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之天性》第一百零二章 白夜叉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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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箱庭上层第三层·仞利天。
    莲花漂浮，以桃树的林荫道点缀的天界之门，平时只有风与水的流动声音的无人土地，响起“叮铃”的铃声，那铃声震动天界澄清的空气并回荡，从此处响彻远方。
    铃声呼来舒畅的凉风，大大地吹起闪闪发光的银发。
    “…………”叮铃，再次走出一步的白夜叉，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看向门。
    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的开朗笑容，怀抱某种强烈决心的她的眼神充满认真，白夜叉轻轻用手触碰纹丝不动的天门。
    仞利天——是为了能让以讨伐魔王为宗旨的神群联合共同体“天军”出击而准备的连接现世与天界的大门。
    位列三位数的强大众神要是以本来的姿态显现于下界，其存在本身轻易就会变成动摇天地的灾害。
    为了减轻余波而制造的就是天门·仞利天。
    能让星辰体（Aral）和物质体（Marial）相互可逆转化的这个仞利天，可以使神灵和星灵以最适合环境的姿态显现。
    披散着白银之发的白夜叉继续触碰着仞利天，满脸可惜地咬了一下嘴唇。
    “……果然，若非所属天军就无法开启吗。”
    推了推门，不过仞利天坚固地锁闭，没有一丝挪动。
    凭白夜叉的力量可以轻松破坏，可是那么一来无法保证仞利天的正常机能，虽然不是没有其它通道，可是不通过这个天门显现于下界是绝对禁止的。
    不通过仞利天降临到下界的话，无关自己的意志，十分可能会成为灾厄的起源，更何况是前魔王的白夜叉打破这个门，这次真的会与所有神群为敌吧，不甘心地咬着嘴唇的白夜叉用力闭起眼睛，把触碰着天门的手握成拳头。
    “没时间去见帝释天。……下界的战况，刻不容缓。”
    白夜叉紧闭眼睛，让意识飞向下界。
    ——在“煌焰之都”所进行的，与“衔尾蛇”的死斗。
    率领吸血鬼化的巨人族出现的殿下等人。
    于“煌焰之都”举办的决斗型恩赐游戏·“AIBUAILHGABLA”。
    逆回十六夜、久远飞鸟、春日部耀，迎击各个拥有等同魔王实力的敌人，展开各自的战斗。
    在天界观察战况的白夜叉看着两方的战斗，立即看出了“oa”也有赢的机会，就算没有隐藏实力的奈落的相助，久经激战的“oa”也已经不是新手集团，要阻挡各自所拥有的天赋才能开始开花的三人并非易事，尽管有些担忧，但还有吃着煎饼眺望的盈余。
    不过哪怕是白夜叉，也不可能预见到一切，尤其混世魔王加盟“衔尾蛇”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依附于幼小心灵刚萌芽还未成熟的放荡心的混世魔王成功与“Salaara”的年幼首领珊朵拉同化，取得星海龙王的角。
    “…………”
    拳头握得更紧，她的失败中也有白夜叉的责任，珊朵拉今年才十二岁，要当这个集合修罗神佛的箱庭世界的管理者还过于年幼，她还是个跟婴儿无异的少女。
    而白夜叉之所以把重责交托在她的身上，是乐观认为紧急情况只要自己出手就没问题。
    ……现在想起来，才深切体会到这是何等的傲慢。
    无论“Salaara”到底有什么情况，都不应该把组织之长的职位交给年幼的少女，自己是唯一能唱反调的存在，却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和地位，导致无法正确做事，如果能够保护到珊朵拉的话……那个魔王也不会复活吧。
    “明明是为了不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辙，才返还神格去战斗……咱的行动，无论何时都慢人一步。”
    无尽的悔意，金丝雀为了打倒反乌托邦魔王而建立的“阶层支配者（FloorMar）”大联盟，也在三年前瓦解。
    三年前的那天……假如白夜叉返还神格去帮忙的话，应该不会发展成这种最糟的事态。
    然而现在，下层出现了更大的威胁。
    最古老的魔王——被称为“人类最终试炼（LaEbryo）”的，最强的弑神者。
