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之天性》第九十五章 看着吧，这天地鸣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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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焰之都”第五右翼之宫。
    由于大地震的发生，宫殿内的战斗全部终止，巨人族一律跪地趴下，火龙们也由于疲惫的身体无法长时间飞行而趴到地上。
    活火山的爆发也映在远方的侵略者眼里，侵入街中的巨人族不断后退，但他们真正害怕的并非从活火山中溢出的熔岩。
    藏在第五右翼之宫的黑兔，也不安地眺望爆发的活火山。
    【是什么……有种，特别恐怖的气息……】
    连失去神气的黑兔也感觉到某种强大的力量在地下深处蠢蠢欲动，没完没了地溢出熔岩的活火山，其模样简直就像地狱之窑打开了。
    如果从那个活火山中出现什么人的话——那一定是，宛如有形地狱阔步的怪物。
    【“Salaara”的宫殿虽然被熔岩包围也没关系……可是在外面战斗的大家，真的没关系么。】
    黑兔虽然失去了兔耳，但也很清楚战况不妙。
    要是能使用“审判权限”的话，如此悔恨的心情Rao在iog中，却也无济于事。
    仰望阴云遮月的天空，至少祈愿同伴们的平安无事。
    ——祈求，大家都平安归来。
    ——祈求，能回到快乐的每一天。
    ——我的主神啊。请授予大家军神的加护。
    双手合十一心请愿，这样子，能让心情轻松一些。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双手握紧拳头，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地震也变弱了，这也是帝释天的加护吧。
    阴天也稍微放晴了，抬头窥视云层中隐隐约约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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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焰之都”外壁正面大门前。
    由于活火山的爆发，战线一时静止，这并非由于所有人都受到了谁的命令。
    火龙也好、古豪的战士也好、巨人族也好，瞧见巨峰中溢出的熔岩后一起停下了动作。
    就算是巨人族，就算是古豪的妖怪，被熔岩吞噬后也同样归于虚无，能平安无事的只有大型火龙们吧，被海流和熔岩两面夹击处于四面楚歌状况的巨人族已经开始混乱，要进攻就趁现在。
    飞鸟也想要看准变幻莫测的战况而停下脚步。
    她察觉到异变，就是这个时候。
    “——？”
    恶寒。
    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并非如此，只是背后有种冰冷的恶寒，不是寒气这种简单的东西。而是宛如死神之指抚摸她的后背一般的不快感。
    跟飞鸟一样，蛟刘、混世魔王、佩丝特、格莱亚，均把视线投向活火山。
    “……什么，刚才的。”
    蛟刘边想着策略捕获因为“主办者权限”而与珊朵拉一体化的混世魔王边战斗，但刚才那一瞬的恶寒剥夺了他全部的思考。
    既不是感觉到敌意也非被压制。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对狮子的动向过于敏.感的小鹿。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注意到时蛟刘那握住棍棒的双手早已被汗hi透，讴歌历尽百战的他的直觉，如今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威胁，打算探寻气息的出处而闭起双眼集中到活火山上，不过感觉不到活火山有巨大的灵格，因此进一步追踪其残渣。
    支配附近一带的、无法目视的重压及其存在感是——
    “天空……！”
