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道》第四百九十四章 风动影斜·蝶赤血月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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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了几眼,知道这一张铁嘴里是撬不出什么,又各自该干嘛干嘛,不过,又似乎嫌地宽,嫌天广,觉得哪里不自在。末了,田卓风看我的那一眼还是意味深长,那连拐几个弯,让我一时心虚,愣是不敢用坦荡荡的目光对上。
    我悄悄的摸到勘测地脉的坟泣旁边,看了一眼正在绘画城中地图的田卓风轻声问道:“地脉查得怎么样了?”
    他正闭着眼睛将手放在地上全神感探没有说话,眉间微蹙,神情严肃。
    我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又左右看了看,看到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才是轻咳了一小声。他睁开眼睛,眼中迸发出一种凌厉的光,蓦然看向身后,顿时身后突起了一阵黑风,裹带着不太好的预感,随后一个声音响起:“怎么?走累了要歇一歇?那真是很可惜,可能你不大知道,有的工具一停下就要变成废物,就此再也不用再走。”
    这声音冷漠,三言两语,就像是在讲什么极稀松平常的事,但听在人耳朵里就灌了一耳朵的冷风,一风灌到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颤,再回头看,房屋的栏杆上,一身藕衣惊为天女的芈弦正居高临下头微侧的看着这里,根据她说的话,再找视线的方向,正是离田卓风不远的赤蝶女。
    一时,周围所有人如临大敌,皆是放下手中的工作全神防备的盯着她,而她周围的影子已经将我们包围,此时因为位置的特殊和行动的特殊,我们已经在东边的边界,再往后退几丈就是黑沉沉的山体,山体之厚,凭我们几人是无法打穿,那黑暗的地狱气息彻底升起,如一张网将我们拦在了死路。
    芈弦有一个特殊的脾气,一般情况下不多说废话,上来就开杀,一说废话就是要暗杀,何为暗杀?以在千纹潭和后面在阴阳族攻族为例,她一跟我讲大道理就是肚子里憋了一海的坏水,闷声不吭晃荡中,时不时的翻起一个浪要黑你一把,一浪把你拍晕,再浪中藏几把刀,戳你几下也不要你死,就是要你在恐惧中折磨你。
    而要说到对芈弦的了解,身为“武器”的赤蝶女一定对主人更加了解,只不过此时观看赤蝶女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有其主便有其“器”的原因,主人好心境,“武器”也是好心境,一点也不为此话所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
    我总觉得赤蝶女身上有一股仙气,不跟外表看到似的风尘,她时而热情,时而冰冷,在内在里似乎隐藏着另一个人。
    不过,赤蝶女能忍,我不能忍,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路耍我就跟耍猴似的,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先前的帐就不说,我能忍则忍,但眼下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上,她再这么放肆,我就对不起白枯迷岭的这个“狂”字!我眼中一沉,起身拉下脸道:“你怎么又来了?黄金帝王剑在前面,你要,我不跟你抢,怎么,我在这里挖个地道出去,你也要抢?”
    她眼神轻冷,飘了我一眼,落在了我们背后黑沉的山体上,什么话也没说,但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有多远滚多远。随之我们这边的人眼一动,无声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山体,又是沉着眼愈加防备,生怕她一怒之下把山给劈了。
    要说这劈山吧,劈了就劈了,正常的劈也没事,规划好,怎么劈,文文静静的劈,没有多大的事,关键是这位祖宗来劈,破了一个洞的山外不知道是哪里不说,光是她干事从来不单干,劈了一刀山体,估计劈下来的土也是要将我们活埋这就麻烦了。
    “哎等等,有个东西叫什么来着?…”我皱眉觉得头疼,觉得她这模样特像一个东西,阴魂不散,胡搅蛮缠,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额思考着,想到了,道,“对,跟屁虫!芈大姑娘,你口味够特别的啊。”
    房屋的栏杆上,她看都没有看我,慢慢的抬起了刀,横着拿,从左到右扫了一眼,刀上泛了一道寒光,她又移开目光指着下面的人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又或者说,我先将他杀死再将你杀死,再或者,你们一起死,以此,这件事了结,我不找其他人的麻烦。”
    她语气轻,绝对冷漠,就成了恐怖,那眼中锁定的目光也让人心中发寒,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玩。
    这是来算旧账,原本冤有头债有主,当事人一个是被算计而后被归降的田卓风,一个先是“暗桩”后来又良心发现叛出的赤蝶女,此二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此刻的态度也是一样,一个不理,一个不睬,似乎在神游。
    田卓风脸皮厚,他这等态度是正常,因为其心府深沉,一般的风吹草动吹不动,虽然芈弦“深深”的坑了他一把,但是个人恩怨上升到国仇家恨,在蔷薇山庄的龙脉里他和芈搫打了一架,这笔和楚国的债就已经消了,芈弦是个刺头,找不找就得另说,眼下芈弦找上门来,此时他虽然不吭声,但估计肚子里也不知道在描着什么画,等他心情敞亮了,拿出来一抖,说不定也是要亮瞎人的眼。
    赤蝶女则是不一样了,身为武器,除了锋利等一切硬性条件,首先本职工作就是要做到“闭嘴”,用沉默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在关键的时候发出一声杀伐的铮吟,这出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赤蝶女不是普通人,原本有着一冷一热两副面孔,她的心思难猜,此刻她沉默,也是值得人深思,会不会也有着另一层意思:顺之,接受被杀的命运,完成一把武器的最终结局;反之,一条道走到黑,反正叛了,已经定了死罪,总是要死的,拼死搏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芈弦挑衅,我反倒不好意思插手,第一,位置站不住脚,第二,确实跟我无关,而她这样一说,明显把我和魂涅等撇到了一边,叫我们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再观魂涅的神色,他也是不管不问,有礼且懂“分寸”,我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由此,无形之中,我们一众不出手,场中就空出来一块地,摆着齐国田卓风田珌两兄弟,主要导火索赤蝶女,以及追债的债主芈弦,他们三方是要把这个债扯清,我也落了个空闲,一向被人追着打,舞台是登够了,此刻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当个世外的小观众,也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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