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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临沉默不语,好不容易有齐之顺的消息,但又不知道他躲在哪里,这让他很憋屈。只是,他若去问王光耀,只怕也不会得到答案。
林翔继续说道:“王光耀不在,我当时就想这是一个救出淑媱的好机会。事实也确如我所想,我很成功的将淑媱救了出来,但却被王光耀的人发现,一路追杀。”
说着,他脸上露出庆幸之色,又道:“幸好遇到了柳大哥,要不然,我真的要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柳君临道:“你父母都是武学高手,你的武学天资也不差,要是从小就努力练功,现在就算不是王光耀的对手,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余地。”
林翔神色尴尬,小声道:“我现在也是很努力练功的。”
由于生活安逸,他从小就疲懒的很,萧羽和尹千雪也是如此。
三人凑在一起,更是懒上加懒了。
平时,也就只有在他们父母严厉的时候,才会练一会功。其他时候,想要他们努力练功,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后来,武林大会时,他们见到了柳君临、叶少游、唐乐灵、夏青嫙,这几人年纪与他们相差无几,但武功却远在他们之上,这才刺激了他们努力练功。
当然,他们的“努力”,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这也比以前好多了。
由于他们天资不差,又有柳君临的教导,武功才进步了许多。
柳君临认真道:“练武需要持之以恒,不是像你这样三天打网,两天晒鱼。”
“咳咳……”
林翔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轻声道:“柳大哥,在淑媱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王淑媱顿时“噗呲”一笑。
柳君临也是忍不住一笑,随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为了照顾林翔的伤势,三人走一会,停一会,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进入济南城,随后,他们找了一家大客栈,让林翔好好休息。
是夜!
半月高挂,星光闪烁。
林翔因为受伤,就早早休息了。
王淑媱为了照顾林翔,一直呆在房中。
柳君临手提酒壶,一人坐在客栈院中的石凳上,独自饮酒……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不一会儿,十余人走进小院……
柳君临望着为首那名三十出头的男子,眉头一凝,道:“王光耀,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光耀望着柳君临,心中一惊,暗道:“真的是柳君临。”他之前和齐之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就听说林翔和王淑媱逃了。
他连忙派人去追,好不容易找到了林翔,但又被人救走了。
听了手下的描述,王光耀当时就觉得救人的是柳君临,但江湖之大,柳君临又两年没在江湖上现身,他觉得不太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后来,他查到林翔等三人在这家客栈落脚,他连忙亲自赶了过来。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救人的不是柳君临,他就准备杀人灭口了。
不过,他现在确定救人的真是柳君临,就收回原本杀人灭口的心思,他可不是柳君临的对手,真动起手来,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他定了定神,笑道:“在下是来接回舍妹的。”
柳君临道:“这里没有你妹妹,你走吧。”他不耻王光耀的所作所为,所以,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更没给王光耀好脸色。
王光耀见柳君临如此不给他面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道:“柳君临,论武功,你也只是比我稍胜一筹而已,更何况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我这边却有十几个人,我们一拥而上,未必不能将你分尸当场……”
突兀的,一道嘹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是谁这么嚣张啊,张口就要人命,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啊。”
接着,一道身影走进小院……
柳君临望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人俊,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邹人俊,他笑道:“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柳君临笑道:“确实有些意外。”
邹人俊轻轻一笑,看着王光耀,道:“君临,这是谁啊,这么嚣张?竟然张口就要杀你。”
柳君临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只乱吠的禽畜是谁。”
王光耀脸色更难看了,冷眼看了柳君临一眼,随后朝邹人俊行了一个拱手礼,道:“王光耀见过东厂督主大人。”
邹人俊笑道:“原来是王公子。”
他没有见过王光耀,不过,却听过王光耀之名。他看着王光耀,又似笑非笑的说道:“王公子近两年在江湖上可是声名鹊起啊。”
王光耀含笑道:“些许名声,倒让督主大人见笑了。”
邹人俊话语一转,说道:“不过,皇上设立东厂,这在朝野内外,或许不是什么秘密,但由于东厂尚未正式成立,知道我这个督主的人却是不多。这么看来,王公子对朝廷之事倒是很关心啊。”
王光耀脸色一变。
邹人俊继续说道:“王公子一个江湖人,却如此关心朝廷之事,我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王公子是忧国忧民之人。”
柳君临道:“王公子一个朝鲜人,我想他不会忧我大明的江山百姓吧。”
邹人俊讶异道:“王公子竟然是朝鲜人?那么看来,似乎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他眼睛微眯,透着杀气,冷道:“王公子对我大明有不轨的心思。”
王光耀心中一惊,连忙说道:“邹督主切莫误会,小邦之民,岂敢对天朝上国不敬。在下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而已。”
邹人俊冷哼道:“那样最好!滚吧!”
