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繁华殆尽》第十三章 梁山之主

    夜深,露重,晚风袭过梁山上的每一个角落。月牙弯弯,好像是一抹冷笑。吴用手拿书本,可心思却不在手中的书上。眼前这缕冷淡的月光,让吴用的心揪在了一起。
    “学究在想什么?”纯翼的声音响在耳后,吴用微微一怔,少时,一抹微笑挂在嘴角,“吴某只是在想这梁山今后的道路要何去何从。”
    “自然是两条路:若是大哥当上梁山之主,定是招安投降;可若是卢员外当上梁山之主,这路,翼儿也看不清……”
    吴用叹气,微微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星。这一夜,天空暗黑的有些渗人,月明星稀。吴用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突然袭过不安的情绪。搂着纯翼腰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却让纯翼吃痛出声。
    “学究……你怎么了?……”
    “啊!”吴用有些歉意,“吴用刚才想事有些出神,没伤着你吧?”
    纯翼摇摇头,“学究不必因为大哥的事担忧,妹妹自有好主意。”
    ……
    宋江站于望台之上,静静扫过梁山每一冰纯翼上了望台。吴用余光瞥过冰纯翼,后者点了点头,吴用便上步走至宋江身边,道:“哥哥有心事?”
    听得声音,宋江回身,正看见来人:“啊,军师,妹妹。”
    吴用不想遮掩,直言劝道:“哥哥心中很明白,梁山众兄弟早已视哥哥为山寨之主,若哥哥再三推让不肯答应,恐冷了众人之心呐……”宋江闻言,抬眸看向吴用,少时又将目光移了开去,兀自叹道:“当年晁天王有遗愿,凡捉住史文恭者,无论谁人,便为这山寨之主。宋江若违背了天王遗愿,叫我今后如何面对晁天王英灵。”转头看向吴用:“今日那卢员外力挫此贼枭首示众,为天王报了冤仇,便理应为这山寨之主啊……”这番劝说,恐是宋江及早便已思量周妥,吴用垂眸,宋江的心思吴用和纯翼早已熟稔,今日便令你千方缘由用尽,看你日后如何推他。
    “哥哥还是自忖自己有三件事不如卢员外。”冰纯翼佯作道,将话递与吴用。
    “嗯?嗯,是有三件,不如卢员外。”吴用佯作诧异,接过了纯翼之言。
    “哦?说来听听。”宋江笑道。
    “这第一件,”吴用继续言说:“宋江出身小吏,生于稗野之家,见闻广博远不如卢员外,岂不闻强将手下无弱兵?”
    宋江听言,若有所思,吴用所说确是印了心中所想。
    “这第二件嘛,”纯翼进而言道:“哥哥尚且犯罪在逃,感蒙众兄弟不弃,暂居尊位。员外则出身于富贵之家,且长有豪杰之誉,又非众人所能及啊。”
    “嗯……”吴用应道,转念向与宋江,再度开口:“第三件,宋江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服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而那卢员外,能敌万人,通今博古,一发众人无人能及,早已名震朝廷天下。像卢员外这等功德的人,理应作为山寨之主。若是那卢员外做了山寨之主,他日定能领我梁山归顺朝廷,建功立业,官爵升迁,使我梁山众兄弟光耀门楣啊。”宋江听得入心,这番言辞处处合心,抬眼看向吴用,后者继续言道:“说来说去,这第三件才是哥哥最大的心病。”
    “哈哈哈哈……”宋江笑过,抬手拦过吴用与纯翼,说道:“二位,说到宋江心里去了。”敛了神情,肃然说道:“似卢员外这等人才,朝廷才肯招安留用。让卢员外坐这梁山泊第一把交椅,对我等日后招安,有天大的好处啊……”
    少许,见二人并未回应,宋江想再度开口,却在此时被纯翼夺了话去:“哥哥若还是执意不肯,便听妹妹说的一句话,自己去悟。”
    宋江有些惊讶,这个妹妹竟然不逼着自己去问其他兄弟,更令宋江惊奇的是,这个妹妹身边的军师竟然也这样放纵的任自己这个妹妹来让自己去悟。
    “妹妹且说,宋某听着呢。”
    “平生未有入绿林之志而入绿林:平生不敢有遇公明之愿而遇公明。与其,何有旁人。哥哥若能听懂,就去做,若听不懂,纯翼,会做出比死更令你们惊讶的事。”
    吴用也有些惊诧,轻轻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娘子,她的脸上闪过的是一份感伤,是伤心了吗,是被这个哥哥一味的谦让冷了心吗?吴用无言的笑笑,看了一眼正狠狠盯着纯翼的大哥,“大哥,你若悟不懂,便按自己心中虽想的去做,我与纯翼绝不阻拦,但就如纯翼所说,我二人会做出比死更令您惊讶的事。”吴用轻轻吐出这句话,但却把“您”这个字咬得特别清晰,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纯翼不再说话,静静的转头看向远处训练的军队。那里,曾经是自己施展一身绝技的地方,而自己之所以身为女人却依旧提刀而战,恰恰是为了梁山众人的前程。可若不是宋江来做这梁山之主,还有谁能号令群雄。
    ……
    夜半,纯翼独坐在窗前,看着远方的月亮。近日水泊之事着实让她有些劳累,宋江迟迟不肯上位,就算自己与学究以命相逼,他还是那么固执:“公明哥哥怎么就不明白呢?”她自言自语道。
    “哥哥只是太过明白了,明白的有些糊涂!”吴用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哥哥现在已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自然不会轻易应允了。”
    “可是,大哥一日不上位,水泊的人心就一日不齐。万一朝廷大军来袭,我梁山如何抵得住啊!……”不待纯翼将话说完,吴用便接过了他的话:“若真是如此,我们到还是得感谢他们朝廷呢!如果大军来袭,大哥就能坐着第一把交椅了!”
