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二百二十二章:荣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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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狼蛛。”沛双急匆匆的走进来,未及请安便道:“储秀宫已经传出消息来了,皇后娘娘是被狼蛛咬伤了,所以才会忽然昏厥过去。这会儿御医已经对症下药了,想来没有什么大碍。白白便宜了淳嫔。”
    如玥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听了沛双这句话,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白白便宜,我看倒也未必,怎么皇后早不中毒完不中毒,偏是要交代淳嫔罪行时,就中了毒?”如玥轻轻闭上了双目,努力回想着白日的情形,好半晌才道:“依我看,倒不是狼蛛毒,而是人心。”
    沛双连忙点头,也赞同如玥的话:“奴婢也不明白,当时永和宫殿上的人不少,为何偏是皇后娘娘被狼蛛袭击了。事后皇上下令将这只狼蛛翻出来,以免误伤吉嫔娘娘,可无论宫人们怎么找,也寻不出半点影子,当真是奇怪。
    且说,皇后娘娘壁上的伤,极其细微,若当真是狼蛛所咬的,可见这家伙总算还很小!”
    袭儿给如玥上了一盏黑芝麻糊,浓香的味道在傍晚嗅觉最灵敏的时候尤其香醇。只是如玥哪里还有胃口,眼见着淳嫔兴风作浪,当时却没有半点察觉。现在想来,真是憋不住这口气。“搁下吧,这会儿我没什么胃口。”
    “那怎么行呢,娘娘。您这一天也没用过什么东西了,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撒啊。”袭儿微微一笑,将景泰蓝精致的小碗放置在如玥手边。
    “娘娘?”如玥喃喃的重复这这两个字。
    袭儿不住的颔首,嘴角的笑意越浓:“在皇上心里,娘娘早已经是如嫔了。眼下不过是差个正式的册封典礼,可咱们永寿宫的份例银子早已经是按照嫔位发放的了。”
    如玥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到:“白日里,皇上不是让人去传富开的那个小徒弟么?人还没有传到,皇后便晕了过去,到底他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才将那两名御前侍卫扭送去了慎刑司,可问出了什么?”
    沛双看着如玥还是这样记挂此事,不免忧心道:“小姐您是真正的有所不知了,您觉得那小喆子能吐出些什么来?整件事儿已经败露了,这会儿,八成是扔在了乱葬岗子,只领了一卷草席裹住身子罢了。”
    如玥真心觉得哭笑不得,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上至天子,下至宫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那个伪装的天真无邪却满手罪恶的淳嫔就这样白白逃脱了。当真是不甘心!
    朦胧的月色透过朱色的窗棂,皎洁的撒下一片淡薄的白光。好似一切都是这样朦胧而纯洁,却是旁人无论怎么伸手也触及不到的东西,如玥早已经不想去奢望能够肃清后宫,只是,谁若是做的太过分了,她眼里依旧容不得这一粒沙子。
    “小姐,这会儿淳嫔还在储秀宫呢!”沛双见如玥这样神思不属,便道:“说是淳嫔娘娘主动请求皇上,留在皇后身边照顾,直至皇后娘娘痊愈。皇上也已经恩准了。”
    “哪里是什么照顾,无非是她想赌上皇后的嘴罢了。娘娘,咱们要不要……”袭儿问如玥道:“趁早防范一二?免得又吃了她的暗亏。”
    “这个淳嫔,连皇后都敢反咬一口,你觉得她还会怕我们防范不防范么?”如玥缓缓起身,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三阿哥那孩子:“今日的事儿,华妃怪我没有赶尽杀绝,可我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皇后哪里就能轻易废去呢。皇上绝不会允许堂堂的皇子,有一个废黜的皇额娘。也正因为如此,皇后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去的。
    我也不希望绵恺因此而受到伤害,毕竟他几次帮了我。”
    这真是一道难以解决的问题。一方面想要打倒皇后,一方面又不能废黜,不能令她死。
    “小姐,不如早点歇着吧?皇上已经晓谕六宫了,由您与吉嫔娘娘代执皇后凤印,明儿开始还有好些事儿等着您劳心呢!”沛双不忍心看着如玥这样难受,心底免不了腾升起一股悲凉。怎么不管是身份低微的小主,还是摄六宫事物的嫔位,自家小姐的困扰竟一天都没有少过。这样的日子,究竟到何时才能为止啊。
    “罢了,我也累了。”如玥微微颔首,示意袭儿与沛双为她更衣,待众人都退了下去,她已然只能平躺在床榻上,睁着眼装作自己没有一点感觉罢了。
    淳嫔算得很准,子夜时分皇后果然醒转。
    内寝的灯只燃了一盏,昏暗的灯光落在皇后苍白的脸上似为她润了一丝颜色。只是皇后睁开眼,就看见床榻边坐着一个人影,当即险些惊得叫出声来。
    “嘘!”淳嫔轻轻柔柔的呼了一声:“皇后娘娘别怕啊,是臣妾。”
    “是你!”皇后的声音陡然阴森下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你竟然还敢留在这里,是你,是你把我害的这样惨,是你令皇上以我为耻。是你令三阿哥有我这样的皇额娘,是你……”
    “皇后娘娘,您糊涂了。”淳嫔的声音格外的平静,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后娘娘您还想不想走出这储秀宫?”
