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歪头看他:“你忽然这么正经, 我怎么有种你要和我永别的感觉?”
月光清透, 月亮周围仿佛笼罩一层薄雾, 朦胧之下更显姜昱遥五官清朗,俊朗中有几分柔和。(书屋 shu05.com)不相同的特质掺杂在一起, 虽然复杂,但看着却比平时多了人情味。谢缈手半搭在他胳膊上,等他回答。
今晚的谢缈, 双眸格外清澈。
姜昱遥微低头,看着她凝了一层水雾似的眼睛,想到这段时间聂孟洋和洪凡旁敲侧击的话。这两人是厌极姜昱遥死不开口的性格,一同批判他的行径, 就和廖烟方才一样。
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姜昱遥想, 男人或许不知道女人想要什么, 但女人一定懂女人。
“我是想问你。”姜昱遥拉着谢缈,转身往北继续走。
临近十一点,附近又是人烟稀少的土豪区, 街上早已没什么行人。路两旁大多是别墅, 连商店都没几家, 从谢缈的角度看,眼下除了她和姜昱遥,基本再无第三人。
谢缈忽然想到高中那次, 她也是这样和姜昱遥走在街上,只不过那时候姜昱遥脸皮还薄,哪敢做牵手这种举动。
谢缈低头, 看着二人紧密不分的手,脸颊红了红。她听到姜昱遥的声音,“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谢缈,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真真切切的这样想。
含着金钥匙出生,活了二十多年,抵不过半个谢缈。
谢缈止住脚步,抬头看他。
姜昱遥似是有些紧张,喉咙轻轻滚动两下,他低下头,目光移向别处。
“你知道,我这人,也就看着好点,实际上却不怎么样。没责任感、没担当、没义气……高中的时也一直是你主动,我从没主动做过什么。即便是现在,我也……谢缈,你怨不怨我。”
说到底,他还是在埋怨自己。
他把自己定格在高中某一刻,即便现在已经蜕变成另一个人,却也逃不掉过去的梦魇。
姜昱遥无时无刻都在懊恼,从前的他怎么会那般懦弱,在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时,被林长治锁在家中毫无办法。如果他一直都强硬,再差,也能在这种时候去见见她。
哪怕只是安慰安慰她。
谢缈仰头,看着他深锁的眉,绽出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额头,道:“你猜廖清冶今天和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他眉头没被她抚平,反而皱得更深,声音也异常沙哑。谢缈无奈地笑,“虽然我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让你受刺激。但是姜昱遥,我母亲和韩雅的死都和你没关系,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当初就算你来安慰我,我也走不出去。只有我自己愿意走出去的时候才能解脱,你明白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梢隐隐带着笑意,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娇俏。
“廖清冶和我说了你高中刚毕业时的样子,姜昱遥,你还会喝酒啊?”
话题兜了个圈,被谢缈轻而易举地拽到一个相对轻松的地方。姜昱遥脸色一变,他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抬眼去看谢缈。
这个廖清冶,怎么什么都乱说。
谢缈笑靥如花:“他还说,你当时整日锁在自己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一个暑假,没说过一句话,他们以为你要崩溃,都开始盘算如何继承你的财产了。”
“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喜欢我啊。”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吹进姜昱遥心里,狠狠地揉了一下。
他心神一荡,先前的愁闷与挣扎仿佛随风而去,烟消云散。从前他将事情看得太简单,后来又想得太严重,从没在平均线上。
姜昱遥直了直身子,神色淡淡,冷淡眉眼间,仿佛又变成平常的样子。
他低头,勾了勾唇,道:“你才知道啊。”
从她故意把他堵在家里开始便喜欢,喜欢极了,喜欢她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也喜欢她能作的性格。即便旁人看来,谢缈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的。
姜昱遥还记得高中那会,一个报告厅里,他们被拎去听讲座。
讲座不太重要,座位也混乱,各班随便坐,姜昱遥和谢缈都去了。有不少学生趁机跑到别处玩,因此报告厅的位置并没坐满,甚至空了一大片。
当时姜昱遥随便选了一排看起较空的位置,便低下头看书。
那时候他就对医学感兴趣,课后时间看的全是解剖图。
然而没看多久,身边便压下一道风,有人坐到他旁边。
这种小事本不会打扰到姜昱遥,可不用他偏头特意去看,也能看到身边人短裙下明晃晃的双腿。白皙笔直,如同美玉,无一丝瑕疵。
姜昱遥眨了眨眼,心中一团火烧了起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算是载在早恋的路上了。
谢缈有意无意往姜昱遥跟前凑,姜昱遥便往旁边座位移动,谢缈继续跟过去。如此几遭,姜昱遥已经移到最外边靠走廊的位置,谢缈还没放弃。
姜昱遥低头时,就看见谢缈笑盈盈的模样,像绚丽百花中最耀眼的那一朵。
姜昱遥咬着牙,起身掉头想走,然而刚起了个身,便碰到教历史的老师走过来。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道:“一起来听报告?还挺浪漫。你俩记住了,别的课可以耽误,不准落下历史,知道了吗!”
作为历史老师,就是这么霸道。
谢缈声音清脆:“是,老师!”
姜昱遥皱眉嘀咕:“我是理科生……”
然后又被历史老师嫌弃一通。
姜昱遥为了躲谢缈,直接出了校门,哪知道谢缈也跟着他出去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习惯谢缈的存在,习惯她时常来找自己。不但不会因此烦恼,偶尔看不见谢缈时,心里还像装了块铁疙瘩,办不成别的事。
姜昱遥想,自己真够傻,明明喜欢了,却从不敢承认,一错就是这么多年。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
诊疗室内,聂孟洋惊悚地看着姜昱遥:“你说你们昨天确定关系了,是什么意思?”
姜昱遥低头翻阅诊疗记录,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就是在一起了,要结婚了的意思。”
“呸,谁问你这个。”聂孟洋道,“我是说,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姜昱遥皱了下眉,“以前我总担心她看见我会想起往事,怕她伤心,也不敢再提什么,耽误这么久,反倒做不到让她开心。现在看看……你说的对,是我配不上谢缈。”
他强调:“以后尽量配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熬不住了,睁着眼睛都要睡着了,明天估计也得晚更,要不大家后天来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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