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条件很一般, 一个小小的单间有四张上下铺,可以睡八个人。
越靠近厕所间的床位就是越差的, 睡着都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通常都是地位最低, 经常被人欺负的犯人睡这。
货车司机是其中一个,而睡在司机上铺的另一个大叔和他关系还算不错。
大叔三更半夜的感觉到床在摇,然后厕所间竟然不停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音,简直跟恐怖片一样。
他知道司机的近况并不好,似乎得罪了两个年轻力壮又喜欢惹事的恶人, 整天受他们的欺压凌.辱, 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约莫十分钟时间, 厕所间没了声音, 大叔反而更加不安了, 心想这司机怎么还不回来?蹲厕所里干嘛呢?
大叔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 轻轻下了床,想要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干嘛呢!回去睡你的觉!”另外一张床的壮汉突然发声, 吓得大叔浑身一抖, 从扶梯上摔了下来。
这下子可把全单间的人都吵醒了,壮汉恨不能冲上去揍死这个坏事情的。
大叔一边道歉一边重新爬回了上铺。
可吵醒的人里有两个都想上厕所,若是再阻拦, 壮汉的嫌疑可就大了, 于是他翻身对着墙壁龇牙咧嘴。
没多久厕所间就传来惊叫声,不到几分钟,衣服和手腕全是血的司机就被抬去了医务室。
壮汉发现司机是割腕而不是自刎, 心里夹杂着可惜和焦虑,害怕这人被抢救回来。
韩天消息灵通的本领可不是盖的,尤其郁泽车祸的案件重新开始审查后,他对司机一家的关注更是密切了许多。
司机一出事,韩天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了,第一时间派人去看看司机的家人怎么样,结果发现人去楼空,司机的妻女不知去哪了。
“郁泽那案子可能翻不了,只能看看b市那几个歹徒的情况。”韩天在电话里如实说道。
虽然司机的儿子在警察局,但毕竟这事会牵连他自己以及他的父亲,威胁勒索和蓄意谋杀都是大罪,足够判他们好几年。
司机儿子还年轻,怎会愿意因此入狱,在里面白白浪费岁月?为此他更不可能供出当年的真相和主谋。
另一边的白书南更是绝了,从头到尾都坚定自己和司机儿子不认识,也从没见过,更不知道郁泽当年车祸的任何细枝末节。
要不是警察找到郁冷亦出事那晚的监控视频,证明白书南绝对和司机儿子认识并有来往,也差点让白书南给糊弄过去。
两个涉案人员都拒不合作,这让警方的调查陷入了窘境。
郁泽坐在叶炑的身边,听着韩天用挫败的语气说起车祸案子的事,心里难免有些起伏。
叶炑却灵机一动,想到了张晓萱那事上,问道:“司机一家这两年多的生活状况如何?”
韩天很是气馁,“当初事儿闹得那么大,他们家几乎倾家荡产了好吗?能好到哪里去?”
叶炑暗道不可能,段鸿飞不给司机好处,司机怎么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郁泽似乎知道叶炑所想,也跟着分析道:“按理说,一个遵纪守法的平常百姓不太可能为了钱而冒险去谋人性命,除非他迫切地需要钱来缓解什么困境。你再去查查司机家里两年以前的事,看看有什么状况是特别需要花钱的。”
叶炑闻言,急忙道:“我记得,车祸出事半个月前,司机他老婆做了一个脑瘤开颅手术,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十多万,再加上后期治疗保守估计要二十多万。”
要知道开颅是人命关天的大手术,非常烧钱,而且危险系数高,一般都会选择高级别的医院以确保手术能成功,这也就意味着花钱更多了。
因为手术是在车祸前半个月做的,而且司机当时还把自家房子给卖了,所以没人怀疑钱的来源。
可是细细思考的话,哪儿都是漏洞。农村的房子最多也就能卖个三四十万,司机的一儿一女还在念书,全部的费用重担都压在司机身上,三十多万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车祸后司机家人穷归穷,儿女却照旧念书,妻子也照旧在家里养病,偶尔还会去医院复诊。
天知道他们家里连个劳动力都没有,日子怎么还能这般过下去的。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司机的大儿子和麦东东完全不一样,别说打工,连兼职都不做,这哪是贫困家庭养出来的孩子?
郁泽恭维道:“韩哥你都能查到张晓萱的账户情况,这司机一家应该也能吧?”
电话里头的韩天听了郁泽的话,立即大呼小叫道:“你这话别和我说,要说就和警察叔叔说去。查人账户余额多麻烦知道吗?况且你当初不是和白书南一伙的吗?连一点他的把柄都没有吗?”