    纯翼叹气,不语。半晌,纯翼再次发话,“不如让大哥与卢员外去带兵打战,谁先打下,谁坐第一把交椅。如何?”
    吴用看着远方,思索了很久,“也只能这样了!”
    ……
    “大哥,以小生之意,梁山下有东昌府,东平府两座城池,钱粮丰富。不如,大哥与卢员外各选一城池,谁先打下,谁就坐梁山的第一把交椅。”
    “嗯!”宋江点头“那便依军师所说。”
    一炷香过后,占好阄,卢俊义打开纸团,说道:“小弟去打东昌府。”
    “那我便取东平府!”宋江并为打开纸团,轻说道。
    “好。”吴用上前,掐指算了算:“三月一日,正好是上上吉日,日暖风和,草青沙软,正好厮杀,率先攻下城池者,便为梁山之主。”
    “嗯,”宋江点头应允:“好,就是三月初一。”
    既然定了计划,便须着手准备。待纯翼收了二人手中的纸签,宋江便引了卢俊义离了练武场,言谈间已是在商讨攻城之法。吴用垂眸,二人擦肩而过,纯翼见二人离开,便走至吴用身边,低低笑过,吴用也些微弯了弯眼角,却不似有笑意。
    直至众人皆已离去,纯翼笑道:“相公果真妙计,娘子我甘拜下风。”正欲拱手欠身,却被吴用抬手拦住:“诶,娘子客气,你我还要这样?”
    “呵呵呵呵,”纯翼掂了掂手中的纸签:“公明哥哥怎般也不会想到,这两张签子上,写的是同一个州府。”伸手,使劲一扬,纸签被高高抛掷空中,纯翼双指一点,两张纸签便立时燃起了火焰,落地时已尽为灰烬。吴用眯了眼看着被风吹散的纸灰,淡然开口:“东昌府坐镇之将领没羽箭张清,官拜虎骑。此人若论刀剑,并非上乘,可若单打独斗,我山寨众兄弟恐皆应对不能。”
    “嗯。”纯翼点头认同,信步踱了两步:“此人飞石之能,对我等强攻恐为最大阻碍,除非……”纯翼缓缓回头,吴用斜眸,两人相视一笑,二人同声轻道:“小李广花荣。”
    “哈哈哈哈,学究当真聪颖过人。”纯翼畅笑道:“恐似花荣哥哥这般百步穿杨之能,虽可为破其利器,却也保不得万无一失。毕竟论此能,二人亦是不相上下。”“不错,单枪匹马若想擒得张清,诚恐难为。”
    “看来学究已有计较?”听得纯翼发问,吴用只是摇头,却并未回应,少时却转而言道:“先往聚义厅罢,现时众头领应以局域厅中,分点兵将了吧!”纯翼听过,微微点头,二人起身前往聚义厅中。
    至厅中,众兄弟皆已就位,宋江冷然坐于厅上,吴用垂眸,微微拽住纯翼的手,走至宋江身边,宋江见人都已到齐,起身道:“今日,我与军师商定,兵分两路去打梁山泊东的两个州界,据传,那里贪官横行,百姓疾苦,且钱粮丰富,我们此去只为钱粮,万不可惊扰百姓。”
    吴用此事上步,道:“此次之战,由公明哥哥与卢员外给分点将领,公明哥哥举兵攻那东平府,卢员外便去打那东昌府。率先攻下城池者……便为梁山泊主。”
    “什么!?”此言一出,众将领皆面露惊诧之色,一时间厅下议论纷纷。方才便已知晓这番的鲁智深和林冲只是低了头,不曾言语;李逵撇了撇嘴,重重叹了口气;呼延灼抬手拍了拍眉头紧锁的武松;朱仝、雷横相视一眼,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明扼腕,用力之大令戴宗诧异,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
    看着嘈乱的众人,吴用和纯翼心中不曾好过半分,但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纯翼挺着胸口的一阵疼痛,冷然开口:“此事,商议已定,立时点派兵马,及早发兵。”
    众人听得,只得拱手领命。
    吴用此时却拽着纯翼步下厅堂,立于公孙胜一旁。公孙胜顿觉诧异,正想询问,却听得厅上宋江声音响起:“此番出兵,军师与军师夫人便随卢员外去攻那东昌府。”众兄弟听得这番点派,心中顿时升起不满:“这却是为何!大哥!”鲁智深本就不满,听得这般调配,早已按捺不住,高声喊道。林冲见状,忙上前拦了鲁智深。
    “哥哥,翼儿不干!”纯翼自是不会忍耐,大声喊了起来,“翼儿说过绝不会离开哥哥半步,如今哥哥却将妹妹派到他处,确实何意?”
    “纯翼!”宋江怒斥了纯翼一句:“一切都已经定了,你便随军师前去。”
    “哥哥!”