    【魔王阿兹·达哈卡……在他所拥有的“模拟创星图（Aohro**ology）”面前，主神级也难以获胜，不过咱的话………咱的“主办者权限（HoMar）”的话，应该能确实把那家伙永久封印……！！！】
    白夜叉脸上露出万般决意，她没有被允许使用“主办者权限”。
    她过去作为司掌“天动说”的太阳神位居于众多神群的宇宙观（o**ology）中心，为了保护自己的灵格，甚至有过言论压制，不过随着人类史发展出现的具有勇气的航海者，或是拥有智慧的天文学家们的手中，她的灵格缩小，最终被压迫到白夜的地平线，现在她的力量只剩下与一介太阳神相同程度的灵格。
    “…………”
    ——然而，那充其量，只是从人类史能够观察的范围。
    “天动说”的灵格，存在于哪怕费尽人类史续存的一切时间也发现不到的位置，是到达星之尽头，时之尽头，宇宙的最尽头才能证明的事物，所举办的游戏规模扩展到那个地步的话，白夜叉的灵格便能无限增大，并将参赛者送进悖论游戏，如果能把他关进没有出口的白夜地平线的话，作为主办者（Ho）的白夜叉也会一同被永久封印吧。
    “问题是移动所需时间……下层的事态刻不容缓，多少有些粗暴，就破坏仞利天——”
    “——那就头疼了，刚修好又被弄坏，俺们还有啥立场可言。”
    白夜叉惊愕地回头。
    擅自使用仞利天，理所当然会有追兵，但也太快了，再加上白夜叉所惊讶的是，她认识声音的主人。
    凛然的声音动摇路边的桃树，化为吹起一阵清风。
    与白夜叉相对而立的声音之主，晃动着犹如在大地上发芽的稻穗一般的黄金头发，困扰地笑道。
    她那极具亲近感的笑容，让白夜叉毫不掩饰困惑之色。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派她过来。
    白夜叉好歹也算从属于佛门，因此派来追击她的刺客是武神众的护法十二天，或者主神级的明王们才是正常。
    甚至做好准备在最糟的情况下不得不对上最高神等级的敌人，可是对拥有过半太阳主权的白夜叉来说并非赢不了的对手。
    不过，这次的对手并非他们中的一人。
    她是与武神和明王双方匹敌，却又不同的存在。
    这一位，正是佛门所保护的箱庭最高级特异点，她的名字是——
    “好久不见……‘齐天大圣（与天同齐的大圣者）’，孙悟空哟……！！！”
    “旧称而已，如今是叫做斗战胜佛吧。”
    披散着稻穗般的头发，深绿的眼瞳充满开朗的笑意。
    与凛然的声音不同，外表只是体型JiaoXiao的十三，四岁少女，尽管如此，她眼中寄宿的强大和光辉，酝酿出一目了然的超越者风格。
    正面注视齐天大圣的白夜叉，打开扇子问道。
    “哼……用那种无关紧要的佛名称呼汝的人，找遍箱庭也没几个吧，齐天大圣，而且，连赐予汝那个名字的当事人释k……”
    “喂笨蛋别说啊。”
    “哎呀，失礼了。”
    天界中有些名字是不能说出口的。
    咳咳，故意咳几声后开始ak。
    “更重要的是，连赐予汝那个佛名的当事人○迦（hijia），不是也称呼汝为大圣么，这种状况下还想改称呼实在可笑，若是无论如何都想改的话，先跟○迦那家伙说一声吧。”
    “……会没完没了的所以没提过，你也小心点啊废神。”
    白夜叉哼一声地摆出架子，齐天大圣则呆然地叹气。
    虽然在进行白痴般的对话，可是不存在任何一个神佛会不知道她的名字。
    “齐天大圣”·孙悟空。
    在中华神话的传记·“西游记”中活跃，非常有名的一位魔王。
    作为牛魔王和蛟魔王等所属的“七天大圣”的旗主，跨过与众多神群的激战并活下来的古老强者，虽然从属“七天大圣”的七名魔王均取以大圣的王号，但爱称为“大圣”的只有孙悟空，旗下的妖仙和土地神也认同她是称得上大圣者的英才。相信“齐天大圣”才是神代之王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其他神群中也有如此相信的人。
    不过齐天大圣和六名妖王结为大联盟后，展开了与天帝、道教神等的大战，最后惜败于护法十二天和释○（hijia）的手上。
    之后的事情是根本无需说明的著名故事，受到禁锢年的刑罚的大圣，此后拜玄奘三藏为师，出发前往天竺，这就是关于她的一般传承吧。
    然而那只不过是流出外界的一部分故事，对于箱庭的神佛来说她的存在比起魔王，更加重视她的另一个方面。
    她不是妖仙，不是精灵，也不是神灵。
    在星之中枢得到生命，由于海底火山爆发而被带到地上的独一无二的半星灵——星造的“原典（i）候补者”。
    “没想到偏偏是派汝作为刺客前来，还以为来的是梵天那家伙。”