郁泽听着韩天的叫唤,只能无助地看向叶大佬,希望对方能管束管束他那不省心的弟弟。
哪像叶炑却觉得韩天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自己查效率太低了,确实得借用一下警方力量才行。”
郁泽咬牙切齿地看向叶炑,低声道:“……今晚回你房间睡去。”
叶炑:“……”卧槽,我只是理性分析并说出事实而已_(:зゝ∠)_
韩天没听到郁泽的话,还叮嘱道:“张晓萱那事,是白秋汇的款,这个司机说不定也用了类似的手段,所以这金钱的交易不能局限在白书南身上。”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对策,郁泽打算明天和负责案子的宋警官再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更新的进展。
到了睡觉的时候,叶炑还是厚着脸皮爬上郁泽的床。
郁泽看见叶炑腰间只系着一根浴巾,里面有没有穿还不一定,他可真害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扯掉浴巾,“回去穿了睡衣带过来。”
叶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换了睡衣就可以上床了,对吗?”
郁泽龇了龇牙,气鼓鼓地踹了这个无赖好几脚,不料脚踝被人抓住摩挲了好久,叶炑不知羞的还在他脚背亲了几口,躁得郁泽脸蛋能滴出血来。
叶炑最喜欢看他这又羞又恼的样子,桃花眼波光潋滟,莹白如玉的脸颊泛起两朵红晕,嘴唇粉嫩嫩的,好看极了。
一股骚动自心尖冒起,叶炑眸色暗沉心尖微颤,口中隐隐觉得干渴,一个没忍住,扑上去把郁泽压床上,低头就吻住那柔软的唇瓣,细细舔舐吸允,好像这样就能解渴一般。
结果一不小心,郁泽的嘴唇又被啃红肿了。
于是,这晚叶炑只能回自己房间,抱着孤枕入眠。
次日。
郁泽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警方确实没查过白秋的账户,却把司机一家人的账户都查过了,没有任何一笔异样的大收入。
范围若再扩大,那就超出警方可调查的权限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被难住了。
宋警官还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割腕自尽的司机,听说人已经抢救回来,毕竟这人和案子有密切关系,警察不能放任不管。
郁泽也想从司机身上套出些有用信息,于是跟着宋警官一起去医院。
司机的情况很糟糕,主要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总是战战兢兢的,就连护士靠近他,他都会害怕得缩成一团。
“人是没事了,但我们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暗伤不少,恐怕在里面没少受欺负。”护士脸上写满了同情,一想到司机那被整个拔掉的脚趾甲已经恶化流脓的糟糕情况,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犯人也是人,怎么能任由他这样被欺负呢?
郁泽对于这个害死自己的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心道自己车祸快被压扁时受到的冲击和伤痛可不只是脚趾甲掀翻那么简单。
“我们想单独和他聊聊,可以吗?”宋警官很有礼貌地询问。
护士并没有什么意见,叮嘱道:“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你们自己注意点。”
护士说这话并没有恶意,只希望他们不要刺激里面的病人并且注意好自身安全。
郁泽和宋警官进入病房后,又和守在门口的狱警打了个照面。
司机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想到狱中那两个经常欺凌他的人,浑身都在颤抖,头都不敢抬,还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宋警官坐下来和司机扯了一堆无关痛痒的话,却不见司机有任何反应。
郁泽忍不住插话道:“这案子现在又重新调查了,也许你觉得无所谓,反正都坐牢了,是不是?”
司机一听到坐牢两个字,立即浑身又开始抖起来,而且越抖越厉害。
郁泽从韩天那里知道他在监狱里的情况,于是继续道:“自杀可以结束你的痛苦,却结束不了你家人的痛苦。当初作孽的时候你有想过今天吗?”
躲在被窝里的司机已经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从被人折磨那天开始,他便知道那人容不得他,只是认不认罪对他而言都是死路一条,他不想激怒那人而祸及全家。
郁泽似乎有读心术一般,下一句话就彻底击溃了司机,“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妻儿已经失踪了超过4时,你儿子在警察局还算安全,可一旦踏出警察局大门……”
一直在当缩头乌龟的司机突然揭开了被子,惊慌失措道:“怎、怎么回事?失踪?!”
宋警官狐疑的看了郁泽一眼,没想到对方的消息这么灵通,点头道:“两天前的事,街坊邻居说,她们出去买菜就再也没回来了。”
司机的脸上惊惧交加,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宋警官的面前,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她们不能也跟着我一起出事啊!不能啊!”
宋警官急忙上前将司机拉起来,严肃道:“我们有警察专门负责这起失踪案事,会努力帮忙找人的,你放心。”
司机已经涕泪横流,捶着胸口说:“作孽啊真是作孽!”
