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佛天子》第二百二十章 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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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沈灵珠逢人便询问，总算渐渐近了青莲山。她喂陆乔羽饮食时，陆乔羽迷迷糊糊总算也能咽下一些了。
    五日过去，总算到了青莲山，山路十分陡峭，沈灵珠只好背负陆乔羽上山。到得法华寺，她心中却不由得打鼓：要是我要找的人不在，那可如何是好？
    她将陆乔羽放在庙门口，让他倚石躺着。自己却进庙去寻人。
    这法华寺数十年前曾香火鼎盛，后来山下一场瘟疫，镇上村民死的死逃的逃，村落一荒芜，法华寺也跟着破败了。
    这寺庙也不甚大，沈灵珠里外搜寻数次，唯见残垣断壁，不见人影。她大声疾呼，四下里也无回应。
    她一颗心渐渐凉了，走回庙前陆乔羽身边，垂泪道：“没希望了，没人能够救咱们了。”
    陆乔羽只是昏迷不醒。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是何人在此？”
    沈灵珠一听声音，立刻大喜，返身而拜道：“大师，小女子求你救人！”
    来者正是一位僧人，老僧见到沈灵珠，立刻双眉倒竖，喝道：“妖女，老衲已然说过，下次见面，必当取你性命！如何还敢来？”
    沈灵珠道：“大师要杀我容易，只要你救陆公子一命，小女子任凭您处置，毫无怨言！”
    那老僧已然见到陆乔羽，只是陆乔羽脸侧向一边，他未见容貌，但服饰华美，显而易见，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年轻公子，心中只是发怒，说道：“你这妖女，竟是寻找年轻公子下毒手，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我警告过你了，你还敢为非作歹！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怕我终有一日找到了你，将你正法，心中一直害怕，便想除掉我。今日难道不是要我大费真力为这位公子治伤，你便趁机杀我吗？”
    沈灵珠道：“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也如此多疑？我已改恶向善，您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那老僧道：“这位公子命在旦夕，非老衲所能救。老衲先将你正法！”
    沈灵珠听他竟不肯救，也便恼了，言语也就不客气，拔剑说道：“老和尚，你要救他，我便自刎就是。你不救他，我非杀了你不可！”
    那老僧哼了一声，说道：“妖女好生狂妄，你怙恶不悛，今日当取你性命！”
    沈灵珠当下便一剑刺了过去。
    陆乔羽迷迷糊糊听见有打斗之声，睁开眼来，只见沈灵珠正与一老僧打斗，他一时也没看清那老僧模样，只见其武功极高，沈灵珠哪里是对手？
    他眼看沈灵珠十分危急，忽然坐起身来，踉跄走出几步，一掌往那老僧拍去。他虽然重伤，这一掌威力仍然是不可小觑。
    那老僧大吃一惊，心想我只道这妖女利用重伤之人来害我，却不想此人是她同党，可谓失算，手中降魔杵一股大力忽往陆乔羽撞去。
    陆乔羽打出一掌，已然全身酸软，无力抵抗。沈灵珠心想他哪里还能受得了这一击，一闪身，已挡在了他身前。
    降魔杵撞在她胸口上，沈灵珠口中喷出鲜血，跌出数丈。
    陆乔羽扑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急道：“你怎样？”
    沈灵珠已是奄奄一息，说道：“我好痛，我也活不成了。”
    那老僧这时才认出陆乔羽来，惊道：“啊，你是青龙使！”
    这老僧便是见性大师。
    陆乔羽却无心来理会他，只关心沈灵珠的伤势。说道：“你真傻，为什么要帮我挡？”
    沈灵珠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说道：“见性大师一定会救你的。看来我许的愿成了！我曾许愿，用我的命换你的命，菩萨一定是允许了。只可惜以后我不能陪你了。我死了之后，你要多想着我点。”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
