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芮再回来时,就只剩下云昕一个人,“她人呢?”
“有事走了。”
“你没送她?”景芮不信,这太不符合云昕的处事风格了。
云昕抬头,给了她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她男朋友来接她了。”
这下景芮不知道怎么接话,看云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肯定是不知道对方有男朋友了,否则今天也不会兴致勃勃地带她来这里吃饭,“云昕……其实感觉这东西,不一定准的。”
“可能吧……”云昕只是随意应了一句,起身准备离开。
“不留下来喝两杯?”
“改天再来。”
晚上八点的街道,华灯初上,热空气一阵一阵袭来,闷得慌。
离开九號已经好一段距离了,简奕和程津肩并肩走着,一路的沉默,他们之间现在好像连共同话题都找不到了。
“吃饭了没?”简奕还是先开了口,总要有个人先来打破这沉默才是,“你不是说……这个月都要加班吗?”
不说还好,一说简奕才发现,这个月他们除了周末见过两次面,其余时间几乎都看不到对方,就连电话也不怎么联系。
程津埋了埋头,一板一眼地回答,“在公司吃过了,今天……提前下班了……”
“嗯。”就这样,话题又断了。
红灯,斑马线,两人一同停住了脚步。
简奕抬头看到前面几对情侣十指相扣的模样,再回过头看自己和程津,未免太可笑了点,一左一右还隔着一拳的距离,站得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要么…我们坐着喝点东西。”程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甜品屋。
简奕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拐弯抹角。
“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简奕盯着红灯计数器,一秒一秒地跳着,就像是宣判的倒计时,其实这时候的简奕,心里已经想到他要说什么,他们在一起也一年多了,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点预感也没有。
黄灯闪烁过后,是30秒的绿灯。
程津清了清嗓子,“我争取了去美国分公司的外派名额,可能要一两年才能……小奕……”
他支支吾吾说完这句话花了15秒,简奕沉默了10秒,在绿灯的最后1秒,他们走到了斑马线的尽头。
很奇怪,人在思考问题时,好像能让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尽管只有这短短的三十秒,不到一百步的距离,简奕好像得出了标准答案。
“…那我们分手吧。”
简奕很要强,她心里很清楚,今晚谁才是被分手的那个,但她一定要说在前头,算是她最后的一点倔强也好。
“小奕……”大概程津也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出来,还说得这样淡然。
“要么分了吧,其实我也觉得…该分了。”简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也想摆出一副潇洒的姿态,但她真的做不到,感情…就这么容易被时间冲淡么。
“嗯……”程津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好聚好散。”简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应该笑得很难看吧,说分手时不难过,难过的是说了分手,却得不到对方一丝挽留。
简奕拒绝了他的祝福以及送自己回家的请求,原因很简单,她怕自己表面的坚强,不一定能够一直坚持。
所谓的和平分手,简奕没有苦苦去问他,要一个为什么,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当然,想要鼻酸落泪,也是在意料之中。被热恋冲昏头脑时,觉得最珍贵的是感情,到头来,最一文不值的还是感情,三十秒,走过一段斑马线的距离,就能结束一段关系。
分手了,没想象中难过,但也没那么洒脱,只是想想这付诸一年的感情,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吧。
简奕埋头踢着马路旁的电线杆,犹豫再三,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池嘉的电话,嘟嘟嘟,很快对方接通了,入耳的是一阵嘈杂的摇滚乐……
池嘉在酒吧玩得正high,感觉手机震动,才发现是简奕来电话了,于是挤着人堆,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喂?”
“小嘉……”简奕揉了揉鼻子,她就池嘉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这会儿一听到池嘉的声音就哭了起来,有些委屈越是去想,就越觉得委屈,“……我被分手了。”
听简奕带着哭腔,再说她也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就一瞬间,池嘉的暴脾气就上来了,“你说什么?那混蛋敢甩你!”
