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凌九界》第六十回 饮尽华结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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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从陈明照离开的门后也飞出十六个黑衣的持剑男子，那强大的气场立刻压住了场面，明显，十六人都是使剑的好手。
    莫问天一击不中，正欲追击，不小心在这十六人手上吃了点小亏，只得退回来白疏影的身边。
    于连禁站在大堂中央，狞笑道：“白疏影，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莫问天这小子上次命大，被他逃脱了。不过想你们也知道今天的婚宴是一个局，早点动手也好早点解决你们，哈哈哈哈！”
    莫问天看不见于碧荷，怒道：“于连禁，碧荷呢？”
    “那个臭丫头，也不知道被你下了什么药，不过她终究是我女儿，我把她关在房间里了，等你们死了，她就没话说了吧！”
    白疏影道：“问天没事吧？陈明照敢出来，必定有高手保护，我们一起上！”
    说着，白疏影便拔出古苍剑，两人迎战上了十六个黑衣护卫。
    南门千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他使剑的功夫一点也没退化，提着宝剑直接迎上了于连禁，剑气剑影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
    古苍剑和紫电剑一道白光一道紫光不停闪动，十六个护卫也不甘示弱，摆出了剑阵来对战他们，大堂里风起云涌，高手过招，让那些在互相砍杀的小帮派都停住了手，像看比武般欣赏起来了。
    此时，在离点苍山千里之外的京城，高少凡和小蜻蜓正带着他们的军队杀入了皇宫。陈明照早就暗中把皇宫的锦衣卫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小蜻蜓早就得到陈明照军队的分布，让大军去攻打他们制造混乱，自己和高少凡潜入宫中先把皇帝和十一皇弟给救出来再说。
    两边的计划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那十六个护卫虽然厉害，但陈明照显然是低估了莫问天和白疏影的剑术，一个擅长“绝情剑法”一个擅长“御剑四式”，合起来可算得上天下无敌了！
    那十六个护卫使的是剑阵，剑阵靠的是阵眼，一旦阵眼倒了，整个剑阵也就没用了！双方斗得个三十来回合，莫问天就找到了黑衣人剑阵的阵眼，故意露出个破绽，一招“绝情式”紧接一招“无情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阵眼的性命！趁阵法发生混乱还没来得及转换新的阵眼时，白疏影大喊一句：“问天，绝地无生！”
    听到白疏影的叫声，莫问天心领神会，剑锋一转，和白疏影同时使出了“绝地”和“无生”，两把名剑，两种不同力道的剑气，在大堂中看似随意地挥舞，剑过之处，大家都看到有黑衣人的血肉在飞扬！
    两招使完，莫问天和白疏影两人背靠背立于黑衣人中间，眼神里都透出一股兴奋和快意，好久都没有一起这么流畅而尽情地使出“御剑四式”了！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御剑山庄后山白疏影教他习剑一样！
    等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地上全是残缺不全的十五个黑衣人，有的在地上不知死活，有的则奄奄一息。白疏影环顾四周，于连禁因为黑衣人的战败慌了神，被南门千一剑刺中了肩膀，鲜血直流。
    莫问天急忙大喊：“别杀他！”
    白疏影飞身过去，和南门千两人一同和于连禁斗在了一起。
    刚才里面的打斗过于惨烈了，小帮派已经转移到外面去打斗。莫问天看了看周围，道：“不能让陈明照走了，我要找找！”
    “哈哈哈哈！”于连禁突然笑了，“我和陈大人商量好了，一旦发生打斗，他就从密道下山，山下有人接应，这时恐怕在回京城的路上了，你是追不上他的了！”
    “你们！”莫问天恨不得杀了他，就想转身追下山去的了，大堂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声音。
    “陈明照在这里！”一个穿着大红婚服的年轻男子，正用剑横在陈明照的脖子上，逼迫着他一步步走出来。
    那男子赫然就是于无尘！
    于连禁大怒，无奈身在白疏影和南门千两大高手之间，不能脱身，大叫道：“无尘！你这是干什么！陈大人，陈大人？”
    于无尘凄然道：“别叫了，他话很多，我已点了他的哑穴。爹爹！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白庄主，南门前辈，莫少侠，这一切都是陈明照计划的，我爹爹只是一时糊涂，希望你们能放过他。”
