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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粗粗一看,这个和尚的答卷基本可以直接判为零分。
这次的答题本来就没有正确答案,这几人无非就是想要知道这些队长,到底配不配自己跟随。
写的详细一些的,至少证明有自己的思想,如果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便是再好不过了。
写的粗略一些的,如果言之有理,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毕竟他们不可能草率地就因为这些人这几张答卷就跟了人家。
队友,实力,磨合,都是他们参考的重要因素。
但是眼下,似乎正确答案已然被一个打瞌睡的和尚给解开了。
唐西岐敲了敲桌子,桌上放着的是无忧的两张考卷。
“自信,自律,骄狂?除了骄狂之外却全是优点,不……说是缺点也不为过,自信便意味着事态发展一旦超出掌控就会出现破绽,自律便是在乎羽毛,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说好听点叫自律,说难听点便是不知变通。“
唐西歧拿起笔,在骄狂上画了一个圈。
“心有傲气,身有傲骨,若真有人挫他傲气,拔他傲骨呢?“
“赤裸裸的绝户计,这根本不是找完人简逍遥的缺点,而是要让简逍遥万劫不复。”身边的名士自然也反应了过来说道,“这三个词分别对应了以奇克正,以万变对不变,若是前两计成了,那便是堂堂正正地以势压人,废了简逍遥的不败心境。“
唐西歧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应当是没错了,不败完人简逍遥,若是败了,便也废了。”
“高远,文艮,你们是不是解读过了,我看这和尚就是随便写的呀,你看他第二题答的便是’看着办‘,我实在想不出这能算是回答,哪怕田忌赛马都比这么写好的多呀。”
一个文人拿起无忧的卷子说道。
唐西歧嗤笑了一声:“这道题是我出的,正确答案就是看着办,沙场兑子哪有固定的模式,恃强凌弱也罢,以下克上也好,终究逃不过的便是战机,这些队长纸上谈兵也就罢了,难道你我都以为这道题目有完美的解法?还是你真的如兵圣孙子一般,万千战局洞悉于心。”
见到那个文士羞愧地低下了头唐西歧也不继续数落他,而是对着众人说道:“原本第一题考的是天马行空,第二题考的脚踏实地,这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没有幻想,一切计谋都不会出现,但若没有切身处地,幻想出来的计谋终究是空中楼阁,本来以为一个人都答不出来,没想到居然有个和尚答出来了,那么西岐想单方面改一下题目,委屈诸位了?“
诸位文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微微欠身。
“但凭高远吩咐。”
“好,夫子,恕高远一意孤行了。”唐西歧看着坐起来的陆子川说道。
陆子川笑着摇了摇手说道:“别逼宫我,我就是个不管事的夫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好!”唐西岐没有行礼,直接就推开了大门,运足了气喊道。
“第三题由我唐西歧出,诸位听好了。”
他略一思索,慢慢开口道:“假设你母亲和你妻子同时掉到河里,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们会救谁。
话音刚落,四个场地中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这叫什么题目?”
“是啊,前两道题还有点谱,这第三道,根本就是不靠谱。”
“唐西歧莫不是学傻了,怎么这种题都往外问?”
根本没有掩饰的窃窃私语落到了唐西歧的耳朵里,他只是淡然一笑。
他从来都看不起那些在人后议论别人的人,连直面对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是废物,在唐西歧这样绝对的天才眼中,任何的不起眼的缺点都足以致命,何况是这些连脑子都没有武夫。
他的心神一直挂在无忧身上,他为了这个和尚做出了一个选择,得罪了包括陆子川在内的所有文士,他要知道这个和尚是不是他的天命之人。
你母亲和你妻子掉河里你选择救谁。
其中便只有一个道理,取舍。
在这百善孝为先的年代里,应当所有人都会选择救母亲,也许还有偷奸耍滑地多写一笔和老婆一起死。
那么你呢,这道题便是让你选的。
一个无父无母,六根不清不净的和尚会如何选择?
武者的感觉是很灵敏的,无忧敏锐地察觉到了唐西歧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唐西歧并没有收回目光,反而不加掩饰,更狂热地看着无忧。
于是无忧收回了目光,并且打了一个冷颤。
小蛮说要嫁给自己时,也是这种目光。
这人脑袋坏了么,好端端的就要嫁给贫僧。
无忧把这些想法都甩开了脑子,看向自己刚刚写下来的题目。
良久,他阴着脸一副心魔丛生的模样。
他习惯设身处地的去想问题,把自己代入到了题目中男人的窘境中。
母亲的样子模模糊糊看不清,可妻子地形象却是愈发明显。
无忧的妻子盘起了头发,穿着一件紫色的粗布衣服,面容比之无忧认识的成熟了几分,身材也更加的凹凸有致。
然而就算发型变了,衣着变了,甚至样貌都有些许不同,但是无忧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见他王十四的鬼,这不是青鸟师姐。
无忧赶忙默念起清心咒,但心中还是风起云涌。
贫僧招心魔了,招心魔了,青鸟师姐变成心魔了。
豆大的冷汗颗颗滴落。
面对小儿不敢夜啼的黎观海无忧面不改色,面对作势席卷江湖的血人柴斧无忧面不改色,但是面对在河中扑腾的熟妇青鸟,却把无忧吓得有些哆嗦。
这关系到他还能不能是一个飘逸如风的和尚,和师兄一样的和尚。
好在清心咒总算有用,无忧总算压制住了自己的观想,睁开了眼睛。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于是他略一提气,真元便蒸干了周身的汗水。
但是那观想状态,无忧却是万万不敢再进去了。
看着无忧闭目观想,继而又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唐西歧愈发雀跃。
便是如此,若是不会取舍,你又如何作为我唐西歧的明主!
他以为无忧已然做下了决定,才会如此大汗淋漓,心有余悸。
这本就不是一道考题,而是唐西歧私人给无忧上的一堂课。
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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