    “别说了!”
    纯翼还欲再开口,却被吴用阻了话,微微摇头。
    “哥哥,这万万不可。”卢俊义也拱手上步,开口言道:“军师与其夫人乃为哥哥心腹之人,卢某何德何能,怎敢用哥哥身边最得力之人,这即便卢某先于哥哥攻下州府,亦是胜之不武啊,还望哥哥收回成命。”
    “诶,员外言重了。东昌府距此路途更为遥远,加之员外对梁山周围环境不甚了解,有二位相辅,宋某心中方觉稳妥。”
    “可……”卢俊义还要再言,却被另一个声音拦下:“员外莫再推辞,公明哥哥这般思量确无过错,即便哥哥不说,小生也会请命,随员外走这一遭。”吴用说的恭敬,卢俊义一时竟无所推辞。纯翼看着吴用冷漠的侧脸,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低头陷入沉默,看来吴用早已料到宋江要将自己与他点派与卢俊义这番心思。他用心太深,处处早已先一步替他着想,宋江却好似未曾察觉,这些许时日,宋江与他仿若隔了层纱帐,言语间虽与往日无异,可交流之意却愈来愈浅。看着垂眸不语的学究,纯翼心中掠过一丝悲凉,细细想过,却不知这抹悲凉之意,因何而起。
    待将领分配妥当,众人心中皆有不满,先不说吴用与纯翼皆点于卢俊义帐下,就连李逵、呼延灼、秦明、关胜这等虎将也归了卢俊义调遣。步军并水军各头领留守山寨,好在花荣与林冲被留与宋江帐下,吴用稍稍宽心了些许。
    次日一早,卢俊义便带兵前去东昌府门叫仗,张清出言桀骜猖狂,卢俊义见此番年少轻狂之辈,便当先冲了出去,燕青伸手欲阻,却已晚了时机。吴用见燕青欲抢出军阵,抬手拦了燕青。
    卢俊义乘马而出,还未看清,本能侧身躲过忽而投至的石子,勒了马颈,眯着眼看向对方阵营当头的青年将领。那石子刮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半边脸被这力量激的有些麻木,似是有血流出,伸手抹过,并未理会手上的腥红。
    “哼!梁山!卢俊义!不过如此!”张清嗤笑,高声喝到:“我当有何能耐,却不过是山贼草莽而已!”
    卢俊义扯了马缰,正要向前,张清看得这番动作,从桶中取了石子,再次打出。正这时,关胜以大刀挡于卢俊义身前,铿的一声,石子被弹了开去。吴用眯眼,摇了摇羽扇,示意纯翼,后者点了点头,高声道:“鸣金收兵!”
    “想跑?”张清夹了马腹,正想追击,抬头却看见分明是正在撤退的梁山阵营中,两袭青衣,坐于同一匹马上,前者轻轻摇过手中羽扇,后者环着前者稳稳的立于回流当中。蓦地,张清不甘的喝到:“收兵!”
    吴用眯着眼,看着张清离去,若有所思。
    回了营寨,燕青为卢俊义看过伤势,接过一旁秦明递过的伤药,悉心的涂抹在卢俊义伤处。正这时,吴用与纯翼进了军帐。
    “军师哥哥。”秦明、李逵忙上前。掠过众人,吴用走向卢俊义。
    “军师。”卢俊义见过,忙起身相迎。吴用扶了卢俊义,示意他落座。卢俊义重重叹了口气,道:“唉!这张清此等飞石之能,实难应付,今日若非军师令关胜兄弟相助,卢某……”吴用抬手阻了卢俊义之言:
    “员外莫要自责,今日换做他人,恐亦应付不得。员外还需安心休养,破敌之道,还需从长计议。”
    “有劳,军师了。”卢俊义拱手,燕青便扶着卢俊义出了营帐。吴用转身,目送二人离去。纯翼转身遣散了众将领,走至吴用身旁:“相公,似已有计策?”
    “张清年少轻狂,心浮者,兵家大忌。此番胜出,定助长尔等气焰,我便令他猖狂。”转身低笑:“我已有计擒他。”纯翼微微偏头,亦不追问,只因此时时机尚未成熟。
    这番战事一拖便已有数日,这边没有任何进展乃是意料之中,可左右亦不见宋江那边有消息传来,吴用心中不免担忧。叹了口气,靠进椅背,闭目养神。纯翼站在吴用身后,轻轻的为他捏着肩
    “报!”突的帐外传来小校报信之声,吴用蓦地睁开眼:“进。”
    小校垂首,将手中信札递与前去的纯翼:“宋头领急件。”纯翼一把扯过信件,挥了挥手,让小校退了下去。看了眼字迹,确是宋江无误,递给吴用,吴用扯开信封,用最快速度将信略看了一遍,没多看一行,眉头就深锁一分。
    “咳!”吴用重重叹息,将信件使力扣于案上:“哥哥糊涂啊……”闭目摇了摇头,转身,喝与帐外
    “备马!”
    从榻旁取了纯翼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转身带着纯翼出了营帐。
    “军师哥哥!”正此时,见得李逵匆匆前来。吴用顿觉头大,这关键时刻,又要因这黑厮误了时辰。李逵急急问道:“军师哥哥、纯翼妹妹,这可是公明哥哥那边有难?那,那俺……”
    “铁牛。”纯翼阻了李逵之言:“你随我们去不得。”
    “这,这如何去不得!啊?”李逵掂了掂板斧:“俺好歹可以保你们周全不是!”
