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思羽正式见面后, 赵姜阮吃了定心丸, 开始心无旁骛的忙工作去了。(书=-屋*0小-}说-+网)苏易言也不愿意赵姜阮因为鹏远项目和刘思羽有过多接触以免影响心情, 特意给她安排了新项目,他们这次受邀去竞标的是个大型地标艺术馆。那艺术馆的选址背后就是当地的天然植物园,后面岩壁林立,上面还保存着唐宋时期的壁画。从原生环境和风土人情上,多少限制了这个艺术馆的创作风格。
“姜阮,你有什么想法?”苏易言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传道授业方面,他的确是个称职的老师, 知晓如何循循善诱让她自行总结悟出门道,从而逐渐形成她自己的建筑设计风格。苏易言这么多年的经验沉淀累积在那里,翻阅全部资料外加实地考察后脑海里其实很快就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等赵姜阮也熟阅这个艺术馆的全部资料后,他决定先听听赵姜阮的建议。
毕竟以她现在的经验资历, 能够直接上手独立绘图做方案的机会并不多, 眼前这个全新的项目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后面野生植物园里的岩壁上还保存着唐宋时期的历史遗迹,这个艺术馆不能走太过于现代化的欧美风格, 并且在材料和结构上也不建议带有现代建筑的特色,反正就是要醇厚素雅才不会显得突兀。”赵姜阮思考良久应道。
“醇厚素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新鲜的词汇来形容建筑风格。”其实赵姜阮提的点子已经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同, 看得出来她在这方面天资还算不赖, 苏易言心情大好的反问起来。
“就是那种一看就很接地气让人看得不会违和出戏的风格。”赵姜阮在脑海里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汇,良久后她挫败的停止寻找合适的词汇, 转而颇为自信的问苏易言,“反正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毕竟她当他的助手也有段时间了,两人在专业方面还算是配合的颇有默契,往往说个一言半语的,另一位就能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词汇或者想要达到的效果。
“什么意思?”苏易言故作不知的问道,真正执着热爱建筑的工作者都会有为了那一闪而过的所谓灵感而抓心挠肺的时刻,眼前的赵姜阮就是如此。
所谓的瓶颈卡壳,其实是有所突破的前期蛰伏而已。
她心心念念的建筑梦,他会和她一起参与实现的。
“就是那个……对了,你上周让我看的那本书我再看下。”赵姜阮见着苏易言突然不合时宜的愚钝起来,她干脆放弃了从苏易言身上找答案,转而自己起来去苏易言后面的大书架上熟门熟路的捞了一本迅速翻阅起来。
有段时间她被苏易言勒令熟读他书架上的这些藏书,以前被逼翻阅时觉得索然无味颇为枯燥,此刻想要触及那点晃悠漂浮的零星创意却又觉得不够完整连贯,她生怕好不容易捕捉到的创意点子一闪而过,眼下立马争分夺秒的重新翻阅思索起来。
赵姜阮突然间像是老僧入定了似的,捧着一本厚厚的藏书就在原地仔细翻阅起来。
苏易言也不打搅她,任由她思维驰骋自由构思。
赵姜阮把手上的那本书翻了个把小时后又转而去苏易言的书架上翻阅其余的典藏起来。
不得不说,苏易言涉及面非常之广,甚至收藏了不少看似和建筑美学没有直接关联的冷门哲学诗歌读物。
然而等到用时,才觉得他那些藏书的奥妙精髓之处。
毕竟想要有自己成熟的独立建筑设计作品,至少先得沉淀出带有自己特色的美学风格,她先前浅尝辄止,光有零星的创意火花还不足以支撑她自己独立完成建筑作品。
赵姜阮一口气翻阅了无数本,短短半天时间一晃而过。直到天际边的最后一抹晚霞都开始消匿,赵姜阮这才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先前想要表达不得的观点,“我理清了我的思路,我们可以就地取材,项目的外景立面尝试用□□粗糙的砖石材料,尽量减少或者摒弃使用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和粉刷。然后建筑朝向也直接利用那块区域的地形依山而建,这样可以尽量减少桩基的费用但是又确保建筑的抗倾覆稳定性,也就是你经常说的把现有资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挪为己用创造新的建筑美学艺术,我说的对不对?”
