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妆》346 家族异类

    一个王朝会有兴衰的变化，一个家族也是如此，这是不可避免的，柳妆想得明白，所以她在子孙后代的问题上比铁母看得开一些，没有铁母那样的惆怅。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忧虑是彩虹儿带给柳妆的。柳妆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在铁家这种不纳妾、不花心的家庭气氛熏陶下，彩虹儿竟然会成为家庭中的异类。
    随着朝臣们反复提议立后、选妃之事，彩虹儿在各种明示、暗示之下终于情窦初开了，再加上宫里美丽的宫女数不胜数，还有世家贵女们隔三岔五地进宫来陪星星儿玩耍或者给铁母请安，免不了造成了一些美妙的偶遇，终于有一天，彩虹儿在柳妆面前坦白道：“娘亲，我想封两个女子进后宫，但是暂时无法决定选谁为后，您觉得怎样的女子适合册封为皇后？”
    柳妆听了之后惊呆了，眼睛愣愣地盯着彩虹儿看，一时没有言语。
    目前铁家活着的三代人中，铁父和铁母是一夫一妻，柳妆和铁烧云也是恩爱的一夫一妻，铁夜光未娶，铁蓝蓝未嫁，虽然铁夜光在失去爱人后跟一个冒牌货有牵扯，但也从未同时流连于两个恋人之间，为什么彩虹儿没有受家人的影响呢？这个疑问就是柳妆惊讶的原因，她甚至想不通，彩虹儿带着她和铁烧云赋予的基因，为什么花心了呢？
    “彩虹儿，那两个女子你都非常喜欢吗？”柳妆内心颤抖着，试探地询问。
    “嗯。”彩虹儿给出的是非常肯定的回答。“而且，我想在她们之间选出皇后，但举棋不定，所以想让娘亲帮我参详。”
    柳妆深吸一口凉气，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冷静不了。不过，她为了让自己有耐心，让自己不要发火，她在心里劝说自己，彩虹儿还没彻底长大和成熟，经历青春期的躁动和迷茫是正常的，然后语气柔和地问：“彩虹儿为什么举棋不定呢？是分不出喜欢谁更多一点吗？”
    彩虹儿从小就和柳妆亲昵，没有隔阂，此刻他坦诚地答道：“是的。娘亲，比如我晚上做梦，两个我都会梦到。”
    柳妆此时有些啼笑皆非了，同时还感觉头变大了，这是麻烦来了的感觉。她看得出来彩虹儿是认真的，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绝对是人生中的大事，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甚至扩大成更大的灾难，她不禁小心翼翼，斟酌道：“娘亲觉得，同时喜欢两个人，这叫欣赏，属于普通的喜欢。因为真正的深爱是具有排他性的，不会存在并列、不分上下、举棋不定的情况。当你心里真的有了皇后人选的时候，你的梦里就会只有她，不会有第二个女子。就像我和你爹爹一样！”
    彩虹儿听得聚精会神，眼睛炯炯有神，但是沉默下来，似乎之前的满腔热情正在逐渐冷却，因为被亲娘泼了冷水。同时，他变得有点迷茫了，难道他对那两个女子不是真的喜欢吗？只是普通的欣赏吗？可是，他已经不止一次做梦梦见她们了，而且有时候他白天也会想起她们。因为无法分辨出对谁的喜欢更多一点，他还苦恼过。按照娘亲的说法，他之前的想念或者苦恼岂不是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事了？如果那些喜欢的心意是假的，那叫什么？是自己的脑子欺骗了自己的心吗？
    他低下头，叹一声气，有点沮丧。
    “彩虹儿，立后的事慢慢来，不急。你看，你祖父只娶了你祖母一人，我和你爹爹也是一对一。”柳妆一边温柔地安慰，一边夹带私货，循循善诱。
    “唔。”彩虹儿还没从低落的心情中走出来，问道：“娘亲，我会不会像姑姑一样，遇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那个人？或者要很多年以后才能遇到？我担心，如果我选择政治联姻之后才遇上那样一个人，给不了她世间最好的东西，岂不是只能让她受委屈，或者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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