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之天性》第一百一十章 魔女飞鸟,黯然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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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区·未开发树海。(书^屋*小}说+网)
    寂静的世界,是飞鸟对这片树海的第一感觉。
    野鸟摇动树木的声音。
    树海的hi土被野兽蹑手蹑脚地跑过的气息。
    各种叫声在耳边回响,飞鸟点燃取暖用的营火。
    顺带一提,被麦克斯韦魔王随机传送离开的飞鸟与黑兔运气非常好的汇合了。
    “真是安静呢,这么安静的时间说不定是来到箱庭以后的第一次。”
    “…………”黑兔低下头没有任何回应,她已经抱膝沉思了好几个小时,只是偶尔重复投柴的动作。
    尽管没有直接问过,但应该是在离开“煌焰之都”时遇到什么冲击性的事情把,从被阿玛尔忒亚保护开始,黑兔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或许是不想被焦躁和不安支配才不愿开口,可这种行为反而引起飞鸟的担心,平常的黑兔在这种时候肯定会强打精神缓和气氛吧。
    想到这里,飞鸟摇了摇头重新考虑。
    【笨蛋。就算黑兔是活跃气氛的人,连这种时候也依赖她的话也太残酷了,给失去力量的黑兔再增加负担可不行。我得振作一点。】
    飞鸟打起精神。
    正是因为在这种苦境才需要发挥传说中的“女子力”,飞鸟如此判断。虽然不知道正确意思,但对昭和女子的飞鸟来说“女子力”等于贤内助的功力——也就是妇女应在幕后出力的意思。
    如今正是发挥在箱庭锻炼的交流能力的时候。
    如此下定决心的飞鸟明知不会有回答,也继续着无边无际的话题。
    被召唤到箱庭,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扔到湖面的时候的事情。
    在与“Faro”的战斗中获胜,作出“oa”复兴宣言的时候的事情。
    “Pru”,“黑死斑魔王”,“Uroo”的战斗的事情。
    ……回顾起来,这不足半年中还真是跨越了不少战斗。
    “黑兔你知道我们来到箱庭后,最有印象的是什么吗?”
    说完一大段话的飞鸟,再次对黑兔提起话题。
    一下子把话说完结果没有别的话可以聊,所谓的交谈是需要互相接球才能进行的,只是单方面传球的话,丢了球是必然的。
    树海的树木摇晃的声音,还有虫子与野兽的叫声让沉默更加突出。
    飞鸟的笑容背后流出了冷汗。
    黑兔继续抱膝沉默了一下后,轻声说道。
    “……飞鸟小姐,你后悔吗?”
    “后悔?对什么?”
    “来到箱庭的事情。”
    ——咚。飞鸟睁大眼睛。
    黑兔刚才的发言完成是意想之外。
    但同时,飞鸟也能理解。
    她在烦恼些什么。
    “黑兔,难道说,十六夜君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飞鸟的问题,黑兔战栗地颤抖起来,从她的表现就能大概猜到,她闭嘴不语就是因为那个。
    虽然阿玛尔忒亚蒙混了过去,但那个时候十六夜肯定已经身负重伤,阻止飞鸟前去是出于她的忠诚吧。
    依然抱膝蹲着的黑兔,没有回答飞鸟的问题继续说道:“黑兔……‘oa’,因为召唤出了大家,所以一切都改变了,或许难以置信……但以前有更加阴沉的气氛笼罩着房子,能活到现在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留下来的少数同伴,也由于生活困苦的理由而接二连三离开,其中,也有留下自己的孩子离开的人。”
    这是初次听说的事情,但考虑到箱庭世界的文化,或许也是理所当然,大型共同体以举行游戏为主来维持生计,买卖顶多只是副业。
    无论多么留恋组织,但失去了旗帜(象征)和名字(品牌)就无法再开办游戏,几乎没有人愿意留在作为一个组织等同被宣告死刑的共同体。
    为了守护家人而离开的人,舍弃家人而离开的人。
    那落日的三年对“oa”来说肯定是地狱般的日子。
    “人家不打算去责备那些离开的人,那是箱庭常有的事情,不如说可笑的是黑兔这边才对,只要不逞强作出共同体解散宣言的话,至少可以防止他们的离开,如果建立新的正规共同体——大家,就不需要为了这么没用的共同体而召唤过来,十六夜先生,也不需要为了那种残酷的战斗而赌上性命。”
    最后的一句,夹杂着哭声。
    无法从平时的黑兔中想象得到的懦弱发言,让飞鸟不禁失去话语,虽然知道她在烦恼,但没想到会自责到这种地步。
    飞鸟本想反射性回答说“不是”,可在说出口前就停住了,想不到该对被逼成这样的人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黑兔都一点会自责吧。
    ——飞鸟并不知道,黑兔在年前遇到相似的状况而失去双亲。
    为了让黑兔逃离三头龙而死的双亲与十六夜的背影太过相似,这正是她的不安和恐惧的根源。
    如落日燃烧般的过去,无法从脑海中驱散。
    随后两人的对话一时中断,在场被沉默所支配。
    只有吹拂过树海的夜风之声在响,营火摇摆不定。
    要这么等到黎明吗——突然,飞鸟轻声道。
    “稍微,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
    “是在我的世界的事情,至今为止只说过时代之类的粗略情况。——对了,首先从家族,学校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挠了挠黑发,飞鸟没有了笑容。
    黑兔这时才第一次变了表情,飞鸟比十六夜和耀以及奈落更加没有提过自己的环境,十六夜、奈落和耀尽管不会主动说,但问的话也会聊一下家人吧,飞鸟虽然也提过财阀和原本的时代之类的事情,可是故乡的详细情况一直不肯说。
    当然,奈落并没有踢得太多,基本上也就比起飞鸟多了一丁点而已。
    一边想着这是怎么样的心境变化,黑兔一边换成静听的姿势。
    “虽然是这么说,但要从哪里说起好呢,我进入女子宿舍的事情以前也说过吧?”