    “嗯—……嘛，怎么说，这边也有不少事情，老实说，俺也很意外，对象是你的话反而当不了敌人，就像孩子跟父母吵架似的，对半吊子的人负担过重。”
    “哦呀，这可难说？汝的半吊子只是在加入佛门之前的事，曾是问题儿的汝如今也是三位数，可不觉得汝会做出无谋的战斗喔？”
    白夜叉一边说俏皮话一边试探对方，没有授予半星灵使命，诞生于花果山山顶的她，被佛门接手后也属于放任自由的状态。
    其理由连白夜叉也不清楚，传言称是佛门为了掌握霸权而温存起来，甚至被流传为最后的王牌，但真相依然在黑暗中。
    身为半星灵其特异性自不必说，实力也是不容置疑，若论纯粹的战斗能力，比起帝释天也毫不逊色。
    而且与白夜叉是老相识。是知道这一点才派过来的吧——想到这里，白夜叉才注意到一件要事。
    “……呃，等等啊大圣，汝刚才，说仞利天修复完毕了？”
    “啊啊。虽然只能连到四位数，普通地使用是没问题的。”
    一听到齐天大圣的话，白夜叉就露出安心的脸色。
    这是真的话白夜叉就不必降临下层。
    天军的正规共同体能召集的话就不会出现无益的牺牲吧，就算出现，顶多就是大地表面有部分变得平坦而已，那种程度算是很便宜的代价。
    放轻松地缩了缩肩膀的白夜叉，稍微嘟起嘴向大圣抱怨。
    “那样的话直接跟咱说不就好了吗……咱这次也真的是做好觉悟了！——话说，派出的是哪个共同体？护法十二天吗，迦楼罗所属的部众，或者五大明王出征的话咱也能安心。”
    “…………”跟声音嘹亮的白夜叉不同，大圣静静地闭起眼，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以犹豫着该怎么说的语气开口，“……天军，是不会出动的。”
    “吓？”
    “不仅是正规的天军，连为了应付紧急情况而准备的天使和奥林匹斯众神，都不会去跟阿兹·达哈卡战斗。当然，像俺这种例外也没有出击许可。”
    白夜叉受到仿佛被钝器殴打的冲击，站都站不稳。
    安心的表情立即退去，露出旁人清晰可见的苍白脸色，那不就像是，所有神群都对下层见死不救吗。
    拼命抑制住反射性想要破口而出的话语，她颤抖着嘴唇问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上层的神群都决定放弃既有的人类史，阿兹·达哈卡——‘绝对恶’的灵格既然已经提升到这种地步，神群也毫无办法。……时间到了，这个箱庭世界，只能抛弃了。”
    “……什？”
    听到突然的劝告，白夜叉无话可说。
    “等、等一下，三年前应该得出了人类史还有救济余地的结论。那、那么为何？为何突然改变结论？如果没有过半数上层‘地域支配着（RgioMar）’的承诺，箱庭的移设应该不会受理的……！？”
    “不清楚，毕竟三年前金丝雀还在，人类史的完成也指日可待，跟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同。……而且三位数、四位数有移居新箱庭的权利，主要的共同体已经开始准备移动了。”
    这次白夜叉真的满脸苍白。
    说起上层的共同体，大部分都是形成神群核心的存在，而他们不仅决定抛弃箱庭，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移居。
    哪怕是害怕弑神者，也根本是前所未闻。
    如此一来就能明白是有人在暗中穿针引线挑起战斗。
    【不过是谁！？难道‘衔尾蛇’，是如此庞大的组织吗……！！？】
    要是真的，那就是完全判断错误了。
    假如一连串的事情是有关系的话，那就不是神群规模的共同体，而是能把箱庭一分为二的大势力的所作所为了。
    “齐、齐天大圣啊……这是某些人的阴谋，赞成移设箱庭的是不是北欧的没落神群，如此唐突地改变意见，就不觉得奇怪吗？”
    “觉得喔，但已经无可奈何了，不封印或者打倒‘人类最终试炼’，很难改变决定。”
    “那，那就派遣天军……！”
    想到这里，尽管修复了仞利天，却没有派遣天军的意思，天军虽然是混合神群，但指挥是交给佛门。
    理解到其含义的白夜叉，难以置信地看向齐天大圣。
    “难道说……佛门也是吗？连佛门，也对下层见死不救吗？是吗，齐天大圣！！！”
    “……抱歉，这已经不是凭俺的意见能够干预的事情了，多数神群都对新箱庭的再建计划很感兴趣，大部分人扬言说这次绝对要成功，下层毁滅时，上层的人就能完全移居到那边的计划。”
    “别——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