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一路小跑不知觉间却是来到了一线天,老远就看见盘坐在鹰嘴岩上的徐福。
阿房惊得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她可是知道鹰嘴岩下乃是一片不可见底的万丈深渊,终年云雾不散,一支支乱峰像利剑一样将将穿破云雾插在山谷中,当初年幼贪玩的阿房曾跌入深渊,在云雾中坠落许久未曾落地,若非南山仙人及时现身,恐怕早已身殒。
一道闪电从长空怒奔而来,不停的落在徐福身上,徐福身长的长袍咧咧作响,毫无方向感的乱飘,一声炸雷突来,徐福身形一颤向后倾倒。
阿房虽说刁蛮任性心地却是不坏,眼见徐福向后倾倒,阿房也顾不得多想抽出腰间长鞭卷向徐福,就在长鞭快要触及徐福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徐福身侧,阿房的长鞭诡异的飘在空中寸毫难进。来人一身粗布麻衣,灰白相见的长发随风而扬,却不正是南山仙人。
南山仙人虚空一点长鞭倒回阿房手中,
南山仙人也不看徐福一眼对着阿房慈爱一笑:“傻丫头,你并非修道之人,这般贸然出手容易被法力反伤,轻则变为废人重则身殒。”
听到南山仙人的话,阿房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阿房俏皮的吐着舌头,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南山仙人缓缓走到鹰嘴岩边,轻叹一声:“阿房,你过来!”
阿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鹰嘴岩上罡风狂乱吹得阿房难以稳住身形,好不容易走到南山仙人身旁,看到眼前的万丈深渊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南山仙人大手一挥,狂乱的罡风戛然而止,南山仙人朝阿房招招手,阿房才畏畏缩缩的走到南山仙人身边,一双纤细莹白的小手死死的抓着南山仙人的衣服,双腿发颤。
南山仙人笑了笑:“别怕,有爷爷在。”南山仙人从身上掏出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悬置于空,口中念着阿房听不懂的文词,鹰嘴岩前方的虚空处一道光门凭空出现,隐约可见光门的另一边祥云漫天,仙禽起舞,万花争艳,茵茵葱葱的奇木异草也是霞光辉映。
“爷爷,哪是什么地方?”看到光门后的那番奇景,阿房好奇不已的问道
南山仙人摘下悬空的玉佩递到阿房面前:“那便是天界!阿房收好玉佩,爷爷此番前去天界短则几年长则十年方可重回人间。等徐福醒来之后你就随小姐一道下山。若遇大难,捏碎玉佩便可。”
听说南山仙人要回天界,阿房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子哗哗下落,阿房至幼便被南山仙人抱回雁荡山,虽说名义上是卜香莲的贴身侍女,但三人之间实如亲人,阿房哽咽难语,浓浓不舍的出声:“爷爷……”
南山仙人枯瘦的手掌再次落在阿房头上,呵呵笑道:“阿房,你和香莲也长大了,说不准爷爷回来的时候,我们阿房都已经儿女成群了。”
阿房一脸通红,害羞的低头不语。南山仙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着踏入虚空之门,虚空之门消失后南山仙人的声音才传到阿房耳边:“阿房。凡尘有陪嫁一俗,香莲跟蒙恬乃是天定姻缘……”
南山仙人虽然没有说透,以阿房的聪颖自然听得明白,一张俏脸更红了。
没过几日,脸色苍白的徐福缓缓睁开双眼,扫了一眼身上被罡风划破得不成样子的道袍又闭眼调息起来,半晌功夫徐福长吐一口浊气,面带喜色的站起身来,徐福双手微微用力捏成拳头,虚空中传来一声声爆裂声,罡风的呼啸声霎时消弭于耳,云雾破碎,狂笑声中徐福身形消失在云雾中。
当徐福再次出现时已是来到竹亭外面。卜香莲正拿着一根双指粗的竹管端坐在桌案边不停的晃动着,而蒙恬手持太阿在竹亭台下闭目思索,至于阿房则是毫无形象趴在碧塘边的草地上,双手拖着下巴一双水灵眸子一眨不眨的落在蒙恬身上。三人都不曾留意徐福的到来,徐福也不好开口打扰只好安静的的站在不远处等待。
看到阿房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徐福玩心大起,蹑手蹑脚走到阿房身边趴下身:“蒙小子好看吧?”
阿房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那你喜欢蒙恬小子吗?”
阿房脸色一红,细声如蚊:“喜欢!”话音落下,阿房惊醒过来,撇过头杏目圆瞪,小嘴翘得老高,那模样煞是可爱。
徐福强忍着笑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蒙恬的方向撸嘴。
阿房顿时羞得将头藏在衣服里,两只小手紧紧的捂住耳朵,徐福正要开口调笑,阿房突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将毫无防备的徐福撞倒在地,急匆匆的跑进木屋里,紧接着木屋里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翻箱倒柜声。
听见木屋鸡飞狗跳的嘈闹声、陶瓷瓦罐落地的碎裂声,卜香莲和蒙恬不约而同的放眼望了过去,就见一身褴褛的徐福蒙恬呆呆的站在那里,阿房的身影却是不见,蒙恬不用想就知道木屋里为何会是鸡飞狗跳的景象。
蒙恬惊喜万分的走到徐福身前行了一礼:“先生你可算是出关了,我观先生面色,想来收获颇丰啊?”