    莫问天心里大喜，道：“无尘，还是你明白事理。这陈明照，我是杀定了的，至于你爹爹，我答应过碧荷，只要他愿意改过我就保他不死！”
    “好，给你。”于无尘一掌拍出，陈明照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摔向莫问天的剑锋上去。
    莫问天见了，把紫电剑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陈明照一声不吭就倒在血泊之中了。莫问天蹲下来，用紫电剑一下子砍下了陈明照的人头，上面还有他双目圆瞪的惊恐的表情。
    莫问天用油布抱起来，笑道：“我要把他的人头带回去给小蜻蜓。”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于连禁看见陈明照的人头落地，怒发冲冠，手中的剑招越发凌厉起来，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招招拼命。
    于连禁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自己最容易露出破绽。白疏影和南门千躲过他的一阵进攻，白疏影抓住一个机会，使出一招“半死”，剑尖直指于连禁的小腹。眼看就要刺上去了，于无尘大叫一声，整个人往这边飞身过来。
    “扑通”一声，倒地的人是于无尘。
    而于连禁，被白疏影临时改变的剑法一剑刺中了手腕，长剑脱手而出，虎口也留出了鲜血。纵使这样，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叫道：“无尘！你们杀了我的儿子，我要和你们拼命！”
    南门千道：“我没杀他，他只是被我打晕了！”他的一句话让于连禁冷静下来，去查看于无尘的伤势，发现他呼吸平稳，真的只是被南门千点了穴道昏迷了而已。
    白疏影看了看外面，站在陈明照这边的帮派军心动摇，早就陆陆续续倒下了，剩下的也放下了武器，投降求饶。他趁机点了没有反抗之力的于连禁的穴道，让莫问天把他弄到外面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了结了这件事。
    来到院子里，莫问天道：“于连禁，看在碧荷的份上，只要你答应我们回头是岸，我们可以给你个改过的机会！”
    “哈哈哈哈！”于连禁仰天大笑，“正是因为那个臭丫头放走了你，我才落到今日的地步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便杀，少废话！”
    白疏影摇摇头，下了狠心，用古苍剑指着他的心脏，道：“于连禁，你与陈明照密谋造反，竟然毫无悔意，我今天就要替武林除害！”
    “不，不要杀我爹爹！”就在白疏影要下手时，人群里跑出一个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于碧荷！原来她多日前被点了穴道，直到不久前刚到时间解开，结果走出来就看着这一幕。
    白疏影看着挡住于连禁身前的女子，皱眉道：“碧荷姑娘，我们给了他悔改的机会，但是他不听，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于碧荷大叫道：“不！要杀我爹爹就先杀了我！”
    于连禁怒道：“碧荷，你走开！别忘了我们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了！”
    于碧荷哭道：“不，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你死了我也要跟着你死！”
    于连禁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这是自作自受，你还年轻，你和无尘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吧。”
    于碧荷只是哭，抱着于连禁不肯放开。众人不禁都动容了。
    莫问天怒道：“碧荷对你这么好，把你当爹，你若是再不知悔改，你也太不是人了！”
    于连禁只是叹道：“没想到，原来一切权力富贵都比不上亲情的珍贵，我对不起你和无尘，如果能够从头再来，这个点苍派掌门我都不想当了！”
    于碧荷闻言，抬头看着莫问天道：“问天大哥，你听到吗？我爹爹知道错了，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
    莫问天重重叹息了一声，朗声道：“影叔，各位豪杰，大家都看见了，不如我们就废了于掌门的武功，留他一条性命，如何？”
    白疏影点点头，道：“我同意。”在场的人都表示赞同，白疏影手起剑落，干脆地刺穿了于连禁的琵琶骨，从此他便使不上力气，无法施展武功，然后上前解了他的穴道，还在他的伤口周围点了几下，把血都给止住了。
    于碧荷微笑道：“爹爹，我们一起去隐居吧？以后就让女儿来照顾你吧。”于连禁点点头，看向了昏迷的于无尘，突然间就老泪纵横。
    莫问天道：“碧荷妹子，我们先扶于掌门去包扎，然后再救醒无尘吧。”
    于碧荷道：“谢谢你们……我……我打算和爹爹去隐居，出家为尼，从此长伴青灯，天天为你们念经祈福……”
