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除妖师》043 你知道我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动弹不得的她拼命地挣扎，喉咙因急剧的恐惧而失声，无论怎样嘶喊都发不出声音。她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南天被他们扯着后领带走。
    那些巨鹰翅膀展开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形更衬得被他们揪住领子的南天的脆弱。
    她跌跌撞撞追出去后，他们已经飞远了。
    她追了两条街。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位置。
    她惊恐地看着他们消失。
    喉咙剧烈的抖动，她因为极端的恐惧和懊悔，在巨大的压力下，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暗地。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们说的那个字眼——祭品。
    南天是去做他们祭品的。
    祭品。
    这个命运本来是属于她的。
    她跑着，想要去追他们，却在地上一连摔了好几次，最后没了力气，靠在墙上，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一星期后了。医生说，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太大造成了暂时性休克。
    警察也介入了这件事。
    他们把南天定性为失踪。
    全国每天失踪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南天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的案件从一开始到最后以悬案搁置沉灰，都只像一滴没入江海的水滴，无声无息。
    等了一个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南云决定自己去找。
    她去找目击者。
    她去找记者，找警察，找论坛上寻找那些奇怪的鹰人的消息。可结果让她非常失望。所有人都说她疯了。他们甚至不问当天的细节，直接给她下了一个定义：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异常。
    她抗争了半年。
    毫无结果。
    直到有一次她听见院里老师偷偷在商量，要不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看一看。他们说：“这样会影响其他孩子的正常生活的。我看那孩子已经魔怔了。”
    她也没有反驳和争辩，一个星期后给学校留了一封信，让他们如果碰见南天回来，就把这封信给她，就顶着人们同情的目光，自己默默搬了出去。
    她没有住处。
    只有爷爷奶奶留下的一个老房子，她和南天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想，南天要是能够回来，除了福星学校，就应该是这里。
    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
    房子已经被她叔叔卖了还赌债了。
    她花了一个小时，吭吭巴巴地求现任房主，让她租下这里的一个房间，等她妹妹回来。房主原是不答应的，因为家里住个外人不方便。
    是学姐，这家的女儿帮她说情了，一家人隔了一个小单间出来给她。
    她开始学着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像南天说的那样。
    她还是没有放弃找南天。她依旧在各种神神道道的摊子前，到处去打听有没有见过像人又像鹰的怪物，尽管每次都被人当冤大头。
    那种眼睁睁看着南天被抓走的噩梦总是会让她半夜惊醒。她报了班，学跆拳道，学拳击，学化学做炸弹，学一切她觉得可以让自己强大起来的东西。
    她每天都做着计划，怎样救出南云。
    在学姐一家的帮助下，她打工赚学费，上了学。
    学习成绩还不错。
    她本来是很不善言辞，木讷、单纯的性格。可是南天说她想要她好好活着，受人喜欢。她就学南天的样子，尽量对人笑，待人温和，可她的人缘还是不够好。
    几年来，和她走得最近的还是只有学姐。
    如果是南天肯定会不一样的。
    她经常会沮丧地想。
    后来，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莫名其妙地有好运气，无论什么抽奖都可以中很多很多钱。可是她不想要。这些都不是她的。她只是为南天活着，她不能也没有资格享受。
    除了报班，这些钱她都会捐掉。
    多做一些善事，也许真的有福报，可以保佑不知在哪儿的南天。
    直到今天以前，她其实都不太敢想南天还活着。
    她还活着。
    时至今日，她与龙城阳说起过去时，已经没有当初那份挣扎和痛苦了。她甚至奇异于自己此刻的平静，说起这些事时她更像在旁观别人的生活。
    她望着龙城阳：“这就是真实的我。”如果不是那天她太过害怕，南天绝不会想到用自己代替她。她就是个会因为胆怯懦弱连累他人的人。
    龙城阳沉默许久。
    他望着南云。这个他一直留意着的脸。
    其实她有一张很出众的脸，她自己没有发觉，但是周围人都看在眼里。在学校无论男生女生口里，她的名字永远作为“二中的那个美女学霸”出现，接下来一句总是就是人太冷了，接近不了。
    其实也不是太冷。
    他知道她脾气很好，人很善良的。
    但她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安静沉默，异乎寻常的沉静，有时甚至会给人一种她没有正常人七情六欲，脚没踏在实地上的错觉。
    他以为是因为她是孤儿，所以胆小。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只是在自我惩罚。
    她不是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而是她在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她在强迫自己游离于这个世外，她在压抑真正的自己，她在强迫自己扮演另一个人来达到自己忏悔的目的。
    真是个傻姑娘。
    傻得让人心疼。
    他轻声道：“可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
    南云怔住。
    龙城阳望着她。借助着工厂里透出的火光，她明丽的五官被罩上一层蜜糖似的橙黄色，柔和而孱弱。她茫然地望着他。他继续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
    “你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该为坏事受到惩罚的，应该是那些坏人。比如你叔叔，比如那些要拿你们姐妹当祭品的鹰族人。他们才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你，不是吗？”
    “你不过也是个受害者而已啊。”
    “一个十三岁的受害者，你当时能做什么呢？”
    ……
    许久的沉默。
    南云慢慢地笑了一声：“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找不到那些鹰族。叔叔已经死了。南云被抓走了，生死不知。我唯一能接近的祸首之一，只有我自己了。况且，最终的一切还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突然的爆发……”
    她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因为怀璧而获罪甚至连累他人的匹夫能做的也只是自我忏悔罢了。”
    龙城阳沉默：“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他艰难地道，甚至可以感觉喉间的苦涩和心底那让人压抑的鼻塞：“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南云沉默后道：“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先天疾病，白血病、心脏病死去。从出生开始，社会就是不公平的。”
    她道：“没有人应该怎么样。”
    “可是，那不应该是你。”龙城阳喃喃辩解着，扯出一个笑：“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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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说龙城阳。
    作为男主来看，他现在也挺弱的，没有丝毫霸总气质。但是他肯定也不只目前看到的样子啦，只是还没到显露的时候。
    他最让我喜欢的特质是他的温暖。
    南云的心理是有阴霾的，她的柔软与善良对外友好，对内却折磨着她。很多时候，她都因为黑暗的过去绊住脚步，她会沉溺于愧疚的深渊，越陷越深。
    生活中其实有这样一类人。
    他们因为太过文明与道德而痛苦。
    而龙城阳是温暖与阳光。他握住南云的手，能带她走出去阴霾，拯救她治愈她。而南云也是龙城阳命运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们不可缺少彼此。
    对了，龙少爷还超级超级超级会撩哦，甜翻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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