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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一下。”
我长舒口气,忍不住笑道,“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改观。你都不知道,当初我被张帅追出村子的时候有多狼狈,我躲不过去才跟表叔去的金元,那时就住在棚户区,两块钱一个月的那种烂糟糟的小偏房,刚好是雨季,每天出了门就得淌水,地上都是泥巴,水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动不动就停电,三伏天热的我整夜的睡不着,表叔脾气也不好,晚上回来就喝酒,而且不让我喝,他喝醉了就冲我骂骂咧咧,那段时光,真的是我最黑暗最绝望的日子,晚上我看着窗外的月光,一个人静静的流泪,那时老爸已经在监狱了,老妈的名声也不好,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表叔正常状态下对我也还不错,每天早上都给我做饭,然后他得出去忙碌一天,我开始也跟着学电工,但他常出去接散活,他得赚外快,所以很多时候顾不上我。他不在了,我就没心思学了,一个人走在街头,四处瞎溜达,真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孤儿,什么都没有,谁都指不上,甚至我想过自杀。但后来,桂花姐不断的给我打电话,安慰我,还给我打钱,那时她和老妈在洗脚城打工,每天都很辛苦的,但她却从不跟我抱怨自己的累和汗,只是鼓励我一心向上,去迎接太阳,过好每一天。真的,如果没有她的鼓励和照顾,我恐怕早就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她心存感激的真正原因。没人能懂,那段时光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连我妈都不知道,她也在低潮期,心情也不好,所以,我不管多累多苦,对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心里话只对桂花姐讲,我俩就是在那段时间建立了友情。所以,在你对她不敬的时候,我会发火,包括我妈乃至任何人,谁都不能欺负她。”
说到这,我再次落了泪儿,不知何时,现在泪腺真的越来越低了,一想到些心酸的事就容易哭,“后来,表叔意外身亡,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感觉我生命中最后一根可以依附的稻草也塌了。是桂花姐一次次的鼓励我去找工作,去面试,去勇敢的跟人交往,去融入这个看起来很残酷甚至有些自大的金元城。结局或许是注定的,我每天鼓起勇气去跟那些大专生、本科生竞争,可想而知,我获胜的几率几乎为零,不怕你笑话,在金元河遇到你的那天,我特别沮丧,第二十多次被人拒之门外,甚至遭遇冷嘲热讽,我真有些崩溃了。若不是遇到你,讹了你几千块钱,我当天晚上的温饱都没法解决。现在想起,也蛮巧合的,我偏偏在几天后又通过救你家狗狗想到了自己游泳的技能,更巧的是我应聘的游泳馆竟然就是你的。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如果说桂花姐是我第一个父母之外的恩人,那你就是第二个。”
听了我的一番感慨,若兮拉着我的胳膊,甜腻的躺在我怀里,她轻语道,“穆木,其实,我的经历只是从物质上看起来比你好心,但内心深处的伤痕,比你来的更深刻。毕竟你还有完整的家和关心你的人。而我,总感觉是孤苦的浪儿,我恨出生在优越的家庭,如果爷爷在该多好,我爸肯定不敢离婚的,爷爷对我那么好,缺早早的离世了,如果他还在,我该有多幸福啊。”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小生活,想开了就不那么难过了。人嘛,总得经历过一些苦难才会成长,没有人会是十全十美的,现在熬过来,回头想想,也是一份记忆。”
我说道。
老妈收拾好卫生后,便被邻居叫去打牌了,我和若兮则牵着手去了村部那边的篮球场,这边都是水泥地广场,四周的灯柱已经亮了,蛮漂亮的,夜风拂面,感觉真挺舒服的,我俩坐在已经搭建好的一侧看台上,看着旁边的一群孩子兴奋的爬上爬下,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我搂住若兮的腰,她脑袋侧了过来,我忍不住想吻下去,她早有提防,着急躲开,“穆木,那么多人呢,你真是的,一点都不注意。”
“哈哈,这有啥。多浪漫的夜啊,亲一个吧。”
我说着,搂住了她的脖颈,她顺从的靠了过来,我直接就压了过去,她这次没有挣扎,迎合着我,吻在了一起。
她的唇很软,湿漉漉的,只是动作有些僵硬,看起来没什么经验。但这种事,主要看感觉吧,她能主动接受我的吻,这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良久,我们分开。
我的手上出奇的没有附加动作,这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更是对她的爱。
松开她后,我点了颗烟,淡然的看着整个村子的排列,外围的一圈房子都被粉刷的蛮漂亮的,墙皮、漆色都是镇上统一给刷的,其实就是为了领导来视察路过的时候好看一点,颇有几分田园风。但里面的房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甚至往最里面还有土房,而且四条主街的排水都不行,地势坑坑洼洼,一到雨季,路两侧的排水沟就歇菜,除了管道质量、分布、尺寸不合理外,平日里街道上的垃圾也太多,垃圾漫灌进管道,很容易就将管道口堵住。天然气倒是通了,但是暖一直不行,都是自家烧的土暖气,我们北方不比南方,冬天就是湿冷一点,开开空调就抗过去了。北风的冬天,真的是冰天雪地一样的让人阵痛,基础的配套都不达标,更不要说村口粉刷在墙上的那些奔赴小康之类的口号了。看着这里的建设,我心存感慨,什么时候我能来帮帮张家村这样的村子就好了,不求什么回报,大笔一挥,一个村丢上几百万,先把基础的配套给他们都解决掉,把全镇上的贫困村都建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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