    “你这黑厮,不惹得祸端便是最大的功德。”吴用牵了士卒引来的马,扯了扯马缰,一跃而上,随手,又扶上了纯翼。李逵在一旁瘪了瘪嘴,一副委屈。待纯翼坐定,突的闪过思量,转头道:“铁牛,这东平府你虽去不得,但有一事却需你去做。”
    “啊?何事,何事啊!”听得有事做,便来了精神,这数日扎于东昌府外,攻又攻不得,可是憋煞了李逵这闲不住的性子。
    “你去牵匹快马,速回梁山告与王英、三娘并张青、二娘夫妇知,速速前去东平府帮辅公明哥哥。”
    “好,好好!俺这就去,啊!这就去!”李逵一边回身喊着,一边朝马厩跑去。
    “驾!”吴用见李逵离去,使力扯了马缰,带了一小队人马向东平府奔去。
    越是颠簸,心中便愈是焦躁,宋江心思细腻,怎会犯这般拙劣的错误。信中提及,史进献计,偷进东平府想理应外合,同力破城。本是好计,可入城找寻的这落脚之人竟是花柳女子,红尘女多贪金银,毫无是非之念。如今,数日已去,亦未见史进有半点消息,恐已落入敌手,若已此为质,宋江手足皆受缚,攻不能,退亦不得,这才传信与吴用。
    远远望见军帐,吴用使劲夹了马腹。
    守哨帐士卒见来人是吴用,立时开了营门:“军师!军师夫人!”
    “快去通报!”吴用和纯翼下了马,将马缰甩与身旁士卒,便随着哨卒向中军帐走去。
    “报!”哨卒报了信,大步进了中军帐:“宋头领,帐外军师吴用军师夫人冰纯翼求见。”听得这个消息,宋江急忙抬手:“快快快,快请!”
    知晓吴用和纯翼已到,一旁的林冲与花荣火燎的心情登时缓和了大半。
    “是!”哨卒拱手,还未退出营长,吴用与纯翼便已步入:“哥哥。”拱手迎向急急而来的宋江。林冲与花荣见吴用和纯翼前来,立时也迎了上去。
    “军师和军师夫人来得正好。”宋江一见这二人容颜,无着落的烦乱心思,便不见了踪影。
    “自从接到哥哥来信,我们便马不停蹄的从东昌府赶来,不曾耽搁。”
    “好好好……”宋江拍了拍吴用的肩膀,免了这寒暄之词,将眼下之事尽数交代与吴用:“那史家兄弟去了已有数日,不曾有半点消息。我等空他已遭不测,又不敢轻易攻打城池,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还望军师和妹妹指点迷津。”林冲也开口请道。纯翼无力的叹气,埋怨道:“哥哥真是糊涂,若是我们在此,是绝不会让那史家兄弟前去的!”
    “哥哥是无奈之举啊。”花荣听此,亦开口为宋江解释说情。听得花荣这般言说,吴用嗔怪的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宋江,继而道:“常言道,娼妓之家最忌讳扯者丐漏走,一单生意一了事,从不念及旧情。纵然是有恩情于她,可最终也难逃那老鸨之手。”听吴用如是言说,宋江补道:“我令那史家兄弟多待了些钱财去。”
    “唉呀!”纯翼听此,恼上心头:“那就正中下怀了!那娼妓贪得无厌,即收了梁山的钱财又报了官府,两全齐美坐收渔翁之利。”
    宋江木讷少时,悔恨不已重重叹息。收紧了眉头,垂首思量:“现在如何是好啊……”
    吴用见宋江愁思难解,这眼下还需思量应对之法,只得将这满腹抱怨抛之脑后,开口劝道:“哥哥先莫急,那史家兄弟定是被打入了大牢,营救必然徒增困难。莫不如……叫人再如东平府,扮作逃难之流,待一切打探清楚再做商议不迟。”
    “军师作何计划?”花荣听得,急忙讨问。
    吴用对眼下形势稍作思量,略部局阵:“需动梁山兵马,令解珍解宝摔五百人攻打汶上县,佯装作打,实为驱赶难民。再令顾大嫂藏在其中,一旦进入东平府便去牢中打听,以感谢旧日恩念送饭为由向史家兄弟传递口信,月尽夜,放火为号。待一切安排妥当,哥哥便可带兵攻入,必成就好事。”宋江有些怔愣,许还在嗔怪自己所犯过错,一时并未反映。
    “妙啊。哥哥,军师此计甚妙。”林冲上步道。宋江此时才回神,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此招了。”思忖过后,急忙起身:“多谢军师和妹妹指点,你二人还是速速回那东昌府去,去见卢员外。”
    “哥哥放心,依此计行事,必能救出史家兄弟。”眼下既然已有应对之法,吴用和纯翼再想多留也没了缘由,便应了宋江之言。拱手欠身,退出军帐之外。
    宋江目光流连,视线随着吴用和纯翼出了军营,直至不见对方身影,含笑的眸子立时收敛,冷然道:“传我的将令,全军出动,直取汶上县!”
