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有了宋江的梁山明显比以往更加热闹了起来,纯翼这时才觉得当时吴用双手支持宋江上梁山的意见,竟是那么富有远见。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正是这日……
天刚刚入暮,纯翼正在屋中百无聊赖的泡茶,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吴用,拿起放在桌子上许久没碰的茶壶,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然后笑着等待他走进屋子。
果不其然,脚步声的主人果是吴用。吴用见眼前之人如此样子,自然知道这心思细腻的女人已知自己到来一事,微笑着上前,“妹子今日好雅兴,沏了这么一壶好茶,只是不知妹妹可否让吴某尝尝?”
“哥哥说呢?”纯翼双手捧上刚刚倒好的那杯茶递与吴用,“哥哥好好尝尝,看看妹妹泡茶的手艺可是比过哥哥了。”
吴用呷了一口,然后便一直微笑不语。纯翼见此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妹妹知道水泊近日要有一场恶战吗?”
“恶战?”纯翼见吴用莫名其妙的问了她这样的话,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妹妹认识杨雄,石秀二人吗?”吴用见纯翼这冷静的样子,微微一笑,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石秀……”纯翼微微闭眼好似在回忆的样子,“这人我还真是不认识;不过杨雄嘛,我倒是有所耳闻,他是蓟州监狱的押狱兼行刑手。怎么他二人莫不要与我梁山为敌?”纯翼料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还是打趣似得说道。
“借他二人一个胆子,他二人也不敢啊!”吴用摇摇头,“这二人在蓟州犯了事,得罪了祝家庄,还打的是我梁山的旗号。”
“什么!”纯翼听了这话却是坐不住了,“天王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翼儿放心,我和公明兄长劝了劝,天王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没把他们怎么样,不过,向来我梁山和祝家庄这一战怕是要不得不开始了。”
“这倒没什么,不过他一小小庄户竟敢和我梁山硬碰硬。……学究这一次是谁领军?”
“大哥!”吴用简洁地回答了纯翼,不过却引来了纯翼的疑问。
“是天王吗?”
吴用好像正在想些什么,听了纯翼这句话,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是公明兄长呀!”
“哦,那就好。”纯翼稍稍平稳了一下刚刚听到的这些事,毕竟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一会儿纯翼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吴用,“今晚晚宴,就要发布随军人员吧!”
“正是如此,妹妹今天可得去参加了。”吴用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说不定公明兄长会让你随军呢!”
纯翼也是无奈的笑笑,换上了一套干净利落的衣服,随吴用一同走向聚义厅。
……
“祝家庄一行就这样定下来了。”晁盖站在高位,大声喝道。
口中吐出的热气,化作一阵烟幕,却挡不住晁盖眼前激动的好汉。
众兄弟轰然回答一声‘是’,响得天王心中热血一腾。
“那烦请众家哥哥先回去打点一切,明日午时出发。”稳重的女子漠然的踏前一步,向着天王微微欠身,转头吩咐。
好汉们应了一声,纷纷散去。
晁天王默然注视着纯翼,只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好苦笑开口,以求留下此人。
“纯翼……你能不能留下谈一谈。”
冰纯翼听见残破的语调,低头回过身子来。
冷冷地站着,如石雕一样,一言不发。
伴着一丝歉愧,踏下高台,稍高的身子依旧俯视着单薄的妹妹,一手正要搭上她的肩头,但纯翼却身子一让……
避开了。
“纯翼,我们…我们也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聊了,你之前不是总说喜欢一个人静静在月亮下喝茶的?既然今晚众兄弟都要准备明天等待出发,不如我就你一起喝茶吃酒吧。”
“晁天王,小女今晚另有要事,告辞。”半晌,纯翼才目无表情的答后,转身离去。
曾几何时,朗声喊晁盖作天王哥哥的妹妹,如今化作冷漠的身影渐渐远离。
看着踏出大厅的纯翼,晁天王咬咬了牙关,追了上去。
但走到大门前,他还是止了步,因为门外不但但只纯翼一人。
……
踏出大门,刺骨的寒风令纯翼缩缩脖子,还没有好全的身子传出几声清咳。
“好妹妹,出来了?”清冷的嗓子在前方响起,令纯翼心中一暖。
“天如此冷,公明哥哥和学究为何站在此处,受那北风的折磨。”纯翼这才看见北风下的宋江与吴用。
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笑,各从怀中取出一物,未等纯翼看清,二人便上前一步,一个把东西环过纯翼的颈出,绕了一个圈,另一个走到纯翼身后,把东西披在了纯翼的肩上。做完这些,二人才退后一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女子感到脖子一暖,也觉后背暖暖的,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条白色的围巾,拽过肩上的东西,竟是一件棕色的披风。
“两位哥哥,这…”不知所措进驻了灵机灵动的女子眼中。
“这是宋某与军师之前看妹妹有点不适,又见这几天寒冬急至,便都请了花荣兄弟下山一趟,到市集买来此物。”纯翼的反应令二人低笑一声,续道。“刚刚众多兄弟在此,怕是拿出来会弄脏,所以众人散去之时才取出来。”
纯翼一伸手按着围着脖子的温暖,感激地看向身旁的人。
“妹妹谢过两位哥哥。对了,我有事要寻两位哥哥,不知两位哥哥可有要事?”
吴用也点点头,“正巧,我也有要事寻公明哥哥。哥哥…?”
黑汉子笑着摇头,邀吴用与纯翼回房间长谈。
三名梁山的头领逃离吹得刺人的利剑,藏身于宋公明的房间。
室内朴素的摆设,一套茶具搁置在房中,热着的茶水化作满屋的烟雾,遮盖了墙上的字画。
分别在两端坐在下,黝黑的双手提起陶壶,斟满三个茶杯。
“让宋江讨教,不知军师与妹妹有何事吩咐?”双手举起茶杯,向军师和他身边的女子探问。
“祝家庄地形复杂,若是强攻强打,只怕折将无数。”坦诚地看着对面一双好学的眼睛,吴用和纯翼同样地淡然说出。
“这……”宋江“呵呵”笑了,“您二位,一个说就足够了。”
纯翼看向吴用,有些诧异。忽然纯翼也笑了出来,轻声的说道“翼儿口才不如学究,既然你我想法相同,还是你说。”
纤长的手指沾沾热茶,在木桌上略略画了一幅祝家庄的地形草图,清冷的嗓子随着指尖所向,计定千里之外的祝家庄。
每一个叮嘱,跟着每一杯清茶喝进三人的肚中。
三人聊祝家庄之行,梁山之况,直到月升、天白、日挂。
“纯翼就不送了,望哥哥首战顺利。”宋江替这这个妹妹打开木门。
红日当空,映着三人,黑汉子与智多星走向众人齐集的聚义厅,准备未来一战;纯翼走上山崖,俯视众兄弟的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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