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楼上灯黑了,男人这才随意地扔了烟头,上了车,关上车门。
楼上的苏然听着寂静黑夜里那响亮的发动机的引擎声,看着车灯被点亮,脑海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苏然拿起钥匙,冲向了门口。
穿着拖鞋,睡衣,苏然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她第一次觉得电梯比跑楼梯还慢。
苏然第一次跑了六层的楼梯,随后,冲向了停车的地方。
令人失望的是,车已经开到了百米之外,苏然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只能看见那晃眼的车尾灯。
情急之下,苏然用仅剩的少的可怜的力气,喊了句,“哎,哎”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剧烈运动之后的后遗症,苏然蹲在原地,双腿发软得站不起来。
苏然情绪失落,无所事事地在地上丢石子,突然这时,却听到了一阵剧烈的车轮声。
苏然这才抬眼一看,车子准确地停在了苏然的面前,男人从车里走下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不觉地,苏然缓缓地起身,目不斜视地看着对方。
苏然的直觉没错儿,来人就是赵杰。
分手多年之后,两人第一次这么面对面,都想说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又不知从哪儿开口说起,仿佛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任何表白都无法完整无缺地诉说衷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赵杰先开口了。
赵杰还是当年的习惯,开口讲话之前,都会羞涩浅浅地一笑,表现得像个内向寡言的小男生一样。
“我刚听助教说,你想退学,所以我亲自把你的入学手续送给过来,你考虑考虑再说。”说着,赵杰一边从车里拿出文件夹和一个信封。
接过赵杰手里的文件夹和信封,苏然又觉得难为情,辩解称:“其实,我,不是,……”
苏然越解释越尴尬,在赵杰宽容善良的举动之下,自己更显得狭隘尴尬了。
察觉苏然为难的神色,赵杰又递过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老师的一个工作室,你还想做游戏设计的话,就跟着他学。”
苏然抿着嘴唇,接过赵杰手里的名片,一种自惭形秽的悔疚感涌上心头。
时隔多年,赵杰依旧没变,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义气出手,这场景,这心情,一切都跟当年如出一辙。
那是初二,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同学们热火朝天的换座位,也就是那一天,两个人成了新同桌,赵杰主动从苏然手里接过一摞厚重的字典,苏然当时的心情就象现在一样,温暖,踏实,满足。
“谢谢你,不早了,你回去吧。”苏然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赵杰本想目送苏然先上楼的,可一听苏然的语气不对,无奈只能就此离开。
回家的路上,赵杰开着车,又点了支烟,车窗大开,心里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的是,苏然终于肯面对自己了,失落的是,苏然那阴晴不定的态度。
赵杰本来最后还想互道晚安的,不过他最了解,苏然是最瞧不上男人死缠烂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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