王光耀知道自己还惹不起东厂的人,再也不敢继续呆下去,就说道:“在下告辞了。”随后对一众属下道:“我们走!”
柳君临对着王光耀的背影道:“王光耀,你要是在大明胡作非为,我不会放过你。”
王光耀回过身来,看着柳君临,冷道:“在下岂敢。”
说完,就带着一群人离去……
柳君临让店小二取两坛酒来,然后,就和邹人俊坐在院中对饮。
邹人俊畅饮了一口酒,道:“君临,我们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柳君临感慨道:“是啊!”
邹人俊又喝一口酒,说道:“君临,唐赛儿在哪里?”
“嗯?”
柳君临脸色浮现讶异,当初救唐赛儿,他可是做得十分隐蔽,不知道邹人俊是怎么发现的。
忽然,他想起当时救人的时候虽然是黑衣蒙面,但唐赛儿那句“君临哥哥”,想来是有人听到了。
而且,昨天在天津卫天龙门分舵,他与唐赛儿在一起的消息,官府的人也都知道了。
那邹人俊知道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邹人俊道:“我知道闯进锦衣卫诏狱救走唐赛儿的人就是你。不过你放心,凡是知道你的人,我都处理干净了。”
柳君临眉头一拧,他上次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只想救人,并不想伤人命,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人因他而死,心中不免愧疚。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柳君临也没有对邹人俊隐瞒,说道:“赛儿姑娘现在已经削发为尼,隐入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人俊,你就放过她吧。”
邹人俊道:“我要杀她,她早就死了,现在是皇上不放过她,我也只能尊圣命。”
柳君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邹人俊沉声道:“君临,唐赛儿罪大恶极,若是逃了,我可是要被皇上责罚的。我们兄弟一场,你可别害我。”
柳君临道:“人俊,我怎么会害你。只是,我真不知道赛儿姑娘在哪里。”
邹人俊目光直视了柳君临一会儿,随后苦笑道:“看来我想从你这里想得到唐赛儿的消息是不可能的了。”
柳君临歉声道:“对不起,人俊。”他现在确实不知道唐赛儿在哪里,不过,就算他知道唐赛儿在哪里,出于江湖道义,他也不能把唐赛儿交给邹人俊。
邹人俊轻轻一笑,并不在意,道:“就算是我这次办事不力吧。哦,对了,昨天在天龙门分舵围攻你的那些官兵,凡知情者,都被我杀了。至于龙天荡,在江湖上,他的话想来也是没多少人会信。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污蔑成勾结白莲教的反贼。”
柳君临闻言,神色不由一苦,这一切都是源于他救了唐赛儿,但他并不后悔救了唐赛儿。只是连累无辜丧命,他心中亦是不好受,涩声道:“人俊,那些有不少是无辜之人,你何故痛下杀手。”
“无辜?”
邹人俊冷笑道:“他们没有抓到唐赛儿,本来就该死。况且,我杀他们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柳君临不解。
邹人俊道:“若他们污蔑你勾结白莲教,将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皇上必定会派我缉拿你。你也知道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现在抓不到唐赛儿,已经是办事不力了,但若再次办事不力,皇上必不会再信任我。到时,我极有可能会失掉手中的权势,甚至是……性命不保。”
别看他现在练成了炼气士武功,但若与朝廷对抗,绝对是有死无生。
朝廷有的是人,用人命就能把他堆死了,更何况朝廷还有威力强大的火器。
此时,柳君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他的角度,他当然不希望邹人俊滥杀无辜,但站在邹人俊的角度,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自己的性命,还为了保护他,又不得不杀人。
“算了,江湖的游戏我玩不起,等我为义父和龙前辈报了仇,我就退出江湖,从此不管江湖的是是非非了。”
柳君临心里想道,脑中浮现一张美丽的容颜,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女子一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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