    与蛟刘同时，耀从宫殿内追踪到气息，谈到探查能力的话她可是屈指可数的专家，比蛟刘更快察觉到威胁出处的耀仰天凝视，与夜行性猛禽类相同的眼睛发亮地探.索云层，要发现其所在无需花费很多时间。
    元凶，根本没有隐藏身姿。
    “……咕……！？”
    胧月的出现，仿佛是要缝合被浓密云海包围的阴天，宛如身披零零散散的huag色月光，有个张开翅膀的小小身影。
    背负月光的身影全身白色，张开无法认为是通过正常进化所得的扭曲翅膀，俯视着宫殿，作为生命体的龙绝非那种造型。
    【龙种的纯血不存在系统树……可是，有那种姿态的生物么……！？】
    照映夜天宛如凶星的红玉之瞳。
    从下颚到头颅被桩所贯穿的异形三头。
    三对双眸六只眼球已经把敌人的胆量连根拔起吧，既感觉不到生物的机能性，也感觉不到高度神秘性的崇高感，只能认为让一切目击者抱有生理上厌恶的那个造型本来目的就是为了被畏惧。
    明明全长只有十尺左右——其难以形容的威压感，却凌驾于巨.龙之上。
    【绝对没错……是最强种，而且，肯定是巨.龙之上的……！】
    三头龙停滞于“煌焰之都”的上空，用六只眼睛俯视。
    每个头往不同方向俯视是为了努力把握现状吧，那举动让所有人都确信这个怪物有着知性。
    分别移动三个头，好几次重复歪头的动作后——三头龙振翅让翅膀扩大数倍。
    三头龙毫无造作的振翅——让遮藏月夜的云天瞬间飞散，一瞬尽散夜之帐幕。
    “——不好！！！维拉，快逃！！！”
    “诶？”维拉歪了歪头。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太迟了。
    三头龙的振翅让云海断开左右两半继而消失，振动大气的冲击化作波让星光扭曲，那道波变为两个巨大的龙卷风奔向都市地区，把蛟刘制造出来的海流瞬间破坏殆尽。
    “什……什么！」”
    可岂止如此，蛟刘召唤的大海现象被龙卷风彻底吞噬，给予一切势力平等的吞噬毁滅。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GEEEEEEYAAAAAaaaaaaa！！！”
    玻璃制造的走廊也好，巨人族的战斧也好，火龙的鳞片和翅膀也好，所有东西都毫无区别被卷上天空，事到如今根本管不了游戏处于怎么样的事态，都市地区和宫殿都仅被一下振翅弄到土崩瓦解。
    “呀啊！？”
    “维拉！”
    耀和维拉与粉碎的宫殿一起被旋风卷起，不过阿玛尔忒亚以雷光的速度奔驰，冲入把两人卷进其中的龙卷风，巧妙饶过被吞没的两人的衣服，让她们骑到自己背上的阿玛尔忒亚，一边满心焦急一边大叫。
    『两位快抓住！现在立即离开这个地域！』
    「那，那种事不可以！怎么能丢下大家自己逃跑！」
    『禁止还嘴！那个魔王是最强种！讨伐他是天军的领域！您也没天真到理解不了双方的实力差吧！！！』
    强烈的斥责让耀沉默不语，耀虽然想继续反驳，但这个意图马上就烟消云散，她视线内的一角，倒映出横躺在瓦砾上的黑兔。
    “糟糕，独自呆在那种地方的话……！”
    黑兔没有注意到耀她们，只是精神恍惚地仰视三头龙，颤抖着嘴唇。
    “啊……啊，咕啊……！？”
    黑兔小时候的记忆，在脑内沸腾般苏醒了。
    烘烘燃烧的故乡和凄惨ShYi，足以埋没森林的兽群。
    仅仅一晚，就把“月兔”一族摧毁的怪物。
    “骗人……因为，那个魔王……由金丝雀大人她们打倒了……！？”
    一步，两步，以忘却自我似的朦胧步伐走着，不过这反而招来了恶果。
    不知是否三头龙的双眸和眼发现了站在瓦砾上的黑兔，他发出不存于世的绝叫并急速下降。
    “————GYEEEEEEEEEEY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EEEEEEEEEEEEYY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那声绝叫连活火山的熔岩也被压回大地产生巨大的龟裂，吊灯碎散，最后化为玻璃之花洒在都市中消失。
    精神恍惚的黑兔一边呆然眺望突击过来的三头龙，一边宛如事不关己般观察。
    ——啊啊，要死在这里了。
    “——开，黑兔——！！！”
    大气爆炸的声音，还有两声绝叫。