    “是!”林冲与花荣拱手领命。
    吴用出了军中大营,迟疑了些许,方回首顾盼。风沙迷蒙,模糊了天地。吴用抬了羽扇,眯起眼看向那已视而不清的军帐,无声轻叹。曾许过你我三人莫在分离,时至今日,这番许诺却依旧只有吴用和娘子记得,这番期盼……确是只有吴用和娘子知晓便足矣。
    今生,吴用和纯翼毋须你等,天下任你征伐,小生与娘子就在你回身之处,待你回眸。
    回了营帐,远远便见得公孙胜迎了出来。下了马交与旁人,拱手道:“道长。”
    “军师、妹妹,这般急着离了营帐,可是公明哥哥那边有何阻难?若非听了小校之言,贫道恐至今仍不知军师和你的夫人一日不见是去往何处。”
    “有劳道长惦念,哥哥那边现已无事,若事成,恐不日便可破城。”
    “如此便好,这边已僵持数日,再这般拖延下去,与我等不利啊……”
    “只待公明哥哥事成,我便书信一封,向他请援。”
    “军师深夜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卢俊义引了吴用落座,斟了杯茶,推至吴用面前。吴用垂眸看着面前的雾气,思量了少许,方开口言道:“我等已在此地耗费了些许时日,却一直相持不下,小生本是公明哥哥说与前来辅佐,未料想……”吴用叹了口气,满目歉疚:“未料想竟已至此等地步,也未能帮上员外分毫,小生深感惭愧。”
    卢俊义闻言顿生惊诧,紧忙抬手拦了吴用之言:“军师莫要再说这般,这并非军师之过。”将手落于桌案,重重叹息:“果真天意若如此,便强求不得。公明哥哥大义,令军师与军师夫人一同前来帮辅,谁蹭料想会遇之这番情况。莫说军师,亦连卢某也未有万全之法啊……”
    “诶,”吴用抬了羽扇,阻了卢俊义:“员外过谦了,那曾头市一役,小生亦无从帮衬,员外却已有破敌良策,此番征战,恐员外早已有所谋划了罢。”
    卢俊义摆了摆手,摇头叹道:“不瞒军师,卢某实无应对之法。如今战局确不能与那曾头市之战相并而言,公明哥哥曾言说,不得惊扰城中百姓,强攻不得。城前有战将相阻,偷其后又违了道义,这……唉!”吴用摇了摇羽扇,突地转了话锋:“也不知……公明哥哥那边,战况何如……”
    “啊,”卢俊义听得这话,正了色,道:“方才小校传来消息,公明哥哥已将东平府御城之将纳于梁山旗下,破城,量只在旦夕。”言及此,卢俊义垂了头,饮了杯中茶,再度开口:“卢某,果真如此无缘。看来,有一事,须劳烦军师了。”
    “哦?何事?”
    卢俊义拱手:“烦请军师和军师夫人书信一封传于公明哥哥,我等再此地僵持也不是长久之事,还望哥哥得以前来相助。”吴用听过,闭了闭眸子,摇摇羽扇,点头应允:“好,就依员外之言。”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道:“不觉间夜竟已深,”转身拱手:“小生就此辞过,不扰员外休息了。”
    “军师言重了。”卢俊义抬手送过吴用,吴用微微欠身,转身走出军帐。吴用些微眯了双眸,回首看着卢俊义帐口良久,仿若笑了笑,抬步离开。手中捻着宋江今日送抵的书信,将头倚在窗棂上,把目光散向窗外,若有所思。此番故意前去卢俊义帐中,只为讨得卢俊义请援之言,这请援之意必由卢俊义提起方为稳妥,若吴用私自代其为之,恐有说辞。
    现如今东平府已破,吴用与纯翼心中顾忌便了,只待宋江前来,再攻下东昌府,梁山便可无忧。其实,选定东昌与东平两个州府,吴用和纯翼亦是思量再三才选定的,这两处官僚之地离梁山最近,如若不及早铲除,待朝廷发兵,屯兵于此作为据点,对梁山将会是莫大的威胁。
    次日晌午刚过,便听得小校来报,宋江将至军中大营,卢俊义听得,早早便迎出帐口等候,待了些时,便听得小校喝道:“宋头领到!”卢俊义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见过哥哥。”宋江急忙阻了卢俊义的礼数:“卢员外。”
    待站定,宋江关切道:“员外一别憔悴了。”
    听得宋江之言,卢俊义沉叹口气:“惭愧呀……”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卢某真是如此无缘,兄长派吴学究、纯翼帮我,本想一举成功,谁料又逢敌手。”转而拱手言道:“害得众兄弟领兵来救。”
    宋江却出声笑过:“员外何出此言,我倒不信,有什么人能够难倒员外,却还胜得过那史文恭的刀枪马匹?”
    卢俊义稍作思量,将近日战况简要言与宋江知晓。正说及此,营外小校近前禀报,张清部已在辕门外求战,气焰着实嚣张。宋江听过,轻挑了嘴角:“好,我等且出去会他一会。”
    远远见得张清,傲然坐于马上,眉目清秀,却是一般少年模样。
    “汝等草寇!仗着一帮庸才蠢将,便做梦来取我东昌府!?如今死的、伤的,尸体也都发臭了!再看你爷爷手段,如此,做缩头乌龟了!不敢出来了!退兵了!梁山?宋江?卢俊义?笑话!”张清狂傲的扯了嘴角,冷声嗤笑:“就这样还敢下山来挑衅?今日得遇你爷爷我,一个来一个走,两个来两个逃!”
