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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需要一个熟悉这里情况和语言的人:“瓦卡叔叔,如果你能做到保守秘密的话,我缺一个向导和语言老师。”
“没问题,除了英语,我会好几种方言,至于向导,更没问题!”
“我可不是招雇佣军,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你!”
“你错了,”瓦卡说,“雇佣军是要上战场的,随时会死去,向导不是上战场,钱要不了太多,你治好我嫂嫂,这是救命,钱买不来!”
“你嫂嫂的事,就不要提了!”我说,“我们的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报酬还是要给的,我不能用一个义工。”
“焦先生,你很讲究!”他突然笑道,“哈哈,我又有了一个灵感!”
“你的灵感够多。”
“哈哈,也不是很多!”他说,“和你的太太商量一下,能不能收绿铃,做你们的女儿?”
“你很敢想!”
“你不同意?”
“我们国籍不同,做不到的。”
“你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就行,不需要去你们的国家!如果绿铃有了一个中国爸爸,又有了一个中国妈妈,她就不会去偷东西了!”
“我答应了,不需要和我的太太商量!”我觉得,也就是担个名,没什么实质意义。
他十分高兴:“谢谢,谢谢!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大兄弟。”
“可以。”很快,这个辈分就乱套了,我有点儿不知道叫他什么好。
他马上意识到了:“大兄弟,你叫我瓦卡就可以,叫大哥有很不合理,我是你的雇员。”
就这样,我就收了一个外国女儿。
车下了公路,进入山区,这里的山大都光秃秃的,有的山上有树,但也不是浓密高大,公路本来就很难走,山路更不好走,坑坑包包,还有很深的河床,干涸得没有一滴水,我的车要“嗷嗷”叫着才能爬过去。
在山沟里转来转去,瓦卡指着一座山说:“大兄弟,去那里!”
我把车开到山脚下。
他说:“停车!”
这里有一簇簇低矮的植物,零星散布在松软的砂石上,不加足够大的油门,车都不会走动,因此,我只踩了离合,车就停住了。
我们下了车。
一股秋风吹来,“沙啦拉!”几枚落叶飞来,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禁打个冷战。
“上山。”瓦卡说着,向山上走去。
山比较陡,树木稀疏,山坡上的草,已失去了旺盛的生命力。
我看看四周,群山默立,树叶已经变得五彩斑斓,山下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在村庄旁边,有一条小河闪亮的影子,抬头望望天空,白云悠悠,秋高气爽。
遗憾的是,没看到一只飞鸟。
我没有过多时间欣赏金秋景色,心里一直在想,一架夜视望远镜,瓦卡为在么要藏在这么远的大山里?
我很想问问,又觉得问也是多余,既然来了,自然有个结果。
上到半山腰,前面出现了一棵老橡树。
“就是这里。”瓦卡停下来,坐在老橡树的枝干上,然后看着我,气喘吁吁地说,“休息一下。”
我一点儿不累,问道:“东西在哪里?”
他向高处看看:“就在树上。”
我也向上看一眼。
老橡树应该很老很老了,树干很粗,枝干奋力横向伸展,弯弯曲曲,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怜的是,她已经要死了,只有一两根树枝的梢头,有几枚变枯的叶片。
我眼前突然浮现出她曾经的风采,身躯挺拔,直向苍穹,枝叶茂密,遮天蔽日,树影婆娑,硕果累累……现今,一枚炮弹将她拦腰斩断,五六米高的断茬顶部,还留有火烧的痕迹。
我说:“东西就在树上了。”
“对。”瓦卡喘口气,“在树洞里,没人知道。”
“把树洞说出来,你坐着就行。”我看他累了够呛,又一只手臂。
“不!”瓦卡笑笑,“别摔到,你是绿铃的爸爸了。”
看来,他不但真把我当亲戚,还当成个笨手笨脚的书呆子!
我也想笑,但又不能笑。我现在只想快点儿拿到理想的夜视望远镜,早点儿破了“无影人案件”,早点儿回国,我们家苹果院里的苹果,可能还没卖光呢。
反正树也不怎么高,树干也不光滑,枝丫又很多,东西又是他的,那就让他表现一下:“我看看风景。”
“别看风景,让你长长见识!”瓦卡起来,顿时判若两人,“嗖、嗖、嗖!”只几下子,就像一只猴子一样窜到树上去,很快找到树洞,但很快脸色就变了!
完了!我脑子里闪出两个字。
看他的神态,他的宝贝一定不见了!
树洞接近树茬的顶端,看样子也不深,他的手反复伸进去,手肘还留在外面,他又探头看了几次,然后非常失落地说:“大兄弟,完蛋了。”
我说:“下来吧!”
他从树上下来,说道:“只有她知道。”
我问:“她是谁?”
他的脸上现出痛苦:“一个女孩,我们做过朋友。”
“你说的,没人知道。”
“当时,我们就是一个人。”他的眼睛一片茫然,声音很小,似乎回味着甜美的爱情,“后来,我负伤了。”
我本来想说,为什么把东西藏得这么远?但又觉得纯属废话,他想藏在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再说,这里的环境,我都毫无安全感。
就像这棵老橡树,估计最少有三百年的高龄了,她静静地生长在这大山上,与世无争,却被一颗炮弹炸的支离破碎,面临死亡!
“像个男人的样子!”我说,“回去。”
“不行,我去找她!”
“她在哪里?”
他指着山下的小村庄:“那里就是她的家!”
我说:“你去吧,我等你。”
他低下头:“我不敢。”
“你欠她钱?”
“她欠我钱。”
“那你怕什么?”
“我挣不到钱,她的家人说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他说,“我一个人去,会被打死的。”
“你不是不怕死吗!”我很不客气揭了他的短。
“和敌人,当然不能怕死,”他说,“但他们依然是我的亲人。”
“世界上,又增加了一个多情的种子!”我说,“我陪你去一趟,可是,我也打不过他们!”
他说:“他们看到你的块头,就不敢打我了。”
“唉——”一个胸怀大志的体育老师、一个久经枪林弹雨的战士,在感情面前,却懦弱到如此程度,我都替他汗颜。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大兄弟,不要笑话,你可能不如我!”
我们回到汽车上,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兄弟,你块头虽大,他们还是不会怕你。”
“我也觉得。”
“你要换身衣服就好了。”
“换什么衣服?”
“换西方人的衣服。”
“为什么?”
“我会说你是我的战友,”他说,“他们很怕西方人,觉得中国人很不厉害!”
“哈哈,”我想起刘娜给我化的装,“我还真有西方人的衣服,可是被我脱下去了。”
“怎么办?”他的眼神有些慌乱。
看样子,他一定挨过不少打,被打怕了。
我给他打气:“别担心,如果他们动手,你就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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