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年间,梁山水泊
她眼中的水泊总是那么富有情意。夜里,飞鸟归家,独特的情感。湖水中的花月让她觉得真实无比,可用手轻轻掠过,才发觉却似梦。逸动的好像不是湖水,而是自己的心境。如今,对这水泊的一草一木都有了独特的情感。在这写情感的驱使下,自己哪还有当年发誓绝不用请时些许的样子。可她也绝想不到这个让自己改变的根本人物,是一个只有两面之遇的人。第一遇时,她就为他违背了誓言,动了多年都不曾出现的思念;而第二面时,这个男人竟然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救了自己一面,然而自己却不单单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还让他叫了自己从未让别人叫过的昵称‘翼儿’
但是现如今的情况却并不是自己所能料想到的。
昨夜那算是争吵也不算争吵的争吵还像刚刚发生似得浮想在脑海中。
“纯翼,你为什么那么反对宋押司上山?”
“天性使然。”
“天性使然?冰纯翼,给我一个正经理由。”
“……这……我觉得他身为押司能在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能轻易夺得众多兄弟忠诚之心,就能看出此人手段。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何这个从郓州来的押司,既坚持要受此流放之苦,也不愿上山来,那他如此一个官府押师,又为何与四海江湖之士结交称友?”纯翼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然后抬头,探索般的看着吴用的眼睛,“学究就此问题可能解释?”
“这……”吴用也是叹了一口气“翼儿,可愿听吴某的心声?”
“学究但说无妨。”
“宋押司的本性,吴某也是看不出来。城府极深,是我能给他下的唯一一条定论。至于你问我的问题,还望翼儿原谅,吴某也是真真的不知。但是,吴某的本性却告诉吴某,这人上山对你我有极大的好处。”
听了吴用的话,纯翼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他们是无法将这人如其他人一般从里到外看得透彻。
……
回忆到此结束,纯翼还是如回忆开始般不解。吴用向来是一个以梁山未来为重的军师,可如今,明明连他也看不出宋押司的本心,为什么却不反对他上山。
迟疑了半晌,纯翼换上一身得体的外衣,前往了吴用的卧房。
到了门口,微微走近才发现吴用并不在屋中,小惊了一下,自觉这是走入有些不合道理,却又不想离开,便在吴用门前来来回回镀了几圈。这时才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哥哥回来了?”纯翼上前拱手问道。
“都看见我人了,你说呢?”他还是一如往常的调皮,“怎么不进去等呢?”
“哥哥不在,我哪敢啊!”见他并不很严肃,纯翼也卸下了一身的伪装,松了紧绷的发条,满带趣味的答道。
梁山之上,唯这二人与众人不合一处,当时火并王伦之后,两人选了梁山上最为清净的地方清心忍性。不与众人来往,只因那众好汉都使得一手好武艺,在如此乱世之洪中,可保他们屹立不倒。而他二人一介布衣,手无缚鸡之力,唯以一丝清明的头脑,立身安命。
也就因此,两人独处时,总是坦诚相待。‘同是宦游人。’他们又何尝不知对方所处的境地。身为梁山军师,两人不能像天王那样只靠豪情议事。想的多了些,心也就更累了些。
“翼儿定是来问我有关宋押司的事吧!”吴用一笑,引纯翼进了屋子,点上两盏烛灯,二人都坐的稳妥时,才将将开口。
“哥哥真实的,难不成等了这么久才猜出翼儿的来意?”
“吴某早就猜到了……”
“那为何不开口?”
“不是让你好好的喘口气吗?”吴用笑着摇头,“宋押司的事十分顺利,戴宗兄弟已经启程回去了。翼儿尽可放心。”
“回去了?”纯翼收敛了顽皮之色,正经八本的问道。
“自是回去了,翼儿不知‘夜长梦多’啊!”
“这次,恐怕要‘夜少梦也多’了”纯翼无奈,用手扶额,“学究,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吴某哪里出错了?”
“翼儿若没猜错,你那信中的印戳刻得可是‘翰林蔡京’?”
“翼儿聪慧,自是如此。”
“只怕,你若如此想,那这破绽就生在了你的聪慧之上。”
听着纯翼有些嘲笑的话吴用也不生气,“翼儿快快说来,莫要在绕圈子。”
“你见过老子给儿子写信,还要盖上讳字图书的吗?若是如此,戴宗兄长就算是回去,也定是会被发现。到时就算戴宗哥哥爱戴宋押司,死活不认,那顶多也是让二人一同去死,人定是救不回来了。”
“这……现在让人去追是肯定追不到了,妹妹可有主意。”
“学究且附耳过来……”
……
大军下山,梁山上下,只剩三个不爱说话的头领。
大厅撤了以晁盖为首往日夜不断的酒宴,山上少了从晁盖处传来的通宵旦夕的谈笑声,显得很是冷清。
入云龙唤了小童一日一次奉上的素菜,其余时间终日待在房间,也不知是阅书读经,修身养性,还是心有担忧,日夜挂念。但他是留下话任谁也不可打扰。
豹子头在大厅前的广场,手持着丈八蛇矛,一拦一挑。
脑中一丝丝的担忧,化作一招招凌厉的招式,消失于阳光之下。
智多星脚踏碎石,顺着溪流向上爬。
心有所忧,却无处发泄,眼看鸟群聚在树头上,掐算了时间,不禁回想前些日子快马来报的一封封书信。
“学究:
我们顺利救出宋江戴宗等哥哥,一切安好,没有人员受伤。我们下山大军中十七位头领,加上公明、戴宗和十八个新认识得弟兄在白龙庙中聚会,乘着江州官府不备,且我们人强马壮,欲一举取下黄文炳那厮。事成以后,定即刻回山。
学究不必担忧!