    宋江侧身凑近吴用,吴用感到宋江动作,便迎了过去。
    “真乃骠骑将军也。”宋江低声道,吴用垂了眸,心中已知应如何应对。
    “宋江小儿!你敢与我一战?”张清轻狂的笑道,持了枪,直指宋江。
    徐宁心中气愤难抑,这般挑衅于梁山,是可忍孰不可忍,抬手捞过钩镰枪便杀将上去。可谁知,张清却并不急着出阵迎战。待徐宁杀至,只交过几回合,张清却挑了时机,弯了膝盖,脚跟处悬有竹筒,踢过筒底,便有石子从里蹦出。
    张清握了石子,猛然放手掷出,正取了徐宁头上护盔。这力道不容小觑,徐宁摔于马下,脑中的晕眩感好些时都未缓和过来。
    张清已枪挑起徐宁落于地面的钩镰枪,奋力立于地上:“宋江!你好歹派个有本事的人来啊!”张清此番战利,心中更是猖狂,好一顿讥讽。
    李逵哪忍得下这通数落,抄了板斧就要冲将上去,花荣见过,却抬了枪阻了李逵的脚步。抄过长弓,引了箭于弦上。
    张清又从筒中取过石子,待花荣脱手,箭离弦而出,直指张清。张清立时掷出石子,阻下了花荣的利箭。
    呼延灼、雷横、朱仝、关胜、董平,数员大将一一迎出军阵,却皆未至跟前,便被石子击于马下。刘唐也被张清擒了去,张清气焰更旺,李逵却按捺不住,举了板斧便冲杀上去。纯翼见李逵徒步上前,便策马而出,为其掩护。
    见得这般阵仗,张清的副将,花项虎龚旺并中箭虎丁得孙,一同驭马出阵。
    李逵心中早已怒意难耐,见有人上前,便将满心愤怒皆化作力气,奋力抵过龚旺两次侧攻,又以双斧扛掉龚旺由上挥下的长枪,右手握紧了板斧,抡圆了臂膀,挥向马头。一声闷响,龚旺便连人带马,都直直摔了下去,龚旺甚至被这蛮力甩出数尺。
    纯翼此时也以长剑与丁得孙周旋,丁得孙难以招架奇异女子的势头,也被纯翼击于马下。
    纯翼举过长斧,正欲挥下便被张清投而掷至的石子正中眉心,险些摔在马下。李逵板斧也已挥至,却突觉面前咧过一阵风沙,还未来及反应,突听铿的一声,李逵面前便停着林冲的枪头。
    林冲收了枪,怒而瞪视着张清,张清见两员副将皆有被擒之危,扯了马缰便要迎出军阵。花荣见张清这般动作,愤然抄过长枪夹了马腹就要冲将上前,却在此时,张清军阵中传来了金钟之声。
    “啧!”张清狠狠嗤道,不耐的看了看军中营后,本来战的正酣,这扰人的声音惹的张清心中顿生不耐。怎奈何军令已下,又不得不听,狠狠瞪了一眼宋江军阵,勒了马缰,带兵撤去。
    花荣见张清转身离去,愤恨的将手中长枪掷于地面,心中甚是窝火。林冲听得金钟之声,深深皱了眉头,奈何别无他法,只得泄气般的低叹。
    吴用抬了羽扇,看张清带军离去,幽声说与宋江:“如此看来,单人独马必不能胜他。”宋江听得,低了眉眼兀自沉吟。
    回了军帐,让军中郎中悉心为众头领看过伤势,宋江来回踱着步子:“今日那张清用了不到片刻功夫,竟用石子连伤我数员大将。连关胜将军并呼延将军都受了伤,甚至都伤了翼儿,”关胜与呼延灼听过此言,摇头叹息。宋江又踱了数步,沉道:“真乃是员猛将。”
    “此人全仗龚旺、丁得孙为羽翼,既然羽翼被擒,我们可用良策捉获此人。”卢俊义已与张清有过数次交手,终而得以此番结论。吴用听过,也出声言道:“自古骄兵必败,我看那张清年少轻狂,料定他是个骄傲浮躁之人,我心中已有妙计捉他。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受伤的兄弟们送回山寨休养,再做计较。”
    宋江听过众人所言,缓缓点了点头。
    遣散了众人,宋江转而道与卢俊义:“这些日来,战况皆是如此?”卢俊义听言,摇头叹道:“唉!说来惭愧,近日来每每攻至城下,皆被张清阻了回来。”
    “受伤的将士们如何。”宋江继而问道,吴用向前上了两步:“皆在帐中休养。”宋江乍听略有诧异:“快带我前去。”吴用点了点头,卢俊义抬手引了宋江。
    行至军帐,看过伤员伤势,宋江眉宇渐深:“这些受伤的兄弟该送回梁山休养,却为何在此耽搁。”
    “兄弟们说,要等哥哥打进东昌府活捉张清,方回梁山。”卢俊义解释道。众兄弟听得,立刻出声附和,这些许天受过的憋闷气,早将众人激得义愤难平。如若就这么回了梁山,众兄弟心中难免不甘。宋江左右看过众人,凛然道:“传令,火速派人回梁山,急调水军,将寨中所有受伤兄弟,悉数运回梁山休养。”