    咕叽，响起拳头粉碎的声音，鲜血染红了黑兔，从五脏六腑中喷出的大量血液给艳丽的黑发与雪白的肌肤化上一层血红的妆，知道这是谁的血液的黑兔把眼睛睁大到极限，仿佛看见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开口。
    “……十六，夜先生……？”
    是致命伤，三头龙的爪子挖开侧腹贯穿十六夜的五脏六腑。
    无论遇到怎么样的强敌都能泰然面对的他的表情如今苦闷扭曲，呼吸极其紊乱，瞬间失去了血色，在挨下三头龙的爪子之前揍向其头颅的拳头，单是受到反作用力就弯曲粉碎得一塌糊涂。
    十六夜瞧着粉碎的右手，品味人生初次体会到的感慨。
    【……惨了，这下子。】
    ——赢不了，毫无道理，十六夜的心中接受了这个严峻的事实。
    黑兔陷入更加严重的精神恍惚，但对方不是能给自己这种空余时间的敌人，十六夜抱住侧腹中的爪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叫。
    “咕，啊……把黑，兔……带上逃走，阿玛尔忒亚！！！”
    『咕，领命！』
    回应决死的叫喊，阿玛尔忒亚迈出蹄子。
    她是战士，而且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轻而易举就察觉到十六夜那声叫喊中包含的万千思绪，阿玛尔忒亚抓起黑兔飞走的那瞬间，对十六夜行了一礼。
    『——祝您武运昌隆。』
    “……啊啊，那些家伙就拜托你了，这条龙……由我来拖住……！！！”
    那句话语，那个背影，与黑兔在追忆的彼方中所见的双亲重叠在一起。
    “不……不可，以，啊，……不行……！！！”
    她很清楚，她清楚知道那个背影所诉说的觉悟，她清楚知道这份觉悟通往何处，黑兔从阿玛尔忒亚的背后探出身，拼命把手伸向十六夜的背后。
    注意到这个举动的十六夜强行让苦闷的表情转为笑容，摇了摇头。
    “——抱歉，取回旗帜的约定……好像履行不了了。”
    人生中第一次，用不加掩饰的话语谢罪，黑兔说不出话地大叫起来想要向前探身，但被耀和阿玛尔忒亚制止，黑兔流下滂沱的泪水并且伸手，可是她的手什么都碰不到。
    他那渐渐远离的背影，消失在从天而降的漆黑飞纸页中。三头龙望都不望逃跑的她们一眼，以三对双眸六只眼睛静静打量着十六夜。
    『……呼呼，为了同伴赌上性命么，果然地狱之境，无论经历多少年月都能让我热血沸腾。』
    “……哈，这边才是……惊天，动地啊，没想到，居然能说话。”
    『当然，本来为了提高自身的怪物性而不用言语，——不过，对方是死者就另当别论，能当做黄泉路的伴手礼吧？』
    挥动巨腕，把十六夜从爪子上甩下去。此时大量的血从伤口中喷出，但用筋肉的力量强行抑制住。
    十六夜拭去嘴边的血，不逊地笑起来并摆起架势。
    “那还真是，善解人意。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问你一下。”
    嚯，三头龙漏出意外的声音，是没想到在这种绝境中居然有人问自己问题吧。
    十六夜调整呼吸后直视红玉般的六只眼睛提问。
    “你——是何方神圣？”
    对于无比认真的问题，三头龙回以失笑，但这也是没办法，在他被封印的两百年前，箱庭所有居民皆恐惧其名字，皆畏惧其存在。
    『居然出现问吾之名的人呢。……好吧，这是阔别两百年的斗争，报上名号的奢侈之举也应给予谅解。』
    三头龙把“Akara”——刻有“恶”之原语的旗帜展示于背后。
    那是世界的实像仍未明确之时，划分天地、诞生阴阳、制定善恶，他们用散落于此世的最小单位形成最古老的宇宙观。
    将其半身承载于背后，三头龙之白蛇说出自己的名字。
    『箱庭第三层·“拜火教”神群的一柱——魔王阿兹·达哈卡，被宗主交予旗帜和第三层，约定今生作为魔王度过，不共戴天的化身！！！』
    活火山中，吹起灼热之风，身受宛如地狱山河之风的吹拂，翻滚着纯白的全身和红玉之瞳的魔王，让“恶”之旗帜飘扬并大吼。
    『放马过来，久违数百年的英杰哟！！！
    用尽死力！！！
    竭尽智谋！！！
    耗尽蛮勇——试化为贯穿吾iog的光辉利剑吧！！！』
    这一夜，星辰动摇，刮起贯穿三界的风暴。
    转动静止世界的齿轮，伴随着动荡开始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