妹
纯翼”
“学究:头领
大哥说他主意已决,叫你不必再相劝。我们暂居于揭阳镇的庄院中,想明日凭众们的忠勇,定能杀进江州,灭无为军,砍下黄文炳那厮的头!
妹
纯翼”
“学究:
大事已成,即日回山!
妹
纯翼”
三封信,令吴学究连日来一时欢欣一时担心,喜是纯翼宋江等人毫发无损,忧的是此一行人轻举妄动,招惹州府的行径。
而书信中,归期早定在今日。
于是吴用从早霞刚出之时,便坐立不安,只好走到此山林之中,远眺回山必经之路。
天边漫然着一片红彩,日头落下,兽禽飞返。黄昏将至,鸟知倦而还,可是众兄弟依然未回。
书生立在巨石之上,静静地伴着孤寂,冷眼看着黑幕徐徐降下,秋风缓缓地吹,听着鸟儿在闲话家常。
忽然树上一阵乱啼,书生抬来一看,呼了一口长气。
红旗隐在树木之中,却依旧在空中舞动。兄弟在千里之外,吵闹声却响片山头。
可吴用此刻口中想说的千言万语,只浓缩成三个字。
“回来了!”
……
尽管书生看不清宋江的心思,但熟读百家经卷的教书先生也深明权术制约的重要性。
“天王,宋江此人可能心怀叵测,不得不防。”
“天王,宋公明此人不论功劳,也不排新加入的好汉的座次,有违常理。”
“天王,李逵花荣等人,只服宋江,不服他人。只怕他日梁山上意见分歧,会做成祸端。”
军师随着众人走到广场上,心绪却沉醉于一句句未说出口的话中,只希望待人群散去,可以好好劝告一下梁山的大头领,请他暂时放下义字当头的个性,好好思量自己的话。
“升旗!”
军师回神过来,打量四周。
苍红的旗帜镶上金丝,由吕方郭盛一下一下的拉起,飘到半空中。
好汉一脸激动,喜悦地瞪着那新赶制的旗上的铁划银钩。
此刻广场之上,目不识丁的少,懂书法的更少,可是“替天行道”四字笔锋苍劲有力,深深地透在布料上,刻在众人心头。
一支旗,不但吸引着大伙的目光,更是把好汉的心,牢牢地锁在此旗之下。
吴用目不转睛的看着升到旗杆顶处的墨迹,一时忘了一开始的打算。
替天行道,彷如黑路上的皎月,照亮了湮雾弥漫的前方,坚定了军师踌躇的脚步。
初上梁山时,杀了官兵杀了王伦,自此山上傲骨好汉屈在山上,非没有散钱财于百姓,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贼盗。
一伙人如泥潭中的蛟龙,忘了昔日的抱负,忘了劫生辰纲的热血。
“先生一直想的,想必与宋某一样。”沙哑的言语,在军师的耳边响起。
强压下心中的感叹,吴用回看看,只见好汉们纷纷离开广场,独留着嗓子的主人。
“军师不相信在下,宋某岂会不知?今日在众人前献上此旗,便是要向吴军师,表明心迹。”宋公明默默把目光放到千里之外的江州,沉声解说。
“从成了阶下囚,阎罗王唤我而去之时,宋江已不是当日的宋江。今日从大旗升起之际,公明只为梁山头领,不再是郓城县押司。梁山宋江只想为山上好汉,打拼出一条糠庄大道。”话速加快,但由头刺金印的黑汉说出,宏如敲打庙中的巨钟般,一句句荡进心中。
“那替天行道何解?”一直未语的军师扯开干涩喉咙,抖颤着反问。
“智多星早于在下上山前就明白,宋江何敢班门斧?”宋江轻笑,注视着眼前的文人。
一阵脚步声,送来一双透亮的眼睛,一道美丽的霞彩,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衣,一个高傲的女人。
“哈哈,哥哥们何时变得与妹妹一样,喜欢故弄玄虚?”这头脑清晰的女子微笑插话。“可容妹妹猜猜此哑谜吗?”
“既然妹妹有此兴致,我等自当奉陪。”回答的却是目光依然看着千里之外的宋江。
“晁盖是一个好大哥。却不是领导梁山兄弟的上上人选,因他只以义气行事。而梁山不能单凭义聚好汉,只能凭理定天下人之心。而替天行道,便是他日我梁山兄弟的理呀!”冰纯翼看着宋江的背影,一字一句吐出来。
“正是,可宋某不敢忘恩义,天王永远是我的大哥。”昔日的小吏点点头,回头看着吴用。
“小生相信了。”吴用对视着宋江,轻说。
可是他知道,替天行道还有一个翼儿没有说的含意。
“天”指的不单单是天理。
------题外话------
新人发文,文笔不好,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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