    借着微弱的灯光,皇后看清了淳嫔的脸。她的容貌虽不及华妃与如嫔,可神情却是旁人不可能拥有的自若。哪怕是面对着亲手陷害的自己,也依旧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又是那样的温柔和煦,犹如暖风抚柳一般柔情荡漾。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不解道:“皇上,皇上把本宫拘禁在了此处么?这储秀宫,就是皇上为本宫准备的冷宫是不是,你说呀?”
    淳嫔微微颔首,勾唇浅笑道:“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若是您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储秀宫与冷宫根本没有分别。可倘若,您还愿意相信臣妾,让臣妾帮衬你渡过这样一个难关,那么您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已然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可笑!”皇后别过脸去:“本宫沦落成今日的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你岂会这么好心帮衬于我。你不就是想看本宫的笑话么,董佳梓淳,你好阴毒。”
    “皇后娘娘!”淳嫔的笑颜没有因为皇后这番话而有所改变,依旧是温和可人的模样:“若非您当初阻碍我为妃,恐怕今日摄六宫之事的大权早已落在我手中了。自然,我知晓钮钴禄如玥不会是真心想要帮我的,可偏是你,非要出手阻止。令我心里怎么能没有一点怨怼。
    今时今日,皇后娘娘您也落魄如我,唯有这样,你才能懂得我心里的痛楚。若此,你才会真心真意的帮衬我,毕竟咱们才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这船翻了,我固然要溺毙池中,皇后娘娘您又好得到哪儿去。”
    淳嫔顿了顿,伸手拉过皇后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卷起水衣的衣袖:“就是这里!”她的手才按下去,皇后便觉得一股痛楚涌上心间。
    “人人都以为皇后娘娘您是用毒的高手,可山外有山,人外也有人,当年您的功夫可都落进了臣妾的眼里。这狼蛛的滋味,只怕不好受吧!”淳嫔猛然甩开了皇后的手,声音也变得格外沁凛:“就凭你一己之力,这一世恐怕也斗不过她钮钴禄如玥。
    而与我联手就不一样了,皇后娘娘您可以怪我陷害于你,可正是因为您如今受挫,需韬光养晦,才总算保住了您这条残命,否则她如嫔要借势向上爬,您的命还能长久么?”
    皇后最恨的便是淳嫔这样的人,明明是她一手造成的悲剧,却还要摆出一副观世音的模样。可眼下,除了淳嫔,还有谁能拉她一把。心一点点的沉下去,皇后只觉得自己早已招架不住了。
    许久的沉默,淳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颜:“皇后娘娘,大内遇刺之事我虽然有心嫁祸给你。可若是你一定要讲明事情,即便没有证据,皇上也会迁怒于我。我若是有事,只怕您东山再起就更没有指望了。可您也别忘了,说到底这件事儿会败露,也多亏了您的三皇子,要怪,也得怪她钮钴禄如玥不知下了什么魔咒,险些令您众叛亲离。
    与其您有时间,在这里怨怼臣妾,倒不如您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收复失地为好。这些日子,臣妾会不离不弃的陪伴在您身侧,妄图让皇上感念臣妾一番苦心,分博如嫔与吉嫔那两个贱妇的恩宠。一旦臣妾能重新博得皇上的宠爱,一朝为妃,必然会为皇后娘娘从长计议的。”
    “你真的觉得,本宫非要倚靠你不可么?纵然本宫现在对皇上说出实情,也不过就是圈禁储秀宫一辈子的下场,而你,这样陷害本宫,你也跑不掉。”皇后愤慨不已,怎么也不甘心受这样的女子驱使。
    “好一个鱼死网破。”淳嫔凛然一笑:“除非皇后娘娘不想要三阿哥继承皇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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