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你怎么不回家?你看你身上被雨淋的,都湿透了。”保洁阿姨走过来用手上的伞遮在了墨六六的头上。
墨六六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被苏木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了。”
女人冲着墨六六安慰地笑了笑:“苏总是个好人,说不定有什么事误会了,过几天气消了,你就又能回去了。要不……你去我家吧,家里就我们娘俩,也不多你一个。”
墨六六摇了摇头,除了苏木住的地方,她不想再有第二个家,那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背叛。
“那……”保洁女工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工作服。
“要不这样吧,我们清洁组原来还有一个值夜班的,最近这几天她家里有事辞职不干了,我手上这件工作服,就是她让我帮忙退还公司的,今天我也是来替她一天,我和组长关系还行,我跟她说一声,你就顶那个女工的名上夜班吧。”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墨六六都是和苏总关系密切的人,安排她当清洁工行吗?
墨六六眼睛一亮,这样倒是有了住的地方,离苏木还近,现在看来,苏木身边真是谍影重重,也不知道有多少和他敌对的人,更不知道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炸弹都能轻易放他车上,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墨六六连连点头,不停地对阿姨表示感谢。
见墨六六同意,阿姨接着道:“夜班清洁工也没有多少活儿,所有人下班以后,把办公楼走廊和电梯巡视一遍,没有明显的垃圾就行,一般十一点左右就干完了,然后就可以休息了,放工具的储物室里间有床,可以睡到天亮,别人上班之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墨六六再次点头,这活不需要技能,时间也刚刚好,不耽误睡觉,也不耽误上学。
“你等着,我先给组长打个电话。”阿姨和组长说了这件事,一个清洁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组长立刻就同意了。
阿姨把工作服给了墨六六,上面的工牌还在,有了工牌就可以顺利出入公司。
阿姨和晚上值班的几个保安都熟,她带着墨六六顺利来到储物间:“我帮你把走廊巡视一下,你这一身湿的,去女卫生间简单擦洗一下,行李啥的也都湿了,明天找地方晒一晒,今天晚上就将就一晚吧。”
墨六六很真诚地和阿姨道了谢,阿姨给她留了电话号码,告诉她自己姓黄,以后叫她黄姨就行,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黄姨急匆匆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墨六六在食堂买了两个馒头,尽管她一直无肉不欢,看来只要不饿死,馒头也无所谓。吃了一个馒头,另一个带在身上留着晚上饿了再吃。
晚上,墨六六坐公交车回公司,到了储物间,心里一沉,自己晒在窗台上的被子怎么不见了?她赶紧到保安室,用那里的电话给黄姨打了个电话,黄姨答应帮她问问,让她在保安室里等上一会儿,没几分钟,黄姨电话就来了,说是六六的被子放在窗台上,从大厦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人事部下来检查卫生,说是影响了公司形象,就让人给拿去扔了。
最后黄姨还说:“六六,要不明天我从家里拿一套给你吧。”
“晒被子都不让!”六六嘟囔了一句:“不用了,原来床上那套还能用。”
黄姨叹了口气道:“唉,一天可比一天冷了,也不知道你和苏总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不行的话,早点去道个歉,也省得遭这个罪了。”
墨六六沮丧地道:“黄姨,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把他的订婚宴给毁了,他不会原谅我了。”
墨六六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给黄姨听,当然要省去中间乔雯雯杀她和她死而复生的事,这些事情太过诡异,她和黄姨还没熟到什么都能说的地步,事实上,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她连苏木都没说过。
黄姨惊道:“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唉!”
苏氏和乔氏联姻,也算是临江市重大新闻,后来突然就宣布延期,大多数老百姓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经墨六六这么一说,黄姨倒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连她,也觉得苏总不会再原谅墨六六了,毕竟苏乔联姻已经上升到两个家族共同兴旺的大计划,黄姨也觉得墨六六闯了大祸,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黄姨,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好好照顾女儿吧。”墨六六放下电话,又叹了口气。
从此,墨六六就在苏木的公司偷偷住了下来,放了学,坐公交车到公司,提着拖把和笤帚挨层楼挨个电梯检查一番,十一点左右完成任务,然后钻到储物间里睡觉。
墨六六很缺钱,口袋里的三四十块钱每天只吃馒头喝汤,也很快就要没了。
她不敢上山去找苏木和杜秋风寻求帮助,把苏木的订婚宴搞砸了,这两个人肯定恨死她了,以前说收养她的事,估计都不作数了,这个时候上山,她都怕杜秋风跟她算前阵子吃住的费用。
果然如黄姨所说,一天比一天冷了下来,离开别墅上学的时候还是夏末,她的衣服最厚的也就是纯棉的运动装,如今初冬的凉风一吹,墨六六开始怀念起做猫的生活,最起码,她身上有层毛啊,如今弹尽粮绝,墨六六心里一沉,这是要逼死猫吗?
有时墨六六觉得黄姨就是救世主,就在墨六六分文不剩的时候,她给墨六六送来了这大半个月的工资,公司每月末发工资,雷打不动,接钱的时候,墨六六差一点儿哭出来。
到了晚上,墨六六泡了一大碗热乎乎的泡面,她已经好多天没吃这么饱的饭了。
林阳曾经说过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墨六六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现在觉得她自己就是这个样子,饿着的时候只求一饱,肚子饱了,就发现自己几天没洗澡,已经快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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