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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一直望着面无表情的南寒的目光终于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眸,化作无限悲怆地氤氲开来,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不敢置信地沙哑问道:“木兮……木兮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南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淡淡。“二弟的记性不太好,你当年得知我唯一的弱点,知道这一点才是。”
这一声“二弟”,明明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说出来的语气,却是充满了无限的讽刺。
然后,天帝地瞳孔慢慢一缩。
当年……当年南寒对他毫无保留,他更是秘密潜进过他的暗室,也正因此得知了本以为无懈可击的南寒身上唯一的致命弱点,南寒是东辰的代表,东辰人以他为首,南寒受尽万民敬仰,在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将来总有一天南寒要带领东辰人吞并长昭称霸天下的,可这世上无人知晓,南寒竟是阴柔之躯……
所谓阴柔之躯,虽是男子之身,却能孕育后代,可一旦身体被人侵占,南寒体内仙气会迅速流失,防御力在彼时会下降为零,那是盗取他护体丹的最佳时机。
当时的天帝震惊之余,可更多的是在想,只要得到南寒的身体……只要他得到南寒的身体……他就有机会毁灭东辰……统辖这片天下……
也因此,他才心生一计,借着南寒对他的信任,给南寒下药……并强占了他的身体……他始终记得南寒在他身下被迫承欢时冰冷刺骨的眼神……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敢想那个眼神,与君曾经问他会不会做噩梦,他没敢告诉与君,他会,他经常会梦到南寒那个冰冷刺骨的眼神,每每醒来,一头冷汗。
这是他一生都要愧疚的一件事。
南寒现在说,他应该知道这一点才是……
是……他知道这一点……南寒的阴柔之躯可以孕育后代……哪怕他占有了南寒的身体,他也知道这一点……
可是……可是……
天帝痛苦地低下头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呼吸沉重紊乱,“我以为……我当年以为你会放弃孩子……”
南寒抬起了清冽寒冷的眼眸,轻启朱唇:“放弃?我为何要放弃我的孩子?你记住,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先前与木兮那样说,只是不想她徒惹麻烦成为天下人的心头刺。”
天帝摇头,想说些什么,可却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悲恸道:“南寒……对不起……我……我如果早知道木兮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这样对她的……”
南寒连冷笑都没有,甚至淡淡地扬着唇道:“你该庆幸她这样恨你,庆幸,你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机会。”
“不对,南寒,这样不公平,我不知道……我欠你那么多,如果我知道木兮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弥补她,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那么多年,南寒,是我不对,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木兮这孩子……”
天帝知道这一生欠南寒的他怎么都还不了了,可是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和南寒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如果,早点知道!他应该早点知道才是的!天帝痛悔万分地血红了眼眶。
“我的孩子,受伤了,我会为她疗伤,与他人无关。”南寒淡淡说罢,自知说得够多了,又冷淡地垂下眸,转身拂袖即走。
天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成为了南寒口中的“他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他人”……
他以为南寒至少恨毒了他,所以他曾经那么害怕不安木兮会真的开启东辰,可如今东辰地界开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南寒甚至不恨他,更别提什么报仇,可是为何……越是如此,天帝越是感到痛心……
他几乎飞快上前拦住了南寒,“南寒,是你说的,我是木兮的爹,木兮是我的孩子,我过去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如今我知道了真相,我不可能再放着木兮不管……”
南寒垂着眸,嘴角抹开淡淡地嘲讽,轻声道:“好啊,你出去和天下人宣布,你和东辰的南寒有了个孩子。”
天帝面色微微凝滞住。
南寒还是平淡道:“你不敢说,我也不会承认。你也不过是自知罪孽深重之下想做点什么让自己良心好过一些,但我不需要,木兮也不会需要。”南寒说着,停顿了一下,冷然道,“既然已经对不起这么多人,可已成为天下之首,总该对得起万民罢。”
南寒平静推开了他,走向了院子。
没想到的是天帝再次追了上来,“南寒!我不是不敢,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我既然代表了天昭,天昭最忌讳的便是东辰你不是不知道……我……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让人伤心,可是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我会好好弥补你和木兮的!”
南寒的眼中难得地凝聚了一丝冷戾,紧紧抿着的苍白的薄唇微微掀起,然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后插进来一道语气阴冷的话外之音——“原来我和小七在天帝心目中当真是比不过这个人。”
天帝身背一僵,已然明白身后的人是谁。
楚锦执着月光杖缓缓走来……
楚锦走到了天帝和南寒的面前,望着天帝道:“天帝,你说你不负我,可你刚才所说,真教人痛心。”
说完这句话地时候,嘴角已然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
不等天帝回答,楚锦又将目光转向了南寒,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你日思夜念的人……”
天帝拧起了眉:“锦儿,你莫要胡说!”
“胡说?”楚锦冷厉地目光转过去,“那么与我同床异梦的那个人不是天帝你吗?你在梦里喊着“南寒”这两个字的时候,想过我会不会听到会有什么感受吗?”
“锦儿……”天帝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根本无法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你又说,你爱的是我,你不会负我,我信了。”楚锦说着,轻轻地笑了笑,“结果,事实却是你跑来这里见他,跟他依依不舍……甚至还说假以时日要向天下宣布你们的孩子,真是好一出大戏……”说着,楚锦双目已血红,“那么你天帝又将我楚锦置于何地?是不是我还要把位置让给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背对着他的南寒轻轻呼吸了一下,眼眸已然生了霜气。
下一刻,天帝的声音带了一丝愠怒,“锦儿!”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天帝又不得不沉重地调整了下呼吸,跟楚锦道:“锦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今日……都是因为我亏欠南寒在先,我没想到木兮会是我的孩子,我……我只是想弥补……”
南寒双眸霜冷,显然已经听不下去了,转身即走。
楚锦眼中闪过一丝杀光,迅速扬起月光杖杀向了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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