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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观主傍晚再过来的时候,二小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有桌子上摆着半截墨玉色的长剑,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妖异的色泽。
看到这一幕,李观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瞬间想出门去追,但是一阵剧痛袭来,李观主终是没忍住,直接倒了下去。
胸口已经有鲜血渗出来了,深红色慢慢浸染了衣襟。但是即便如此,李观主的注意力仍然不在自己身上,他努力的想要起身。
但是终究是伤势过重,起身到一半时重重摔了下去。头发乱了,他已经没有心思管了。
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李观主眼角已然有泪光在闪烁着,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恨着自己,教徒弟却不够负责,致使现在局面,他必须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二小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个聚集地,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完整的将整个聚集地走了一遍,不同于二小第一次来那么稀稀落落,现在这里,或许称为小镇更为合适吧。
如果忽略所有的喊杀声,忽略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人,这里的生活,应该会像自己所见过的那样吧,平静,祥和。
体内的真气第一次让二小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变得如此容易掌控的真气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细细感受了一下真气贯体的感觉,二小放松了一下筋骨,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满天繁星闪烁,这并不是适合杀人的日子。
不过,如果月黑风高的话,也许会有些不同的。就像那段时间里丢失的记忆一样,不知道那一次,是不是也是这个夜色呢……
二小脑海中各种思绪浮现,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无论是这一路上走来,遇到的好人、坏人,还是朋友、对手,又或是擦肩而过的那些江湖人,都在这一瞬间过了一遍。
慢慢闭上了眼,二小逐渐忽略的远一些地方的喊杀声,开始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师傅,徐大哥,温言,方叔,宝儿……”一个个名字慢慢从二小嘴里吐了出来,每说出一个字二小的话语里波动就弱了一分。
等念到只有一点印象了的那个耿直的一口刀时,二小的话语声终于趋于平稳,“江湖,应该是像你们一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似是在诉说,又似是劝服自己,消除所有的心理压力,二小开始喃喃自语:“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比武已经变成屠杀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无论怎么说,都不该跟血炼宗扯上关系。”
终于,在提到血炼宗这个名字时,二小终于抛下了一切杂念,看向在月色下有些暗淡的山峰,轻轻吐出了四个字:“九华剑派!”
心剑入体情况下,所有的脉络统统串联了起来,这些日子的放任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没有足够的伤者病患,他们怎么能轻易的再去重演禁魂峡的那一幕。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二小已经失去了愤怒的能力了。
没有多想,月色下,一个人影直接奔着九华剑派的山门冲了过去,人未到,剑气已至,多年平和的九华剑派,第一次被人打上了山门!
九华剑派山门处值守的弟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虽然长老叮嘱过在此处值守的人数要增加,但是事实上只是为了如果骚乱扩散到整个山脚下而做的预防而已。
但是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的胆子,敢来撩拨老虎的胡须,毕竟,八大派的名声,都是实打实的用实力打出来的,而不是靠吹捧吹来的。
等剑气激荡所带起的烟尘散去,领头的弟子看着那个有些单薄的身影,上前喝到:“何人敢到我九华剑派山脚下放肆!现在束手就擒,说不得还能饶你一命!”
二小低着头,这些日子,从那年道明经真正练成之后,所有堆积在内心的愤怒,不甘,委屈,统统转化成了支撑着他向前走的力道。
心剑抑制了他的情感波动,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思考,甚至上是将他的欲望无限放大,一切思考与行动都是为了当前的目标服务,不会存在任何杂念。
没有回答,一抬手,四散在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血肉化剑形,运气为剑骨,是之谓:剑成!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悟,一切如同浑然天成一般顺畅。
那些弟子哪里经受过这种待遇,平日里哪怕是小门派的头目见到他们都得放下身段,称一声小友,而眼前的狂徒不做声显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个狂徒刚刚的行为已经是在挑衅本门的威严了,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自幼生存在“八大派”光环里的新一代,自然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杀了他!”
月色不是很亮,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但是这显然并不违背九华弟子所达成的共识。只是未探明敌人实力,所以虽然很恼火,但是众弟子依然只是结成剑阵,缓缓向前压了过去。
待近了些的时候,借着月光,领头的弟子有些愕然的看着二小,他没想到所谓的“狂徒”竟然是眼前这个最多刚及冠的少年。
只是大派之威,起了自然不可以轻易泄去。
暗道一声“算你倒霉”,领头的弟子大喝一声:“无论你是什么人,扰我九华剑派安宁,今日就诛你于剑下!”
直接脱离了剑阵,他不觉得仅仅是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少年,可以挡的住自己。
他可是九华剑派这一代弟子中有数的高手,杀掉眼前这个人,并不需要劳烦出动剑阵了,他是如此想着的,也是这么做的。
“噗呲!”
在这不平静的夜色里,这一声实在是有些突兀,让本来对于二小的年纪有些出神的弟子们瞬间回过神来。
在他们眼里,本该必胜的那个弟子,在冲到二小身边后,便倒下了。
一时间,氛围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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