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大善之人。那些人早先被鹘祁蛊惑,对待自己和莫拉加的态度可谓恶劣。君诺哪怕知道他们有可以被原谅的理由,却就是不想大度。
是,她就是不想再帮他们而已。
如果这些人称自己先前的行径是被鹘祁所蛊惑,君诺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会真的为难他们。但如今,他们已然恢复正常,又有哪一个致过一声歉?
“你说得没错。落日部落的未来,和我本就没太大联系。我只是担心莫拉加……”君诺说着,瞥了一眼蹲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莫拉加性子好,如今部落里的人都恢复了正常,君诺不知道他会作何打算。他若是想像往常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君诺便无话可说。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盲善。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会造成如今的局面,虽然被蛊惑的部落族人们有一定的过错,但难道莫拉加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丝毫错处?
大敌当前,哪怕得胜的可能性低微,也应与之一战。莫拉加是一个好的同伴,却不是一个好的酋长。
“听说离旯热城每年都会办一个交易会,我们现在出发,还能提早几日赶到。”莫拉加忽然开口道。
“交易会?”君诺这一次出行的目的,除了历练之外,就是想要为慕啸城找个长远的生计。交易会本就是她出行目的之一,此刻莫拉加提起,她自然感兴趣。
不过……
“你的意思是?”君诺心中有一种猜测呼之欲出,立刻开口问道。
“旯热城每年都会举办两场交易会,一场是在雪季,还有一场在夏季。我听我阿父还有一些老人提起过,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部落。如果可以,这一次的雪季,我想去看看。”
莫拉加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们也对交易会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走。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去……”
他话音未落,君诺就打断他道:“我很感兴趣。”
她料想莫拉加许是想通了。以他的性子,不至于怨怼部落里的任何一个人,但他终究是寒了心吧,就在不久之前。
如果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在适当的时机和他好好说说,莫拉加或许就不会想要离开。但他们没有。莫拉加多半真的无法再对这些人毫无芥蒂,这才提出了想要出去看看的意思。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听说越早到达的人,可以挑选到更好的位置。”
翌日一早,一众人便踏上了去往旯热城的路。
期间鹘缪来找过他们,一来对君诺等人之前的作为表示了感谢,二来则是为落日部落的人道歉。尼靼长老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瞧他的样子,应该也后悔之前做下的事。只不过后悔到底敌不过他的面子重要,哪怕他面对的是部落的酋长,也无法当众承认他的错误。
不过此时的莫拉加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他也看到了门外的尼靼长老,只对他笑了笑。他拒绝了鹘缪的挽留。
若果不是阿父,他根本不想做什么酋长,他只想过肆意的生活。鹘缪是真正的长老鹘祁之子,他自小受到栽培,又有勇有谋。有他在,他也无需担心什么。
看在鹘缪的份上,君诺将关于鹘祁能力和目的的猜测如数告诉了他,并让他小心防范。关于鹘祁的身份,鹘缪比他们要了解,便不用多说了。
雪已经停了好几日,一众人出发的那一天,天空中却又慢慢飘起了雪花。
大雪不一会儿就积了厚厚一层,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声。
“嗷呜——”
竟然是旺财。这小家伙一到落日部落,就跑没了影,君诺还以为它是趁机开溜了呢。
一走就走了数日。
莫拉加虽然听说过旯热城的交易会,但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对旯热城的位置描述也不是很清楚。好在这时候还早,众人也都不着急,慢慢赶路。
这几日,雪下得愈发大了。
山间地上还好些,因为有大树的遮挡,没有积多厚的雪。忽然,一根枝桠承受不住雪花的重量,突然断裂,正好掉在了君诺的颈间。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浑身一个哆嗦,唉声叹气道:“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可我希望它停也不是,不希望它停也不是。”
要是雪停了,气温难免还会再降。如今的温度就已经够低的了,别说是皮衣,君诺都在兽皮衣内套上了羽绒服,依然还是冷得发抖。可要是指望雪不停吧,冻脚,赶路也不甚方便。
她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手掌,“莫拉加,你阿父有告诉过你旯热城距离你们部落多远吗?咱们这都走了七八天了,放眼望去还是满目的山。”
“依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应该二十天就能走到。”莫拉加也换上了君诺厚厚的棉衣,穿在了兽皮衣里面。
这兽皮衣也是君诺自己画的样式,与当地人的区别明显。最大的好处就是,它能将所有部位都遮挡住,这么一来,不管他们里面穿了什么,旁人都看不见。
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显眼。
二十日啊,还有大半的路程等着他们呢。
君诺不觉得疲累,她原本就有这方面的异能。而自从进阶之后,这样的运动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放眼望去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君诺见多了,难免觉得无聊。
“诶,那是……雪山?”
他们在这一座山头上已经耽搁了一日半,今早才加快了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翻过这座山头了。
方才还在抱怨同样的景色已经看腻了,这会儿就看到了前方的新景。离他们不远,那一座山上没有树木,积了多日的雪,赫然就是一座雪山的模样。
“等到了山脚,找找有没有别的路。”慕止看向君诺所指之处,道。
他们这么多日见到山峦,都是直接翻过去。但是面对这一片连绵的雪山,却不得不绕路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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