    虽然心中不忍，但莫问天想到了小蜻蜓，自己已经有了小蜻蜓了，就让碧荷去过她的日子吧。他进去弄醒了于无尘，他们三人抱成一团在哭了好一会。
    白疏影把于无尘叫了出来，道：“天下英雄豪杰都在这里，白某有事要说，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是于少掌门亲自把陈明照那狗贼捉了出来的，否则他可能又逃脱了，所以，今天的事情，也要算上他的一份功劳！我提议，不如我们不要解散了点苍派，就让于无尘当掌门吧，相信他不会让大家失望，大家说怎么样？”
    “只要他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没关系了！”“我没意见，反正一个几百年的帮派就这么毁了也挺可惜的！”……
    白疏影微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他以后就是点苍派的掌门了。无尘，以后我们御剑山庄和你们点苍派是盟友关系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相信你不会重蹈前几位的覆辙的。”
    “其实，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想做什么掌门，只想和我爹爹还有我妹妹退隐江湖，过平常人的生活。”于无尘道，“但是，振兴点苍派是我爹爹的心愿，他就是太过于看重点苍派了，才会走上错路，和陈明照私通。我不会让点苍派毁在我爹爹手里的，谢谢大家还肯信任我，请大家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时，莫问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无尘，公主呢？”
    于无尘愣了一下，道：“她啊，她被点了穴道，在房间里呢，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
    十天后。
    傍晚。
    御剑山庄。
    还是那五两马车，南门千、白疏影和莫问天终于回到了御剑山庄，还带上了另一个女子，她就是商羽子的孙女，现在的银月公主。
    四人一起上山，才刚到山上，就看见一干弟子在晚习剑法，其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向他们飞奔过来，大叫道：“外公！爹爹！问天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美貌的妇人。
    南门千上去抱起了这个白色小身影，道：“哎哟！天离你又重了，外公都快抱不起你了！”
    白天离这个小鬼吐了吐舌头，看到了莫问天身边的银月，道：“山上有一个神仙姐姐，说是找问天哥哥的，现在问天哥哥又带了一个神仙姐姐回来，我要去告诉第一个来的神仙姐姐听！”
    “你……”莫问天无语，听到小蜻蜓也在御剑山庄上，心中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心情，“你快带我去见那个神仙姐姐！”
    巫马月容笑道：“小蜻蜓在后山呢，你上去便是。”
    白疏影道：“问天，你去找小蜻蜓吧，我带银月公主上去坐坐，顺便准备晚饭，你和小蜻蜓等会下来一起吃饭。”
    莫问天道：“好的，知道了影叔。”
    南门千道：“问天，还记得你当初离开御剑山庄时，酿了好些坛的竹叶青吗？你知道吗，那个酒的香气，早就从酒窖里飘出来了，我们每次经过都馋得想喝，我看，今天晚上就把它们拿出来吧，我们这么人齐，应该好好的庆贺一番！”
    “好啊！让小蜻蜓尝尝我酿的美酒！就这样，等会饭厅见了！”莫问天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抛下了众人，往御剑山庄的竹林去了。
    来到当初取竹叶酿酒的竹林，虽然是深秋，但竹林的竹子依然很是有生气，一片翠绿。
    莫问天刚上到来，就听到了竹林深处传出一阵优美的琴声。那琴声虽然隐隐约约，但莫问天凝神一听，弹的竟然是一首古曲《凤求凰》，而弹琴者手法十分娴熟，一曲弹下来，优美至极，让莫问天忘我地停在了竹林的入口处，全身心地感受着这首天籁之音。
    琴声也不知道何时停止了的，莫问天兀自还站在那里想，这么优美的琴声，自己这辈子，也就十年前和柳云虹在金陵城外听商羽子弹过，以后再也没听过了。
    那弹琴的人，会不会就是小蜻蜓呢？
    莫问天耳朵突然动了动，双手急忙左右拍出，再使出内力一吸，果然，手心上躺着数枚的梅花镖。
    莫问天笑道：“小蜻蜓，你想谋杀未来夫君？”
    竹林深处站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鹅黄色长衫女子，正朝他笑，声音如琴声一般好听：“原来是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哪个傻子在偷听我弹琴，我弹完了还傻站在那里，我以为你走火入魔了，才用梅花镖帮你回神的。”