郁泽冷笑一声,很是无情道:“是啊,再不认罪把幕后黑手供出来,迟早连你儿子都作没了。”
司机闻言,哭得肝肠寸断,眼神里带着怨恨,对于说出这番狠话的郁泽恨之入骨。可当他对上郁泽那冰冷锐利的目光时,只觉掉进冰冷刺骨的深渊。
“说说看,我爸的命值多少钱?”
郁泽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低头俯视躺坐在床上的司机,脸色阴沉沉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机重新龟缩起来,退到了床边角。
郁泽走到了司机的旁边,宋警官还担心他会出手伤害司机,准备出手的时候,却见郁泽撩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白皙结实的腹部,上面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你了解那人的脾性吗?被他的人捅了两刀的我却清楚得很。我爸死了,我也差点没了命,那人就是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郁泽慢慢俯下身子,眼底充斥着戾气,“想想你在监狱里过的日子,想想你失踪的妻女,想想你那个还在警察局的儿子。你觉得他们真的安全吗?”
司机抬眼看了看郁泽腹部那道狰狞的伤疤,回想自己在监狱里的遭遇,过了好几分钟才从震惊中回神,狼狈不堪的捂住脸,眼泪滚滚而出。
“他……他给了我200万。”司机声音哽咽地开口道。
宋警官见状,立马掏出录音笔和笔记本记录,“可是我查过你们家所有人的账户,没有200万的进账,这是现金交易吗?”
司机露出了追悔莫及的表情,坦白道:“用的是我母亲的账户。当时急着用钱给我妻子做手术,可房子记得是我母亲的名字,只能卖30多万,而且我还有两个兄弟,我只能分其中的三分之一,根本不够手术费。那人知道我缺钱,私底下找了我,说帮他做一件事就给我200万……”
司机一五一十的将当初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宋警官。
坐在一旁聆听的郁泽顿时觉得人生很可笑,他当时身价足有两百亿,结果被两百万给打败了。
宋警官见郁泽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大概在哭泣,却不知如何安慰。
事实上郁泽没有哭,只是亲耳听着司机叙述与段家人如何如何合伙谋害自己,顿感天意弄人,非常可笑罢了。
他松开捂脸的双手时,表情都特别冷峻,让司机有种透心凉的恐惧。
这司机固然可怜却也可恨,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一时贪念,而将痛苦转嫁与他人身上,也活该他这些日子在牢狱里体会了一把切肤之痛。
郁泽临走还不忘补充一句,“麻烦宋警官有新进展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宋警官看着郁泽微微泛红的眼角,怜惜地点头答应了郁泽的请求。刚刚要不是对方帮忙套出司机的话,恐怕他还得费些功夫,而且作为受害者之一,对方确实有知情权。
郁泽自我调节能力很好,离开医院后便直接回传媒公司去了,心情也不似面对司机时憋闷。
他最近花了不少精力整合手里的几家公司和资产,准备为麦东东的出道好好铺路。虽然公司渐渐开始盈利,可基数太小,就算利润翻了翻挣的钱也不多。
至少在郁泽眼里看来,太少了。
再加上a市电影城的翻新和扩建都需要花不少钱,郁泽每天都过着入不敷出的艰辛日子。
一想到借出去的十五个亿,他真是痛心疾首啊!
这钱要是还在他手里,果断什么烦恼事都能迎刃而解。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为了不用借钱还利息,郁泽只能努力工作,接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但却是免费不需要片酬的。
谁让他是制片公司的老板?
自家公司给不起钱,他也只能免费给自己打工了,能省钱的地方必须得省!
刘菲见自家艺人两个多月没接一份正经工作,还在公司天天和金主大大隔空秀恩爱撒狗粮,连热度下降也不管,还以为这没心没肺的已经打算淡出娱乐圈,谁知道突然就接了个男一号!
还是制片公司亲自找上门指定的男主角!
