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告诉娘亲这个好消息。”想必这是她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她急切得想让亲人知晓。
她期待得到家人的认同与赞扬,渴望得到他们的关注,希望像大哥一样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除了家人,不要告诉任何人……”倚轻央话音未落,眼前一黑,身体直直滑落。
“小央!小央!你怎么了?”岳桑云及时接住她,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她苍白的脸色让岳桑云担忧不已。
“她没事,只是疲惫地晕睡过去了。”岳桑仲上前查看一下,回应道。
暗自蹙眉,她的身体糟糕到一定程度,破残不堪,却诡异地不再败坏下去,也不会恢复丝毫。
处在一个勉强支撑身体机能的平衡状态,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实际与俗士无样,甚至比一般俗士还略差几分。
看来刚刚他若是稍稍用力一分,她的身体只怕便会支离破碎了。不知道为何,这样想着,心里却莫名划过一丝庆幸。
秀云阁。
岳桑仲拿出自身拥有的圣髓丹给她吞下,倚轻央苍白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隐隐有转醒的迹象。
此时,迟裳兰与岳厉天闻声而来。把倚轻央留在屋里,他们出去客堂迎接。
岳厉天大步走向主位坐下,迟裳兰急切地朝他们走去。
“仲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迟一来便抓住岳桑仲难以置信地询问,他淡然地点头。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一脸复杂的望着岳桑云,不知是高兴还是气愤。
岳桑云没发现她的异样,兴高采烈地向她邀功道:
“娘,我突破了!我现在是魄元境司士。是不是特别厉害?明天我还会更厉害,我要在征武赛上一举成名。我要让大家知道,你不止有一个天才的儿子,还有一个天才女……”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破?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禁忌之药强行提升了实力?”
她猛然打断岳桑云的话,极其反常地抓住她的双臂质问道。她的神情不似欢喜反而是愤怒,还带着一丝失控的癫狂。
岳桑云的笑容一僵,直愣愣地望着她,她打断了她的豪情壮志,就好像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和美梦。
“你怎么能如此任性?之前盗走你大哥的尹溯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盗走族里的禁忌之药让自己突破?你就这么想成为强者吗?成为强者的你能够干什么?那样的你只会给岳家甚至是整个墨漆城带来灾难,你知道吗?到时候你就成为了一个祸星,一个灾难之源!”
一声比一声高的斥吼,快得让岳桑仲来不及阻止,像无数刀刃直直插入岳桑云心中。
岳桑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满怀地热情与期待就那样在她清亮的瞳眸里支离破碎,她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娘亲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那么温柔宠爱着她的娘亲第一次是那么毫不留情地怒斥她,甚至不需要她的任何解释。
而她,完全不知道她的所错之处。
是怎么样的失望与心痛?才让那红透的眼眶充满了血丝,却始终不掉下一滴泪珠。
“兰儿!”岳厉天厉声道,猛然惊醒了有些情绪失控的迟裳兰,“你先回去吧!”制止了她还想接着说下去的欲望。
她一言不发,临走之前用无比失望与痛切的眼神看了岳桑云一眼。
从见面到现在,迟裳兰仿佛换了一个人,从前那温柔疼爱她的娘亲在这一刻消之殆尽。
而从前的岳桑云,在这一刻似乎也将荡然无存。
“你是怎么突破的?”岳厉天肃着脸,仍是不肯相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儿。
岳桑云从刚才一直低头着脸,前额的发丝遮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这一刻她没有了往日见到父亲的害怕。
“不知道。”低低的声音,有些恍惚,那失望的眼神已经催暗了她的世界。
“父亲……”岳桑仲正想说什么。
“你不用多言,我知道你明白有些事情的轻重,绝不会任意妄行。”岳厉天打断他。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把到嘴边的话改了,“父亲,这是我的责任。我将时刻看她,消除任何意外的出现。”
岳厉天颔首,见问不出什么,便扬手而去。
“父亲!”她轻声喊道。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脚步顿了顿。
“我突破之后,你,为我高兴吗?”她突然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和不易察觉地恳求。
“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突破。”话落,抬脚便离去。岳桑仲看了她一眼,神情晦暗地跟着离去。
她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沧桑与无奈。
他们也没有看见,她,突然笑了。
那么悲凉!那么无助!
她不明白,她好不容易突破了,为什么最亲的人并没有为她感到高兴,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质问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娘亲突然变了?为什么他们都不信她?
她不明白,她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
她只知道,她不想再有任何奢望了。
突然一道纤细而脆弱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轻柔地怀抱她。
“我,为你高兴。”短暂的几个字,平稳而柔和,带着一股信任。
“嗯。”她紧紧回抱着,把头埋在她颈部,无声的泪珠滴落在上。
“谢谢你,小央。”梗咽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这薄弱的身躯似乎带有神奇而强悍的力量,好像在无声地洗净她的悲伤,给她带来平静,让她放松地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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