    “哥哥!我们不会梁山!我们要活捉张清!”众兄弟听得宋江这般安排,只觉不可,纷纷出声言道。纯翼见这般,扶着吴用起身,出言安抚:“兄弟们,”待众人静下,纯翼继续说道:“且听哥哥的话,先回梁山疗养。实不相瞒,留你们在此,不仅会加剧伤情的恶化,还会增大粮草的支出,对我军折损更。如今战事有变,不出三日,我们定拿下东昌府擒得张清,为弟兄们报仇,出了我们心中这口恶气。”说及次,吴用听过也上步言道:“兄弟们,家妻此言有理。为了梁山大义,你等暂且回山养伤罢。”
    卢俊义掠过吴用和纯翼走至宋江面前:“哥哥,这护送伤员一事,交给我来处理。”
    “不可。”宋江还未及开口,纯翼便出声制止:“员外只管倾注全力对付张清就是,运送伤兵外加捎带粮草,我与相公已吩咐人去准备,”转而看向宋江:“只需哥哥下令。”若卢俊义参与此事,恐会扰乱吴用和纯翼所做盘算。宋江虽不知吴用和纯翼心中思量,但思及此时若少了战将,恐于时局不利,便迎了他二人之言:“员外不必劳心,军师和妹妹早有打算。”卢俊义听过,点头应允。
    回了军帐,辞过卢俊义,吴用携纯翼随宋江进了军帐。
    长途颠簸,又未来及落脚便前去应战,时至此方得以稍歇,宋江难免神色疲惫。纯翼捧了茶递与宋江:“哥哥歇息便是,其余之事,只需交与我和相公。”
    “军师和妹妹,似有计策?”宋江眼中闪过一丝猜忌,并没有逃过吴用的眼睛,吴用清浅的笑笑,坐于一旁:“今日得哥哥相助,擒得龚旺、丁得孙二人,没羽箭张清便失了屏障,此时定是心气难平。”
    “嗯……”宋江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吴用摇了摇羽扇,他自是知晓方才宋江是对自己前来辅佐之事略显怀疑,此般故意有计不言。这番说辞,便了了宋江心中疑虑,殊不知,若早些便似这般车辕战,那龚旺、丁得孙二人,恐早已擒于帐下,可那时人心不齐,力不尽,只得宋江前来,方可有断金之力。
    垂了眼眸,纯翼接过吴用的话继续说道:“张清年少气盛,此番收兵之前又从未于我方吃过亏败,现如今左右臂膀皆失,心中定是万分急躁。此人阅历尚浅,心机轻浮,我等便可借此时机,智取于他。”宋江看向吴用:“军师与这夫人若如此成竹在胸,某,又如何推与他人?”宋江低声笑笑,饮了口茶,将杯碗放于案上:“此事便交与军师和妹妹。”
    ……
    休养月余,吴用曾数次找宋江谈过山寨定主之事,却皆已被各种缘由搪塞。
    前些日,宋江令宋清带张清一一熟悉过山寨情况,春之暮,炎夏日近,万物生机盎然。本是上好天气,却得知梁山马厩中的战马日渐消瘦,精神不振。宋江因此事,日夜忧心,正得宋清告知,张清有旧识乃为兽医,并已传信件于东昌府,量不日便可至山寨。
    正日,宋江早早便等于厅中,吴用唤过纯翼步进聚义厅,宋江来回踱着步子,焦虑的等着消息。吴用有些不奈,抬眼看过纯翼,也是一脸焦急之色,不得不上步言道:“哥哥,哥哥为何还是不肯做梁山之主啊。”
    “战马生病,军心不稳,何谈……”言将将至此,在一旁听过的纯翼早已焦急难耐,急叹了一声,上步走至宋江身边:“哥哥!哥哥还要回避到几时啊?”吴用听过宋江的推脱之词,愈渐心灰。纯翼继而言道:“军心不稳,非是战马得病,若是哥哥点头做了梁山之主,别说是战马病了,就算是全山寨的弟兄都病倒了,军心还是稳的。”宋江听得,抬头看向纯翼,正此时小校报信声传来:“禀报三位哥哥,医马的皇甫端医士已经到山。”
    “快快有请。”宋江抬手引过,小校便退了出去。宋江转而言与吴用与纯翼:“你们不要再劝我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医治战马。”
    “宋头领。”来人恭敬的行过礼,宋江上前请过:“有劳医士一路奔波,宋江甚是感激。”
    “宋头领何须客气,能为梁山义士效力,皇甫深感荣幸。”皇甫端欠过身:“敢问,最近几天战马在生病之前,山上可曾下过大雨?”一听此言,纯翼都略显诧异,吴用听过,上步言道:“确曾下过,不知医士为何有此一问。”
    皇甫端细细讲说,才知晓,原来之路上便见得附近村寨皆有马匹生病之状,若其所料无差,应与山寨中的战马得的是同一种病。并言说,如若见过战马之症状,医治,应非难事。
    听及此言,宋江急急便将皇甫端引出聚义厅,去马厩医看马匹。
    待宋江出了厅堂,纯翼走至前,清浅笑过:“看来,哥哥的缓兵之计落空了,我猜想这医士不出三五日,就能医好马匹。”吴用听过,冷然言道:“倘若兄长到时又以别的事情为借口,娘子又该如何是好呢?”