徐福也不谦虚,捋着一把长须开口道:“那是当然,几十年苦修可不是白修的。今又有幸得到南山祖师指点迷津,若是寸步未进,岂不显得我徐某人愚钝不堪造就。”
蒙恬又奉承了徐福几句,听着木屋里没了响动,才开口问道:“先生,阿房那傻丫头这是怎么了?”
徐福干咳两声,仰面朝天一本正经的回答到:“仙师之前有言,徐某出关之时,便是我等下山之时。至于阿房姑娘想来是留恋这仙山上的大好风光,不愿下山……”
殊不知,换了一身紫绡裙的阿房背上挎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悄然站在了门口,手上还拿着几个瓷瓶。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阿房耳朵,阿房气得双手叉腰一脸愤懑的盯着徐福,看到徐福还在意犹未尽的编排自己,阿房直接将手中的瓷瓶朝徐福砸了过去。
徐福感受到破风声微微偏头躲开,瓷瓶去势不减朝着蒙恬飞了过去。
蒙恬眼睁睁的看着那团黑影迎面砸来,伴着一道清脆的瓷碎声,蒙恬惨叫一声捂住额头,殷红的鲜血汩汩之冒顺着蒙恬紧按伤口的手背滑落浸透雪白锦袍。
看到这一幕,卜香莲和阿房顿时慌了神,两人冲到蒙恬跟前,卜香莲嗔怪的盯了一眼阿房,阿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口中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邋遢老头,他不躲就不会砸到蒙公子了。”
阿房的话让卜香莲扶额不语,徐福却不乐意了:“丫头,你都砸我了,我能不躲开吗?再说我徐福也是仪表堂堂的美男子,你见过我这么风度翩翩的老头吗?”
阿房站起身歪着头前前后后仔细打量着徐福,阿房那怀疑的眼神直让徐福心里渗得慌。
阿房走回蒙恬身边与卜香莲一道扶起脑袋昏昏沉沉的蒙恬才开口对徐福一脸认真的评价到:“风度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看这破破烂烂的一身应该也算不上仪表堂堂。倒是没有白发,嗯!应该算不上老头,只能算小老头。”
阿房这一本正经的评价,向来文静的卜香莲都忍不住大笑出声,徐福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心知与阿房讨不了好,徐福干脆默不作声的抬头望天,任凭阿房在那里一句又一句的“小老头”叫唤着。
两女将蒙恬扶在竹榻上躺着,好一阵忙活才将血止住,待到蒙恬清醒过来徐福才走了过来:“蒙小子,你这没大碍吧?要不然先休养几日再下山?”
蒙恬无奈的看了一眼阿房,阿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蒙恬站起身摇摇头:“区区皮外伤而已,趁时辰还早,我看不如现在就下山,在城里待上一晚,明日一早就去会会那虎妖。”
徐福点点头:“也对,趁虎妖大伤未愈,早去一日便早一分胜算。你们赶紧收拾行李,老……”,正要徐福开口自称老夫,看到阿房马上改口道:“我在山腰等你们。”徐福说完身影几个闪现就到了山腰。
蒙恬的行李倒是简单,太阿剑挂在腰上,
银枪将自己小包裹挑起便是。卜香莲所带也不多,一张琴、几枝笔剩下便是几套衣裙。阿房将那个硕大的包裹扔到蒙恬枪上,转身回到木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看着阿房来来回回几次,衣裙、丹药、干粮、被子……只要搬得动的阿房一股脑的搬了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朝蒙恬银枪上扔。
蒙恬的银枪已经挂得满满,都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阿房还在来来回回搬东西,蒙恬忍不住开口问道:“阿房,你这是打算把山都搬走?”
阿房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汗:“你以为我想啊!这里离秦国几千里,这一路上怎么也要多带点东西。”
蒙恬低头从怀里掏了碎金块,颇为无语的递到阿房眼前:“丫头,这叫金子,可以在山下买吃的穿的。”
“你没骗我?”阿房的秋水双瞳扑闪扑闪的眨巴着。
“没有,你看我从秦国一路过来就一个小包裹。”
“哦,也对!”阿房走到蒙恬身后,看着银枪上的包裹:“千年首乌,延年益寿,先找个地方种起来……”
“停,这个带着。”
“寒蚕丝软甲,避水火、刀枪难入,放在这山上应该坏不了。”
“这个也带上。”
“钟石乳……”
这一番下来,蒙恬银枪上的包裹不止没少,反而更多了,蒙恬小心翼翼的把银枪放下来,找了些树藤把包裹拴了一遍又一遍,蒙恬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扛上肩带着两女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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