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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万幡……”我手托着下巴陷入回忆轻声呢喃道,全然跟眼下的情况脱节。
现场一片无声,却是同一种沉默,若有所思之中,根据自己所知的情况在做着联系。
“是要杀人吗?”我似是想通了什么,眼前浮现相同的情景,相同的历史,慢慢抬眼看对面高地之上的芈弦,静静道,“你不会是想练另一个阴魂万幡坑吧……”
眼下这一个山中城就像是一个容器,里面盛着需要转变的“器材”,几年前,在带兵打仗方面天纵奇才的独孤皓月研发了“阴魂万幡坑”,小试牛刀的打了一个胜仗,然而万事逃不过因果轮回的报应,使用过一次之后的独孤皓月得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报应”,这以后,“阴魂万幡坑”成了一个传说,只在口中相传,并没有在实际战役中出现。
芈弦最是“歪门邪道”,她独霸天下的野心有的是阴暗,一年前在流碾墟中引诱独孤皓月展示一部分之后,便是对其惦记在心。流碾墟不乏奇人鬼踪,在灵寿城中最风声鹤唳之时,半路出现了一个“天心”,此“天心”乃是冰山美人绝世独立,在芈弦的算计下未伤丝毫,在独孤皓月的礼让下未伤丝毫,而后流碾墟倒台,一墟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招牌“天心”不知所踪。
后来机缘巧合,我来到晋国,又因不可闭目不视的原因来到齐国,齐国同是有个耀眼灼目的美人,但不同于“天心”的神秘不可知,这位美人知根知底,乃是齐国风云人物,位于战神田二公子身侧的火焰,名叫赤蝶女。
天心我见过,赤蝶女我也见过,两人一冰一火,极度相差,却同是给我一种感觉,她们完美耀眼得不像自己。在这乱世,什么是完美?自由。一个没有自由的完美,那只能是精心打造的工具,是个摆设。
芈弦神情如常,似乎我这话的分量不重,不否认也不承认,她一向无情,也不在乎什么阴谋被戳破。此刻,她抛下黄金帝王剑来到这东边闲逛的真正用意揭开,东西不会长脚跑,只有人拿着东西才会跑,而只要把这双脚圈住了,东西就还在掌控中,再等他们打了个天昏地暗,甚至血流成河再去,几乎可以说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天心…赤蝶……这是同一个人吗?”我将一直以来的奇怪感觉说了出来,而一说出来似乎不需要印证,这就是事实,因为一个问题在答案出来之前,在脑中过了几遍之后,问题就成了答案了。
再看左右,此言一出,顿时几双眼睛看了过来。
当时同在场的墨胎屺儿观看过始末,她知道天心,后来赤蝶女跟在田卓风身边,她也见过赤蝶女,但很明显,她丝毫没有把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从始至终,墨胎屺儿是一个看客,纵然有着自己的独特想法,但从未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她心思细腻,故而懂得隐藏,连她也没有看出来,只能说这隐藏术的强大,只能说其主人的强大。而意外过后,她有一点忧,这一点忧在她的眉头。
墨胎屺儿有一双新月眉,配着一双碧眼,原本应该巧笑倩兮灿如明珠,但从未见她笑过,她不笑,因为她有什么心事重重。她因什么而忧?她的沉默不让人猜出一点的心思,也或许,这就是她一路南下的真正原因吧。
田珌的眼中有难言的愁,还有动摇的立场,他一向观人不差,或许知道赤蝶女身份不简单,但知道赤蝶女没有敌意,所以对她很是欣赏,也可以说这是赤蝶女能稳立于田卓风左右的原因,眼下赤蝶女再生一个身份,甚至与几方人扯不清,他不免又有些多的想法。
再看赤蝶女,她仍旧沉默,神情淡淡,绝世的容颜,立于冰山之巅,沉默让她不说话,也似乎让她失去了话语权,但她为谁又背叛了田卓风,这个人总是要说出来的吧。
话点到为止,田卓风也是为自己之前的过错做了解释,杀独孤皓月,一部分是因为芈弦的逼迫,一部分是因为背叛,而真相,并不是在一开始就能揭开,芈弦的强大,让他仅能自保,杀人之罪,这个包袱他背得够久,也做出了忏悔,是该被原谅。
立场之说,从来都是宽敞板正,一个人一个位置,一个人一个心思,一个人一个目的,没有人能扳得过谁,也没有人能放得下,这原本没有什么再正常不过,我也是无比看淡。
只是,相互之间欠下的债,似乎想了也不能了了。
杀人者下手如麻,不知失去之痛,为了一己之私,夺走别人的至亲,那么相同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最看重什么,我就夺走她什么,也让她知道,路应该怎么走,我原本也是一个看官,此刻似乎也不能再稳坐了。
我放下手思忖着道:“这个地盘是我的,眼下我最有发言权,过往一切,暂时不究,各方有各方的立场,各方有各方的使命,谁想留下,谁想离开,今天,需要摆明个态度……”
我此话说得煞有介事,熟知我脾性的人,知道我这是在认真,不知我脾性的人,知道我这是在清理营阵。
芈弦破天荒看了我一眼,她保持沉默,我和她之间的战斗一路升级,眼下我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宝,使得她谨慎得霎时将我提升到了和她同一个高度,对我猜测万分,揣度万分,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田卓风也是沉默,他直指芈弦的那一杆枪有着下沉之意,田珌则是眉头再沉几分,不知心思几何。
赤蝶女,冰山之上,不在尘世。
这个世界乱中各行其道,谁的身上都藏着一些秘密,同样的,我身上的秘密也不少,而我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除了被人追着打,逼迫到了一定程度,才是反抗的炸出了几朵花,让人惊艳几把,其余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从来不把自己的招数摆出来。
我具体有几把刷子,我的秘密到底有多少,这些一向只供人猜测和挖掘,不供人参观,所以,没人能知道,只有靠想象。
而想象是个好东西,有人能想象出山长水远的阴谋,有人能想象出风驰电掣的绝杀,还有人能想象出喜怒无常的情绪……
蓦然,田卓风下沉的手又抬了起来,他一双狭长的眼中威光渐露,也慢慢抬起看向芈弦,一时,居高临下,他在下方,眼中硬生生出现了睥睨之势,一杆银枪有了风吟,那是战意。
芈弦也抬眼,平静的眼中有了动容,看了看那杆银枪,再看了看人,愈加平静。她对田卓风的战意产生怀疑,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激化的矛盾,如果有矛盾,那也是上升到国家,需要军队来打,他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田卓风的这枪一抬,抬得不合理,而他本人一向沉稳,也不是那受鼓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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