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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诚泰见状,忙上前说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李丞相心里最清楚,既然他要与我府上的大总管对质,依臣之见,依了他就是了。(书^屋*小}说+网)”
黄启才本来就有些头疼此事,现在听黄诚泰再逼问下去,狠狠瞪了黄诚泰一眼之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要求。
究其原因,无非是黄启才不想将事情闹大,他已经极力在两人之间周旋,但没有想到,事情却朝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身为大周的天子,自然可以独断专行,只要他金口一开,即使做出的判决再不公正,这些人只能将心里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然而,他毕竟是大周的皇帝,一言一行所代表的,乃是整个大周的法度,如果他今天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那以后如果在遇上这样的事情,谁还敢出来当面指证了?
而李源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凭武长风的一面之词,确实不能作为指证李源的证据,从他内心深处出发,他并不相信李源会做出什么对大周不利的事情来。
身为大周的丞相,他已经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如果险整个大周不利,就是损害他自身的利益。
更何况,一旦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那他李源将会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对象,这也是黄启才为什么见到凌王府的石柱之后,并没有主动提及昨日之事的原因。
一方是自己的侄儿,自己理应多关照一些才是,另外一方又是一国的栋梁,轻易动摇不得,他夹在其中已经很难做人了,但两人却丝毫不替自己想一想,只是在朝堂之上,公然要自己给他们一个说法。
遇上这样棘手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他现在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并不是针对堂上的两人,而是武长风。
说起这件事情,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武长风,如果没有这个武长风,他李源怎么会和凌王过不去了?如果不是武长风无中生有,说丞相有挑起战火的意图,两人又怎么会在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轻易放武长风离开。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即使将武长风杀了,也无法改变朝堂之上的局面,只是轻柔着眉心,想找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来。
至于李源,他毕竟是一国的丞相,对于黄启才的头疼,他早就了然于胸了,之所以让黄诚泰抢先说出了这句话,目的就是在观望。
从黄启才蹙眉的模样来看,他已经对这件事厌烦了,如果自己再喋喋不休的说下去,不但不能求得黄启才的原谅,反而极有可能惹怒黄启才,到时候即使自己没有罪过,他也会将一肚子的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以退为进,凌王大概已经忘记了,能在大周做主的,并不是什么条例,而是圣上本人,只要圣上高兴了,任何事情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一脸歉然道:“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让圣上费心的,只是小人谗言,让臣实在气愤不过,以至于让圣上心烦意乱,实是臣的过错,既然此事让圣上如此为难,能不让圣上烦心的,恐怕只有臣认罪了。”
不等黄启才开口,李源已经褪去了官帽,长叹一声道:“罢了,既然你如此笃定我要危害大周的江山,我退隐山林便是,圣上本就为大周操劳,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在朝堂之上说了,我离开之后,你们应当更加竭力的辅佐圣上,壮大我大周的山河!”
说完,恭敬将官帽交给身后的太监,那太监犹豫了一下,没敢伸手去接,只是用余光去看黄启才的神色,好确定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正当李源将官帽塞给太监的时候,黄启才发话了。
“你们如果有李丞相一半理解朕,朕也不会如此烦心了,现在商国已经兵临我北苑门城下,你们不思量如何退敌之计,却在这里为了一根石柱的事情吵翻天,既然你们能逼迫李丞相辞官,要不要来一个逼宫啊?”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众人,终于知道黄诚泰的话,已经触动了圣上的真怒,群臣一脸惶恐之色,齐齐跪伏余地。
高呼道:“圣上息怒,我等惭愧!”
黄诚泰分明看见李源嘴角露出的一丝微笑,知道他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只是黄启才既然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跟着众人跪倒下去,同呼圣上恕罪的话,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李源,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能活生生将李源咬死。
见众人都跪倒下来,黄启才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转身对李源说道:“李丞相,你虽然是这些人中最了解朕的一个,但你一直拿辞官这件事来威胁朕,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朕的感受?”
李源见众人都跪倒下来,尤其是见到黄诚泰一脸不快的望着自己,他心中别提有多么得意。
可是,当听见黄启才这句话之后,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未荡漾开来的笑容,此时已经被凝重所替代。
忙跪伏于地道:“辞官一事并非臣所愿,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臣也不会初次下策,至于威胁圣上,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见所有人都跪倒下来,黄启才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让你们争,再争一个试试啊,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不过他只是略微得意了一番,便故意长叹一声道:“都起来吧!”
他这一声长叹发得足够响亮,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听见,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不会继续拿这件事来纠缠自己,而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他们会更加清楚,会才是这里真正的主。
等众人都站起身来,黄启才扫视了众人一眼之后问道:“众卿可还有事情奏报?”
黄诚泰本欲开口,却被成王死死拉住,黄诚泰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作为老一辈的臣子,如何不清楚朝堂之上的局势了。
无论黄诚泰所说是否属实,只要他现在开口,那他这个凌王,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后果严重的话,极有可能撤销了他凌王的番号。
与其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倒不如循序渐进,等拿住李源足够的把柄之后,再对他下手不迟。
而低语黄诚泰来说,自己这个叔叔倒没有害自己的意思,昨天如果不是他拦着自己,自己今天恐怕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还不明白眼下的形势,但见到众人一脸谨小慎微的模样,他多少能猜出点什么来。
而成王死死拉住自己,足以表明,现在自己开口,绝对是不合时宜的,只得恨恨咬了咬牙,便立在原地不动了。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黄启才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既然无事可奏,那退朝吧!”
