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一家人移到小厅喝茶说话,说的大部分都是外面时下的事。
大公子说,“现如今,外面的形式并不客观,虽说季城打退了黯罗人,没能让他们得逞,但是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要遭到黯罗人攻击的,无一例外不落入他们之手。”
城主也叹气,“咱们国家虽说最先遭到袭击,但是,好在都城,席城,季城这些主要的疆域没受太大的损失,一时半会动摇不了国之根本,可是外面诸国可不就是这样了,已经有不少的小国被他们侵占,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的话,我看除了多明国个别大国之外,周边诸国很快就都会落入他们手中。”
二公子看向明华,“你可是多明国正统血脉,你不要去多明国走走,把属于你的夺回来吗?”
“夺什么?我可不认为多明国是属于我的。”明华说,“多明国属于多明国的子民,不是任何个人的东西,若说我跟多明国有什么关系,那也只不过是我的先祖跟它有些渊源罢了。”
二公子很是惊讶,“你不想做多明国的统治者?”
明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能把我自个儿统治好就不错了。”
大公子也诧异地看着她,“这么说,你不准备插手多明国的事务了?”
明华说,“也不是,那里毕竟是我先祖创下的,若是那天他们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我还是会尽量帮忙的。”
城主说,“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明华看了世子一眼,“现在首要的是先把他的病养好,至于黯罗人,即使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想,既然这样,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先把圣殿这个叛变者给解决掉,圣殿的门徒遍及中大陆,影响可谓是不小,不把这个毒瘤拔掉,后患无穷,再加上一日不除掉它,安城就一天会在黯罗人的手上,咱们国家就随时有动摇的可能,日夜担惊受怕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城主点头叹气,“谁说不是,二皇子前两天给我来信,也谈到了这个问题,说是要有法子把安城拿下的话,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让我见了你,转告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明华说,“这事也没什么好法子,要想对付安城,只有先解决圣殿为首的背叛者,没有了圣殿和黯罗人的依靠,安城就好对付多了。”
城主说,“以后真要打起来,需要人手的话,你和二皇子只管说就是。”
“那多谢外公了。”明华接着叹声气,“每次打仗,无论胜败,都必有死伤,我经历的前前后后的几次战役,每次都是如此,无论是都城,还是席城,抑或是前不久的这里,那一次不死亡很多无辜的人?”
大公子说,“可要想驱除坏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明华说,“我知道,我手上也是沾染了无数的人命,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大规模的战争,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说到当今形势,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沉闷,城主夫人这时插话说,“今天给这两孩子接风洗尘的,就不要紧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对了,老大家的,前两天大夫给你诊脉说是胎气不稳吗?”
大公子夫人忙站起来说,“大夫是这样说的,还说若调理不好,严重的话,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大公子正想着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给瞧瞧。”
二公子说,“找什么啊,这不家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大公子很快知道他指的是谁,不由看向明华,透着几分喜气,他已老大不小了,还是挺看重这个孩子的。
“现成的?”大公子夫人没明白过来。
城主夫人放下杯子说,“老二说的没错,可不就是现成的,这要是别人家请都请不来呢。”
“母亲说的是?”大公子夫人不由问。
“还能有谁,我未来的外孙媳妇呗。”城主夫人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明华,“季家的血脉,你给她好好瞧瞧,帮着调理调理。”
明华忙应了声,“没问题,只是,我学医时间并不长,不一定就比其他大夫瞧的好。”
城主夫人说,“有你在,其他的大夫我还真信不过。”
明华说好,身后的绿竹却在她耳边嘀咕了句,“想当初她要害你,现在还要帮她保孩子,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明华心里倒没丫头那么大的怨念,说实话,她的确是不喜欢像大公子夫人这类的女人,她现在的处境,婆家不喜,夫君不爱,跟个下堂妇没两样,她懒得跟她计较,正如城主夫人所说,她肚子里的是季家的血脉,外公外婆对她极好,即便是看在两位老人的面子上,她也会极力帮她保住孩子的。
显然大公子夫人并不这么想,听到要让明华给她瞧身子,她的脸色立马就白了,竟然说,“不,不麻烦了吧,我还是让之前那个大夫看吧,之前一直都是在他那里看的,他比较了解情况。”
屋子里的人听了,都怔愣了下。
绿竹小声嗤了声,“她居然还不愿意了,合跟我们上赶着要给她瞧病似的,她这是瞧不上小姐您的医术。”
明华端起杯子喝水,没吭声。
城主夫人本就不喜她,听她这么不上道,立马就沉下脸来了,“多明家的医术,平日里想见都很难,你居然不愿意?你说你这脑子是咋想的,去里面的小厅里,让丫头给你好好看看,孩子才是大事。”
“是。”大公子夫人不敢反抗城主夫人,只得朝里面的厅堂里走。
见她去了,明华也起了身,世子见她起身,也跟着要站起来。
明华忙按住他,“我去跟孕妇诊脉,你跟去做什么?”
世子也意识到跟去不合适,便又坐了下来,“快点。”
明华的手在他头上揉搓了几下,“诊脉又不是跑步还能想快就快的啊?”
明华离开后,二公子冲世子挤眉弄眼,“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说的事事听你的,其实都是场面话,事实真相是都是你听她的。”
世子冷眼扫了他一眼,“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二公子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明华到了里面,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着给大公子夫人诊脉,可抬头见她站着,半天没动静,不由问,“夫人,请坐吧,咱们还是赶快完事赶快好。”
大公子夫人脸白着,还不见过来。
明华手指不耐地敲打着桌面,“大公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让我给你瞧病?怕我给你使坏?说实在的,我也不愿意给你瞧,若不是外婆吩咐,我也不会揽这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大公子夫人,突然砰地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不停地给她磕头,“我过去有眼无珠,不知你是尊贵之人,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这些人计较了,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我肚子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见过天日,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怀了他,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它……”
明华一时间懵了,“不,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赶紧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
大公子夫人却不起,“你不答应我不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不起来,他们说你医术好,只要你稍微动一下手,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要走我孩子的命,我不能起来……”
“我要你孩子的命干嘛?”明华无比的头疼,“你以为我答应给你看病,是想要报复你?”
大公子夫人还跪在地上,“冤有头债有主,我作的错事,就冲我来,我不会怪罪于你的,孩子是无辜的……”
让她起来,她不起,明华不由冷笑,“你居然以为我要报复你?你也太不了解我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值得我去伤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去报复你?我是不喜欢你,可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你的那些小打小闹根本就对我造成不了一点的伤害,不过是徒增娱乐罢了,你要不是大公子夫人,我连看你一眼都不会,我犯得着报复你嘛?你还没有那个让我花心思报复的份量……”
听到动静过来门口的人,都不由摇头叹气。
二公子啧了声,捅了下世子,“你媳妇这话说的可真够毒的。”
世子没搭理他,反倒说,“找一个这样的女人,倒不如找一个心灵相通的人好。”
这话其实是在说海之心,城主和城主夫人,以及大公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却也没反驳。
二公子瞅着世子,眼睛里闪着亮光,“没想到你还能帮小舅说话?小舅太感动了。”
“谁帮你了?”世子说,“我这是就事论事。”
二公子上前揽着他的肩膀,“你就是嘴上硬,我知道你在心疼你小舅。”
世子一把将他甩开,“白痴。”
二公子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恼。
那边的大公子夫人还拽着明华的衣服不起来,忍无可忍的大公子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还嫌丢人不够是吧?给我回家去。”
夫妻两走了,城主和城主夫人是一个劲地叹气,看向明华的眼神透着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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