    陆乔羽唤了几声，却再也唤不醒她，泣道：“你也离开了我！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心中再无念想，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然而那紫灵剑却是灵物，光芒一闪，发出一股巨力相抗，竟不容他伤及自身。
    陆乔羽再要运力提剑时，手腕一麻，紫灵剑落到了地上。原是见性大师发出一枚念珠打中了他手腕穴道。
    见性大师一探沈灵珠脉搏，说道：“她还有救！”当即盘膝而坐，为沈灵珠运功疗伤。
    陆乔羽神思恍惚中听说沈灵珠尚然一息尚存，总算是又有了一些精神。
    见性大师运功良久，沈灵珠又吐出一口血来，却是有气无力，连眼也睁不开，不过性命却暂时保住了。陆乔羽扶她在一旁静卧。
    见性大师耗费不少真气，叹口气道：“老衲今日险些酿成大错。老衲佛号‘见性’，却如此多疑，实在惭愧得紧。好在佛门武功，慈悲为怀，招招留有余地，沈姑娘的性命当是能够救得回来！”
    陆乔羽这才向他磕头行礼，说道：“大师，请一定要救她。”
    见性大师说道：“她是我所伤，老衲当然会竭力保她周全。”
    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说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跟着走出一个白发女人来。
    陆乔羽认得她，她便是之前的大魔头，后来被见性大师收录为徒的练夜叉。练夜叉见到他不由得一惊，陆乔羽心想她的儿子血煞老怪是自己所杀，她必恨透自己，却见她毫无怒气，看样子她得佛法开解，果然性情已变。
    见性大师道：“水月，你去取我十全如意丹来！”原来已给练夜叉赐号“水月师太”。
    水月师太取来药丸，先喂沈灵珠吃下一粒。
    见性大师说道：“我这丹药不敢称灵药，总还有些效用。此后每日喂她服用，我再运功为她疗伤，不出十日，便无大碍。”
    陆乔羽这才放了心，谢道：“多谢大师！”
    见性大师道：“沈姑娘是为救你而来，她已改过向善，老僧十分欣慰，我瞧你真气逆乱，却是为何？”
    陆乔羽道：“是在下自己心神一乱，无心求生，才致走火入魔。”
    见性大师道：“为何如此自暴自弃？”
    陆乔羽道：“正要求大师开导！”当下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又道：“大师，如今炎国岌岌可危，我罪莫大焉，这一切果然都是我错了么？我失去一切，活着也是意兴阑珊，不知佛法中可能得到开解？”
    见性大师道：“你的遭遇果是让人同情。人死不能复生，令妻子之死，施主只能节哀顺变。追风使背叛于你，果然也是一段孽缘。你放了三万降俘，果是大慈大悲之主。我佛慈悲为怀，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这自然是一件大善事。可是此事导致敌国入关，老衲却不能断言了。我早说过，施主正是我佛门中人，如今你要从佛法中寻求解脱，再好不过了。只要你从今以后，虔心礼佛，超脱俗尘，你心中便可得到宁静。”
    陆乔羽道：“可是，此非一朝一夕之功，难道炎国的百姓难道我就不管了吗？”
    见性大师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下人各有各的缘法，施主何必强自己所难，凭一己之力做那不可为之事？就算是炎国被敌国所占，百姓未必便要受苦受难。施主何必又要杞人忧天。”
    陆乔羽不禁皱眉，说道：“北胡人占了我国，岂有不残害百姓的道理？”
    见性大师道：“施主要求解脱，便要入我佛教，心得解脱，天下百姓便跟施主没了关系，施主又何必再为凡尘俗事所扰？”
    陆乔羽道：“难道我入了佛教，就不能再想着外界之事？”
    见性大师道：“心有挂碍，如何证道？”
    陆乔羽道：“我闻佛法在于济世救人，难道大师却教我只顾自身解脱，弃天下苍生于不顾，难道这便是佛门的大慈大悲？”
    见性大师道：“佛法只教人自救，不能救人。老僧只有救你之法，不能救天下人。佛法只教人认清自己，其他皆是身外之物。天下人的生死祸福，皆是前世今生的因果报应，对施主来说，原本毫无干系。这一点施主若是不能领悟，便请自便吧！”
    陆乔羽听他说天下人的生死都是因果报应，想到许多无辜百姓，想到太子妃的死，不禁勃然而怒，说道：“想不到大师口中的佛法竟是如此，若是这般，在下也不敢领教了。沈姑娘请大师疗伤，我这条命却不用大师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