她一口气说完后就无比期盼的看着苏易言,眸光晶亮的像是浩瀚苍穹里的璀璨流星。
“不错,按照你的思路,和后面植物园里的石壁遗址呼应,这样文化馆的本身立意又正好契合起来,两者相得益彰,还可以借机发掘此处的人文氛围底蕴,使得文化馆可以真正发挥它该有的职能。”苏易言对赵姜阮的神速进展还是颇为欣慰的,寥寥数语,就把赵姜阮穷尽她自己平生所学的方案立意给概括拔高了深度,却又正好是她心中的全部所想。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他虽然大都时候还是一贯淡然出世的模样,然而就这满腹的韬晦才华,随意将至的观点言论就会令人仰慕心动的不能自己。
他于她,并非单单是爱人恋人,更是她前行路上的良师诤友,一步步指引着她践行自己的梦想。
赵姜阮没料到苏易言会对自己的提议全都认可,以他那挑剔惯了的行事作风,但凡有一点细节不符合他的考究所想,他肯定都不会将就的囫囵吞枣敷衍赞同,他的认可简直是她从事这行能够想象到的最大荣光,“易言,你居然全都认可我的想法?”赵姜阮兴奋的说完后简直是条件反射的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下,实实在在发重的亲了一口,等到起身时还不忘饮水思源的谦虚几句,“你算是手把手带我入门的师傅,我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案,你也功不可没。”
“所以……身为手把手带你入门的师傅,有什么回报吗?”某人说时慵懒的往身后的椅子后背靠去,抬手轻轻摩挲了下刚才被赵姜阮重重亲过的地方,不无期待的问道。
“回报?”赵姜阮一时错愕的反问起来。
“嗯,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的投资,所以你抽空可以好好琢磨下对我的回报。”某人意味深长的旁敲侧击起来。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晓得客气。
“我知道啦!会给你个大惊喜的!”赵姜阮这会心情好着,也不计较,爽快的应了一声。
唔,大惊喜……
看这样子,可算是开窍了。苏易言一想到接下来的惊喜场景,没有缘由就身心愉悦的唇角上扬起来。
“不过我现在得赶紧把刚才的点子画图画下来,要不然万一晚上回去睡一觉忘的七七八八就亏大发了,给你的大惊喜等我完成这个作品了再说。”赵姜阮说完后就一溜烟的小跑到她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马克笔奋笔疾书绘图起来,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刚刚意气风发星星眼的某人瞬间就忧桑的换脸了。
因着这次的方案几乎都是依着赵姜阮的点子,除了一些水电暖常识方面的细枝末节苏易言审图后加以指正把关,这个作品算得上是赵姜阮真正意义上独立设计的建筑了。
她也知道是苏易言特意放权给自己操作,高兴之余也担心自己会辜负苏易言的期望,所以对这个项目格外上心,恨不得一天当做两天用,即便每天的睡眠时间再三缩减,第二天到办公室里依旧是精神饱满的斗志昂扬。
以至于被完全冷落无视成隐形人的苏易言还小小的后悔了下,要不是自己放手让她主导此次的竞标项目设计,他也不至于沦落到隐形男友的下场。
好在招标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更何况,赵姜阮提过的大惊喜也是让他颇为期待,这么一想苏易言忍忍也就过来了。
等到招标那天,赵姜阮和苏易言两人一起欣然前往。
在于赵姜阮,兴奋中又带着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作品不够优秀会丢了易正的颜面。身边的某人却是正好相反,他多次审图后对赵姜阮的作品已经烂熟在心,光这个作品的立意格调就已经远胜现下市面上其余大院或者事务所作品的建筑美学,所以此番参与,他其实已经知道胜券在握,唯有一丁点的小期待,还是独独因为赵姜阮曾经提过的大惊喜。
都说冤家路窄,这次去招标会果然又碰见了对手彭胜康所代表的银建公司,毕竟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又都是在同个地区,现在业内总体行情并不算太景气,但凡是重要点的大项目,各个设计院或者事务所都闻风而动,自然都是要奋力一搏。
“苏总,你们易正接的项目已经够多了,都说慢工出细活,要是再揽下这边的活,个个又都是大项目,你们忙得过来吗?”彭胜康皮笑肉不笑的和苏易言打招呼起来。
“不劳彭总操心。”对于彭胜康这种习惯了走后门或者靠其他旁门左道的不良手段来获得项目的竞争对手,苏易言压根懒得搭理,敷衍的搭讪了一句就不再开口。
刘思羽和她设计院里的几个同事这会刚到,稍一走近就正好听到彭胜康阴阳怪气的交谈声,明眼人都能听出彭胜康言辞里的嫉妒之意,刘思羽本来想着上前客套的和苏易言打声招呼,转而看了下彭胜康手上拎着纸质手提袋上的公司名字,刘思羽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反而特意避开苏易言和赵姜阮的视线,走到侧边上等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招标结果出来,易正果然毫无悬念的中标。
毕竟接二连三的拿下受关注的大项目,易正一时间在业内风头无量。公司同事都为再次的好消息个个都是春风满面,赵姜阮也不例外,唯独苏易言不骄不躁的最为清醒,得知中标结果后又特意把全体员工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再三强调加强制图的规范化以及熟络掌握最新的消防条则,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重复劳动。
等到会议结束后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苏易言如常送赵姜阮回她和张夕夕合租的小区,是在闹市最繁华的地方,不过却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
赵姜阮这段时日为了竞标的项目忙的昏天暗地,眼下终于收入囊中,她这才算是放松下来,近日加班加点疲累的症状就现了出来。
“那我上去了,你回去也早点休息。”赵姜阮随口说完后就打算下车。
“不请我上去坐会?”苏易言身子微侧过来问道,他怀疑赵姜阮事情一多,把最最重要的大惊喜给忘到脑后去了。好在他这人大度惯了,并不计较旁敲侧击的帮她回忆起来这个等待多日的惊喜环节。
“额……也行吧。”赵姜阮想着张夕夕这几天正好出差去外地了,眼下某人既然都已经开口了,她要是拒绝也有点说不过去,点点头就同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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