    莫问天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却是无心再和她开玩笑，走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小蜻蜓，我好想你！”
    小蜻蜓在他怀里羞涩地笑，道：“好想是有多想？”
    莫问天紧紧地抱住她，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天早上想下午也想晚上更想。”
    小蜻蜓推开他，问道：“好了，没点正经的。事情办好了？”
    莫问天道：“明知故问，我这个莫大侠的名声不是应该早就传遍了天下了吗？你会不知道消息？你不知道消息你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在这里弹琴？”
    小蜻蜓耸耸肩，道：“好吧，其实我知道了陈明照死了于连禁废了。不过，陈明照的人头带回来了吗？银月呢？还有，碧荷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都带回来了，在影叔那里呢。碧荷她没说什么，她只说了谢谢我没杀她爹爹，还有她说要出家，当尼姑……”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家了？莫问天，你真舍得啊？她那么爱你，要不你把她取回来当小妾吧？”
    莫问天笑道：“我倒也想，碧荷又漂亮又温柔，不像某人一样动不动就飞几根暗器过来，真是让我害怕啊！”
    小蜻蜓柳眉倒竖，怒道：“那你去找她好了！”说着就转过身去。
    “别生气啊！”莫问天拉过小蜻蜓，“我只是开玩笑的，我不能背叛我自己的心，虽然碧荷有百般好，可我心中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啊！”
    “哦。”小蜻蜓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莫问天只好问道：“不开玩笑了，皇宫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你不用留在那边帮忙吗？”
    “那边很顺利，陈明照秘密操练的军队都被高少凡给灭了，投降的就重新编制了。现在有高少凡在皇宫主持大局，我让叶伯他们留在那里，提供名单，一一除去那些和陈明照一党的官员。至于父皇和皇弟，我已经见过他们了，但是没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反正自由惯了这些年，也不想回到皇宫里面去了！”
    莫问天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小蜻蜓道：“我先带银月回去给高少凡，然后拿着陈明照的人头去拜祭师父，接下来，好像没什么做了，可能会继续发展雨燕组织吧！”
    莫问天附在她耳边道：“小蜻蜓，从今以后，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
    小蜻蜓脸上一红，道：“好吧，本姑娘准你了！”
    莫问天笑道：“你呀，还是这么可爱！真的很想知道几十年以后，我们老了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小蜻蜓把嘴一撇，道：“能怎么样？江湖儿女江湖老呗！”
    莫问天道：“不，再过几年，我们就回去天问村吧。然后生一屋子的小孩子，等把他们养大，我们就做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老婆婆，永远都不分开。”
    小蜻蜓听了，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一代大侠莫问天种田的样子。”
    “哈哈，我也要看一代女飞贼给孩子喂奶的样子！”
    “讨厌！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小蜻蜓伸手一推莫问天，但是被他拉住了，顺势就拉进了他的怀抱。
    耳边是莫问天温柔的声音：“傻瓜，现在开始，我在别的姑娘面前才要正经呢！”
    “油腔滑调！”嘴上这么说，但是小蜻蜓还是紧紧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那份安全感。
    莫问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吃饭喝酒了！在我遇见你之前，在这里酿了十几坛的竹叶青，今晚就让我们大家不醉不归吧！”
    “不醉不归？我记得你们说过，柳云虹前辈好像做过一首词叫什么饮尽华年。”
    “对对对，义父说的，今晚，就让我们一同饮尽华年吧！能够和你在一起，这华年，亦是无憾了！”
    夕阳西下，竹林深处，走出了一对天下无双的璧人。
    他们十指紧扣，誓约永不分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