    “是、是的。”
    “那就从这个经过说起。——或许会让你感到意外,到十岁为止我还在学堂上课喔,虽然严格但也交到朋友,教师们也很信赖我,跟亲人们也没什么执拗,成绩也——在我那个时代的范围是十分优秀。嗯嗯,没错,毕竟我是家主首席后补。”
    嘻嘻,飞鸟略微ig起iog口。
    由于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时代,导致多少有些不懂世故,但头脑不差,成绩优秀肯定也是事实吧。
    交到朋友,备受信赖,与亲人关系良好,这些肯定都没有夸大。……至少,是在进入女子宿舍之前。
    “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周围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有时被些可疑的眼神望着,有时沐浴在仿佛看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的视线中,我也由于自己身边的人对我千依百顺而感到些许奇怪,可是我把这一切当做是对我自己的高评价和信赖并引以为豪,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久远飞鸟是坚强且具有正义感的少女。
    面对无谓的责难和弹劾也会用条理分明的口才和态度将之拒绝吧。可是她也不可能把周围的压力全部推开。
    当时她还是个不懂恩惠(恩赐)的十岁年幼少女。
    尽管被决定要进入全宿制远离亲人,也不能想着全力反对。
    “但是啊,即使如此我也要前进,就算决定转校到隔离设施一般的地方,就算要进入新的学堂,也要这样握住拳头。
    『为了挽回优等生的名誉!转换心情,努力吧!』——这么给自己加油。”
    “……嘿嘿,真像飞鸟小姐呢。”飞鸟拼命聊起话题,黑兔也不仅发出些许笑声。
    见到黑兔笑容的飞鸟,突然犹豫要不要继续话题。
    可是考虑到“不说到最后的话就没有意义了”,飞鸟困惑地笑着继续说:“嘛,鼓足干劲进入新学堂也只有一开始的时候,深山森林中非常不便,山麓的街道也是些险峻的山道和悬崖,女子宿舍的周围被混泥土覆盖,经常有警备员巡逻,简直就像监狱。”
    “…………”
    “进到无论出入都需要许可的女子宿舍,在那第一天晚上,整理好行李准备睡觉时,宿舍长跑了进来,还想着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宿舍长脸色苍白地说。
    『你的朋友们,浑身是血地潜入到女子宿舍』。”
    黑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兔耳还在的话一定会大大地歪到一边吧,既然是朋友们的话,那去见飞鸟的就不止是一两人。
    飞鸟露出自嘲的笑容,瞧向天空。
    “我还以为是什么玩笑,但来到的毫无疑问是我的熟人,是从小就一起的好朋友们……不,应该说是挚友,而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种深山呢,我一问理由……她们茫然若失地这么说。”
    『以前,飞鸟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要永远在一起。』
    ——额头上流出鲜血。
    越过险峻的山道。
    没有任何疑问。
    本以为是挚友的人们,以不详的笑容这么说道——
    “那个瞬间……就算是我也明白了,我的话语,拥有扭曲他人意志的力量,正如周围的人所说……我是蛊惑人心的魔女。”
    对于害羞地说起过去的飞鸟,黑兔没有任何话可以回应,并为刚才自己轻率地露出笑容而感到可耻。
    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她周围的人的态度肯定会发生剧烈变化,远超飞鸟话中的绝望和冲击,由一名年仅十岁的少女所承受。
    周围的视线中会包含疑惑与恐惧自不必说,争夺继承权和背叛也肯定会有吧。
    否则,在有浓厚男尊女卑氛围的昭和时代中被期待为家主首席候补的才女,怎么会被送进深山的隔离设施。
    正如刚才所诉,久远飞鸟是坚强且具有正义感的少女。
    每当自以为正确的她开口时,就会无关本人意志地封杀对方的意见,扭曲对方的意志,本应深信自身的纯洁,条理分明igiog抬头地生活的少女,被无情的现实所打倒。
    真正错的人是我——我,是蛊惑人心的魔女。
    “那、那个……那么,那些朋友呢?”
    “之后就没再见过了,虽然精神错乱和各方面都乱七糟,但洗脑好像解除了,应该普通地生活着吧。”
    那么,飞鸟小姐呢?想要这么问的时候慌慌张张闭上嘴。
    察觉到这一点的飞鸟伸了伸懒腰继续说。
    “之后就跟现在一样,我生来就是这种性格,一丁点的挫折可纠正不了,那以后我认为是正确的依然会主张是正确,我认为是错的依然会主张是错,所以如果要说有什么强烈的变化的话……就是变得无法相信周围的人的心意,仅此而已。”
    在强制戴上面具的世界上,自己一人不断呼喊正确和正义,这怎么搞的,真是堂吉诃德也比不上的滑稽,一见之下是场喜剧,但那绝非喜剧。
    正如无法共存的正义,又如没有相对的恶意,这个世上不存在无意义的事物。
    这不是孤独又是什么,这不是悲剧又是什么。
    根本无需被幽禁在深山的监狱,久远飞鸟从出生开始就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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