽才是坐下便注意到了桌上两只烤鸭与酒坛。
马来向来是不客气的,听闻赭羽夸赞,拿了个干净的瓷碗就满满倒上了一碗酒递向了赭羽,口中念念有词道“那是那是,这可是观凤楼上的江山醉。前日跑腿的时候我偷偷拐了两坛过来,卖的是贵了点但这滋味倒是的确对得起这价钱,仙子来来,你也来尝尝这武定一绝!”
马来本就大大咧咧,这喝了两碗酒更是壮了胆。想也不想,按着老习惯就直接给这后落座的先满上一碗。他自个在酒桌上认的这个理,可他这一推是把自家兄弟给吓得半死!!!
我滴娘啊!!!!!
他杨二也是走了几年江湖了,对面坐的这位祖宗是啥脾气性格他是一清二楚。上来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赤练仙子递酒,还是满满一大碗的压酒?
他马来子几个脑袋啊?怎么敢的?
打死他他也不敢想的。
对面这个主,那是实打实的嬉笑之间要人脑袋的,
完了完了!!!要是待会她
就一瞬间,杨二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明无比!赶忙咳嗽了两声,瞪了两眼自己这憨憨兄弟。
马来也不是很醉,自己兄弟这么一提醒马上就醒悟过来。
那一股寒气一瞬间就从脚底传到了脑袋上,身上的那股豪情雄气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凝固在脸上的尴尬笑容。
“啊这,那个,赭,赭羽小魔,哦不,仙子,仙子,是仙子。那个是,是是马来今日喝多了,唐突了,实在唐突了!该死,该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马来赶忙赔罪,可情急之下差点把小魔女三字都给念了出啦。一旁的杨二听到这里心已经是凉了半截。
二人因为来的急,也只租到了这一间小破屋,本就矮矮小小纵是白天里房间里也是偏暗。墙壁更是破破烂烂,几处透风。房里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家具便只有一张床和眼前这桌子。人赭羽仙子赏脸进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没成想这该死的倒霉兄弟酒劲上来了,居然敢向人家压酒。
这是真完了!他们兄弟二人几番死里求生,没曾想这次确实要因为一碗酒而丢了性命杨二不敢想下去了
马来的手僵持在空中,屋里的温度一瞬间便是跌倒了零点。看到还在空中的酒碗,马来大觉不妥,讪讪笑着就准备收回去。同时不忘道歉道“这,这个,是马来喝多了。仙子,仙子见谅啊我,这酒,我我自个喝了。。。。”
马来低下头去双手捧碗,直接准备一饮而尽。可一只纤手却是压住了那黑陶酒碗。
“马大哥做错了甚啊?咯咯咯,武定三绝的江山醉,那日事忙到了观凤楼也未能亲尝,马大哥你还别说,赭羽啊,也是想试试这酒与咱们云垂的酒有何之别?”说罢,赭羽伸出右手,接过了马来手中的酒碗。
她退了一步,倩手伸向秀发后面缓缓摘下了那狐狸面具。
放了面具在桌上,她双手捧碗,端高酒碗道“马大哥,杨大哥今日是赭羽来你们的场子,咱们家里酒桌上的规矩赭羽是懂的。干!”
天鹅般的雪颈完全暴露在二人面前,其上微微晃动,满满一大碗酒便直干脆的被她饮下。喝完,赭羽倒翻酒碗,没有滴下半点。
脸上微醺,她向着二人俏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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