刘菲简直乐坏了,压根不知道郁泽连一毛钱片酬都没有。
这部电影郁泽是奔着拿奖去的,没打算挣钱,或者说只要不赔,那他就乐开花了。
这是他的处女作,郁泽对此要求很高,从导演道工作人员,从设备再到布景,每一笔钱都精打细算,却也毫不吝啬。
拍摄场地就在他的电影城,后期的配乐和画面制作也计划好交给手下的几家公司,算是另类的省钱,但更大的目的在于宣传。
他手里的公司在业内太默默无闻了,想要发展壮大,就必须要拿出一件让人为之惊艳的代表作。
拍这部电影最大的目的就是提升知名度,打造大品牌,扩大产业链,形成一条龙服务。
想要再创立一个与东泽集团并肩齐驱的存在并不容易,但郁泽相信自己能做到。
随着新电影的拍摄,案件的进度也有了新的进展。
有了司机的指证,涉案的白秋很快就被控制,但段鸿飞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早有预料一般,在警方行动之前就抛下偌大的段家产,带着妻女出国旅游去了。
段家产业涉嫌范围很广,公司下员工达到一千多人,现在老板跑了,大家都慌了。
政府部门经过深思熟虑的紧急会议后,第一时间向银行申请冻结公司的银行账户,提前做好了安顿员工的准备工作。
只可惜他们都低估了段鸿飞的节操,这人出国前已经用各种欺瞒手段让财务将大金额数目转入他的私人账户,然后迅速把钱转到国外的银行账户中。
白秋得知这个事实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哭得肝肠寸断。
眼见自己和儿子即将陷入囹圄,而她的情夫却抛弃他两和妻女到国外双宿双飞美美满满地生活在一起,白秋完全不能接受,崩溃地把段鸿飞做过的所有坏事都爆了出来,并告知警方段鸿飞才是主谋,她的儿子不过是被误导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不管白秋如何辩解,她和她的儿子确确实实犯罪了,哪怕从轻发落,终也难逃牢狱之灾。
当警局将所有资料移交法院审理时,严冬都快要过去了。
看着清亮的夜空和一地的白雪,郁泽的心却是暖暖的,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块彻底粉碎,段鸿飞已然从成功的企业家变成了落魄的通缉犯。
人到五十却背井离乡,出国适应新的环境,学习新的语言,是一件无比折磨的事情。
不过相比监狱,外国的环境确实好太多,可不管段鸿飞如今过得怎样,郁泽自此至终都坚定一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突然郁泽袭来,伴随着熟悉的沐浴露清香,郁泽落入到一个带着湿意的怀抱中。
叶炑身上穿着和郁泽同一款睡衣,动作十分轻柔的从背后揽着郁泽,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低低道了句:“想什么呢?”
郁泽早已习惯他的亲近,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犹豫不决道:“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我父亲。”
段鸿飞执意要弄死郁泽不仅仅是因为商业敌对的关系,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段父。
随着身体的衰老和精神的不振,段父越来越怀念从前的时光和岁月,尤其一想到被现任妻子逼走的郁泽,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得知郁泽日子过得好好的,还创造出一个能与段家产业并肩齐驱的东泽集团,段父的心渐渐偏了,想要用更多的物质去弥补对方。
段父的想法大大刺激到了段鸿飞,见对方竟然真的联系律师要立遗嘱把大部分资产和股份转交给郁泽,他心里大骂这个老不死的居然临死还来这么一招,然后使用各种手段拖延了遗嘱的事,同时将段父服用的药物全部换掉,让对方整天昏昏沉沉的,病情也恶化了不少。
奈何段父就像和段鸿飞作对一般,还是把遗嘱的事给敲定了。
每每想到那份遗嘱存在,段鸿飞就五内俱焚似的夜不能寐,一边努力吊着段父的命,一边寻找机会除掉郁泽。
只要郁泽死了,遗产就会顺其自然地落在他这个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身上。
郁泽车祸丧生后,段鸿飞就将段父送进了疗养院,任由他在里面自生自灭。
段父熬不过一年便一命呜呼了。
虽然郁泽怨恨段父,恨他的不忠,恨他的不信,却仍旧感到悲哀和沉重。这是他在世上有着至亲血脉的亲人,不管心中多少的不满,也无法掩饰内心升起的悲痛。
叶炑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我陪你去。”
郁泽侧头抚了抚叶炑的脸,“好,带你去看看我老家。”
十几二十年没踏足J市,郁泽对j市几乎是全然的陌生,说要带叶炑到处看看,更多的却是叶炑带着他四处看,还尽职尽责地根据网络上的攻略给郁泽介绍某某景点和特色文化。
郁泽表示自己年轻的时候从不知道J市还有这么多名堂,城市发展起来以后果真不一样了。
辗转终于到了J市目的,门口的保安看向郁泽和叶炑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
不到半月就是春节了,为了避讳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人们都很少会这个时候来拜祭。
保安大叔没想到不久前来了个衣衫靓丽的贵妇人,现在又迎来两个相貌出众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
叶炑早就做好了功课,记住了墓地的编号,并向保安再一次墓地的位置,才领着郁泽进去。
全程被导航的郁泽忍不住发出了内心的感慨:“还好你跟过来。”
叶炑手里还抱着一大束鲜花,闻言回过头来牵起郁泽的手,笑道:“你这些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哪还会想这些细节。我可不放心让你自己来。”
郁泽只是笑了笑,握着叶炑的手却更紧了。
两人找到位置时,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撑着一把黑伞定定地站在段父的墓碑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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