当初简奕心软,模棱两可地接受这段感情时,池嘉就觉得她要吃亏,简奕太老实了,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程津又太滑头,简奕肯定管不住他。
“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池嘉是典型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儿,她自己受了委屈不碍事,就见不得别人欺负她朋友,她护着简奕尤其护得厉害,因为简奕性格软,受了委屈也老往肚子里埋。当她听到简奕啜泣着说自己被分手时,池嘉还真想插程津两刀。
原本池嘉还打了个的,可是晚上车堵得厉害,还不如两条腿跑着来得快,等她气喘吁吁找到简奕时,只看见她不动声色地倚着电线杆。
“小奕,究竟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负你了!”
等池嘉赶过来,简奕已经冷静了好一会儿,她舒了一口气,才说:“…磨合不了,分了。”
“什么狗屁磨合,变心了就是变心了!”池嘉又急又气,她其简奕为什么被分手了,还要努力去为那渣男去找理由,“你这么努力去迁就他,为了留在他身边,都放弃了保送的机会,你说他为你做了什么?就这样分手,真是便宜了那混蛋……”
“算了小嘉,分都分了,说这些也没意义……”此时,简奕越是平静池嘉就越是担心,像她这种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也不要去找他麻烦…”
“你傻不傻啊,快别哭了……”池嘉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不值得的。”
简奕也就是一开始心里堵得慌,再说她当初放弃保研,也不是全因为程津,感情淡了,再怎样也强求不来,她一向顺其自然,也或许是程津那一声干脆利落的同意,就像一盆冷水,已经浇透了她的心。
“小嘉……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小杰。”简奕担心简杰知道这件事情,会去找程津“算账”。
“你到现在还帮他说话?”池嘉完全不能理解简奕的心思,难道现在不应该一起喝啤酒骂渣男吗?池小姐的N+1位前任,早就被她骂得体无完肤。
“我不想小杰惹事,反正你暂时先别说。”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池嘉勾住她的肩,替她擦着眼泪,“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也看开了,还是单身好,没那么多破事。”
“你是不是喝酒了?”简奕闻到她身上一股酒味。
刚从酒吧出来能没酒味么,池嘉直接挽住她的手,“别管男人了,我带你玩去。”
第二天,简奕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这可是她过了22年,第一次睡到这么晚,都怪昨晚池嘉一个劲地给她灌酒,她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怎么扛得住。昨晚三点多池嘉才把她送回家,送她回来后,池嘉又继续浪去了。
和她一起玩,自己果然还是吃不消,简奕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揉着脑袋,摸索着倒了一杯凉白开。
“姐,你在家啊?”简杰还以为简奕去池嘉那睡了,这不正准备出去,却看见简奕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里出来,还穿着睡衣。
“你去哪啊?”简奕扶着额头问他。
“约了人打球。”简杰换好鞋子,这才想起一件事,“对了,茶几上有两张音乐节的门票,你和姐…程津去吧。”
简奕抱着胳膊,想了想,“…我不想去,还是你去吧。”
“我不去了……”简杰弄到这两张票,原本是想约云昕去的,不过自己小嘴皮子磨破都约不到人家,只好放弃了,这音乐节肯定是情侣专场,要让他一个人去吃狗粮,他肯定不乐意。
简奕浑身乏力,跌躺在沙发上,眯眼回了一会儿神,顺手拿过茶几上的两张门票,“民谣音乐节……”
时间是周末下午,也就是明天,看邀请嘉宾,倒是有好几个她平时常听的民谣歌手。简奕强打起精神,坐起身,池嘉说得没错,生活还是要向前看,何必总把自己弄得苦大仇深,有时候,简奕是真羡慕池嘉的那份潇洒。
两张门票……简奕打开手机拨号界面,本来想直接从通话记录里打给池嘉,可就在手指要触碰到屏幕的那一瞬间,她又缩了回去,池嘉实在是太闹腾了,她只想过个舒服安静的周末。
简奕顺着通讯录一直往下划,几乎划到最底部时,看到通讯录Y字母那一栏,新增了一个名字,她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把号码存你手机了,有时间就联系我……”
怀着一点忐忑的心情,简奕拨通了那个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根寂寞的菜,需要你们的花花和么么哒,嗯,很饥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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