    纯翼笑过,转身看向吴用:“相公是智多星,肯定早有计谋。何必跟你娘子故弄玄虚呢?”
    吴用佯笑,止了纯翼的言语:“故弄玄虚是娘子的本领,吴用,当初又不曾四处散播一百零八魔星出世之说。”
    “诶?”纯翼脑中闪过一丝念想,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若是加上这个皇甫端,去下我,我们梁山大寨的兄弟……”忽的,看与吴用:“正好是一百零八人。”
    吴用听至此言,心中惊诧难抑,却忽而觉得明朗了,缓缓转了头看向纯翼,眼中噙着似有笑意,目光流转,却如万言难尽:“这时候……我真不知道娘子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纯翼畅然笑过,转身离了聚义厅。
    ——
    “妹妹?”宋江轻轻敲过纯翼的门,却并不曾听见,里面有任何反应,“妹妹,是我,开门!”
    依旧没有声音。
    宋江有些着急,使劲推了推,才发觉纯翼将门在里面栓上了,宋江看看夜色,转回眸子,使劲一推,推开了纯翼紧掩的房门。
    “妹妹!”当他看到灯火下那微微深红的脸庞,他的呼吸都好似停止了一般,“翼儿!”宋江几步走到纯翼床边,“翼儿,你醒醒啊!醒醒啊!”
    床上的纯翼依旧熟睡,宋江试过她的体温,烫得吓人!
    “唔……”纯翼好似醒了一般,微微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眼,“果真,妹妹没看错哥哥!”
    “嗯~`?”
    “翼儿无妨,哥哥可曾记得当年遇到的九天玄女娘娘吗?”
    “宋某记得,只是妹妹问这个干嘛?”
    “那……”纯翼微微坐起,一道金光闪过,宋江偏过头去,待那光微微散去,宋江才回过头来,可是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妹妹……臣见过娘娘!”
    “还这样,我就是九天玄女娘娘。”
    “那……那我是和来历,那天机星又是谁?”
    “哥哥别着急啊!且等等,翼儿这就让你知道!”
    ——
    “三十六天罡星
    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天机星智多星吴用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天勇星大刀关胜天雄星豹子头林冲天猛星霹雳火秦明天威星双鞭呼延灼天英星小李广花荣天贵星小旋风柴进天富星扑天雕李应天满星美髯公朱仝天孤星花和尚鲁智深天伤星行者武松天立星双枪将董平天捷星没羽箭张清天暗星青面兽杨志天佑星金枪手徐宁天空星急先锋索超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天异星赤发鬼刘唐天杀星黑旋风李逵天微星九纹龙史进天究星没遮拦穆弘天退星插翅虎雷横天寿星混江龙李俊天剑星立地太岁阮小二天竟星船火儿张横天罪星短命二郎阮小五天损星浪里白条张顺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天牢星病关索杨雄天慧星拚命三郎石秀天暴星两头蛇解珍天哭星双尾蝎解宝天巧星浪子燕青
    七十二地煞星
    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地煞星镇三山黄信地勇星病尉迟孙立地杰星丑郡马宣赞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地威星百胜将韩滔地英星天目将彭玘地奇星圣水将单廷珪地猛星神火将魏定国地文星圣手书生萧让地正星铁面孔目裴宣地阔星摩云金翅欧鹏地阖星火眼狻猊邓飞地强星锦毛虎燕顺地暗星锦豹子杨林地轴星轰天雷凌振地会星神算子蒋敬地佐星小温侯吕方地佑星赛仁贵郭盛地灵星神医安道全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地微星矮脚虎王英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地暴星丧门神鲍旭地然星混世魔王樊瑞地猖星毛头星孔明地狂星独火星孔亮地飞星八臂哪咤项充地走星飞天大圣李衮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地明星铁笛仙马麟地进星出洞蛟童威地退星翻江蜃童猛地满星玉幡竿孟康地遂星通臂猿侯健地周星跳涧虎陈达地隐星白花蛇杨春地异星白面郎君郑天寿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地俊星铁扇子宋清地乐星铁叫子乐和地捷星花项虎龚旺地速星中箭虎丁得孙地镇星小遮拦穆春地嵇星操刀鬼曹正地魔星云里金刚宋万地妖星摸着天杜迁地幽星病大虫薛永地伏星金眼彪施恩地僻星打虎将李忠地空星小霸王周通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地全星鬼脸儿杜兴地短星出林龙邹渊地角星独角龙邹润地囚星旱地忽律朱贵地藏星笑面虎朱富地平星铁臂膊蔡福地损星一枝花蔡庆地奴星催命判官李立地察星青眼虎李云地恶星没面目焦挺地丑星石将军石勇地数星小尉迟孙新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地刑星菜园子张青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地劣星活闪婆王定六地健星险道神郁保四地耗星白日鼠白胜地贼星鼓上蚤时迁”
    大厅外,圣手书生萧让正朗读着纯翼写的108将的排名。
    待读完,纯翼与吴用相视,同步下大厅,跪下,对宋江拱手道:“见过哥哥!”
    宋江自也楞了,半晌才道:“也罢!翼儿都如此强迫了,我还哪有不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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