众人听见黄启才这句话之后,都如避蛇蝎一般向着大殿之外涌出去,圣上的余威,还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住的,如果让圣上逮到机会,自己这顶乌纱帽恐怕就不保了。
见急匆匆朝着门外走去的众人,黄诚泰却没有动,并不是他还想找李源的麻烦,只是他还有一事不明而已。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不了了之了,那明天上朝的时候,自己要不要带武长风前来?
而成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推了推黄诚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出去说!”
黄诚泰见成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求助于他了,回过头来,见黄启才真低头在几案上翻看着什么,而李源此时也已经拿回了官帽,重新带上之后正准备离开。
黄诚泰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跟着成王离开了。
出得门来,黄诚泰便看见成王真站在凉亭之中等着自己,快步走上前去,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成王微微一笑道:“既然圣上不想再过问此事,你又何必再挑起事端了?事可一,可二,不可再而三,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朝中的话,明天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
黄诚泰还是有些不甘心,狠狠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也太便宜那个李源了!”
对于李源,黄诚泰本来还存着几分畏惧之意,但经过这两次交锋,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李源是那种华而不实的阴险小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自然不会再有丝毫的忌惮。
即使鱼死,也要他网破!宁为玉碎,也不和李源这样的人一同共事,这是黄诚泰现在的想法,估计以后都很难改变了。
见到黄诚泰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成王只是摇了摇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扳倒李源,请随意,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暂忍一时!”
对于黄诚泰这样半大的小子,成王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黄诚泰要一意孤行,他也无法拦住黄诚泰。
毕竟以后在朝堂之上的路,还要靠他自己走下去,即使自己明面上支持他,不但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找到其他官员的非议。
王府同气连枝,才是当今这个皇帝最为忌惮的事情。
黄诚泰还欲再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到成王的支持,却见成王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从他眼神中,黄诚泰只看出了无能为力四个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了,只是怔怔的朝着宫外走去。
如果真要与李源鱼死网破的话,即使明天将武长风叫来当面对质,恐怕也难以说服黄启才,将李源怎么了,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明明看着李源已经将官帽摘下来了,他已经不再是大周的丞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黄启才居然不让李源辞官。
一路想着这样的问题,不知不觉之间,黄诚泰已经到了马车前。
虽然凌王府离这里不远,但一路走来也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坐马车前来,可以车上打个盹。
刚想踏上马车,马夫却笑嘻嘻的上来问道:“怎么样,又吃亏了吧!”
听得声音,黄诚泰猛然抬起头来,却见武长风一脸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从他的神色之中,似乎断定了这件事情。
对于这种结果,武长风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加上他看黄诚泰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更何况,他之所以乔装成马车夫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能在皇城之外,听听朝堂之上的事情。
他的耳力,可是能听见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黄启才居然如此重视李源,如果是这样的话,正如成王所说的一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自己还是不要找李源的麻烦为好。
而黄诚泰见到武长风之后,脸上只有惊讶两个字,他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车夫就是武长风了?如果自己早知道他就在宫门外,当时自己就能召他入殿,与李源当面对质一番了。
见黄诚泰迟迟不上马车,武长风伸手一推,将黄诚泰送上的马车,而后轻声说道:“这里人都嘴杂,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行出一阵之后,黄诚泰发觉方向有些不对,便问武长风道:“长风,这条路不是回府的方向吧,咱们现在去哪里?”
他心中本就一肚子的牢骚,准备好好跟武长风发泄一番,却发现武长风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玩物一般。
武长风淡然一笑道:“既然咱们已经和丞相撕破了脸皮,总要给他找点不痛快才是!”
听见武长风这句话,黄诚泰郁闷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提起李源来,他心里就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只要能让李源不痛快,不管做什么都行。
见武长风似乎对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在朝堂之上咱们说了什么?”
武长风苦笑一声道:“二公子为人耿直,自然是如实相报,但李源毕竟是当朝的丞相,其心机有怎么是二公子能比的?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李源一定用的是苦肉计,所以才会让二公子败下阵来的。”
黄诚泰有些哑然,原本一肚子的话,此时也变成了一口唾沫,被他吞了回去。
不愧是武长风,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出来,仍不住好奇道:“那明天我上朝的时候,又该说些什么?”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也是他急于想要知道的,一连在朝堂之上吃了两吃亏,都是败在了言语之上,如果武长风能够教自己两招,效果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武长风却摇了摇头道:“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李源自然会露出马脚来的。”
对于成王的意见,武长风还是极为赞同的,他很想找机会与这个成王见一面,只是不是现在。
除了给李源制造麻烦以外,他还要放着李源报复凌王府。
他可以断定,李源绝对不是那种大气的人,吃了这样的亏,明面上不能将二公子怎么了,但他绝对会对凌王府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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