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城雪》第四章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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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黄如欣撒泼，安正意感觉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委曲求全的说：“我忍你十四年了，娶你，你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十四年，你有当浅浅是我女儿吗？我可没瞎！”
    黄如欣突然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安正意，心底里的寒意瞬间袭满全身。安正意一把扶起地上的安浅浅，甩了袖子就往书房里去了。
    安浅浅收起杀意，看着那怒气中的男人，离去的身影，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她一直以为他很温润，从来没在府里发过火，所以才被黄如欣那样欺压。原来，他一直都是在隐忍着。又是十四年前，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要听到这个就会头疼的厉害，她试着查过，但查不出。只知道八岁时她被绑架过一次，失去不少记忆。
    安浅浅跟着安正意往书房里去，十四年前的事，她问过，但他终不答，还叫她不要过问。于是她不再问。
    安正意叹口气看着浅浅说：“你这一进宫，我们父女的缘份也就缘尽于此了，爹十五年都没有照顾好你，你怨吗？呵，想来十分愧对你娘！浅浅要记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勇敢的活下去。要活的好好的，你娘会在下面看着你。”
    听着安正意的话，安浅浅感觉全身没来由的一股寒意，她又怎么不知道安正意想的是什么，这皇帝已经五十好几了，她安浅浅只要入宫，就注定要在那高墙红院里孤独终老。
    安正意当然知道女儿的聪颖，无奈的说：“有些事情，爹不能告诉你。爹也不能让你为了爹的过错而去承担不必要的危险。过了十月初十，爹有可能会辞官。记得不要问为什么，在宫里，尽量与段氏皇后还有太子保持距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安浅浅不解的，看着安正意的样子。安浅浅感觉这个世界总是变化莫测。她摇着头，告诉自己此刻的自己正在做梦，梦醒了，一切都能回到以前。
    任由指甲深深的掐到肉里，痛到手都麻木了，安浅浅还是没能如愿的从梦中惊醒，原来这一切是真的。她严肃的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安正意深吸一口气，面如死灰的看着安浅浅说：“早在十五年前，你娘去了时，我就该死了，而你出生了，不忍心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世间，犯了一个一生都无法逃脱的罪名。现在，你长大了。爹护不了你了，所以爹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你放心，入宫若没被选上妃，会送去各宫里当宫女女官，年满二十五就能出宫了。爹在钱庄给你存一笔钱，若有幸，能出宫。就找个平常人家嫁了。了了你娘的心愿，过一生平淡的日子。”
    安浅浅摇着头，她不听这些没有意义的话。皇宫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安正意双手颤抖的将安浅浅拥入怀中，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是他和扶桑的女儿，想到扶桑，安正意的脸上就流露出一丝恨来。扶桑，对不起，保护不了你，现在也兑现不了对你的承诺，这个女儿，他护不了了。
    许久，安正意才将安浅浅松开，面带微笑的对她说：“答应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安浅浅倔强的咬着唇，摇了摇头说：“我不！”
    安正意笑了，喃喃的说：“你和你娘真的好像！”
    安浅浅愣愣的站在那里，想不通一切是为何。
    九月十五，漂泊的大雨从一早上就天始下，一直下到了中午，安浅浅愣愣的坐在窗前，透过窗枢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再看着院里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掉到地上，只剩一棵快秃尽的树杆。墨色的瞳，死死的看着远方，面如死灰。
    小雨站在安浅浅的身边，五年里，她从来没见过小姐是这个样子。整天整天的坐在窗边，一言不发。谁也不见，什么事都不做。脸上的表情她怎么也看不懂。早上老爷命她将小姐的行李收拾好，就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小雨知道安浅浅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她不想进宫。她有求老爷替小姐进宫，但小姐知道后立马煽了她一巴掌很生气的说：“欺君的下场是株连九族！”
    小姐始终是善良的，为什么老天要让她这么善良的人受这样的苦呢？
    雨下的有些小了，管家撑着伞走到了院里。
    该来的还是来了。
    安浅浅冷冷的跟着管家，小雨则一脸不舍的跟在浅浅的身后。
    大厅里，安正意一脸笑意的送了一绽银子到公公的手里说：“小女就劳烦公公费心了。”
    公公虚伪的一笑，收下银子说：“安御医好说。”
    说罢安浅浅就被扶上马车，马车里还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浅浅坐稳后，小雨送上包裹。最后眼泪在帘子放下时落了下来，从此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安浅浅一路上紧紧的握着拳一言不发。
    第一天，她们并没有进宫，而是被安排进了一个驿站。四环形的院子，院子很多房间，可以看出空了许久。
    每人一间房，最后一间房是嬷嬷住的。
    天还下着细细的雨，一位公公唤了声用膳，安浅浅便随着大家一起往主厅里走。
    没有安排坐位，浅浅捡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边上有个小姑娘窜了过来，开心的坐在安浅浅的身边。
    安浅浅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静静的吃饭。
    突然一块肉落到浅浅的碗里，浅浅一抬头就看到边上的小姑娘对着自己笑着说：“别光吃菜啊，你这么瘦，要吃多点，好长些肉！”
    看着女孩关切的眼神，浅浅突然想到了小雨。有些尴尬的说了声：“谢谢！”
    便继续吃饭，边上的姑娘则热络的说：“我是江南林县知府的女儿安如意，你呢？”
    安浅浅听到她也姓安便淡淡的笑，接着说：“御医女安浅浅。”
    小姑娘扬起明朗的笑容惊讶的说：“你也姓安啊！好厉害哦，是御医的女儿呢！按官阶会排在选秀队伍的前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