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金主今晚有约》第一章 分别太久

    天色渐沉，乌云笼罩，不到半个小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苏然依然站在原地等红灯。
    打量了下浑身湿透的衣服，头发早已被浇湿，苏然觉得形象欠佳，没好意思走进商场，索性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看起来，这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苏然蹲下来把手里的文件夹一股脑地塞进了随身背包里，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来开始擦拭脸上的雨水。
    从苏然身边经过的，进出商场的客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昨天天气预报说有今晚有台风登陆，可此时的苏然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尽快地找工作。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苏然依然站在商场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人流匆匆。
    迎面驶来一辆崭新的奔驰车，最终，车子不偏不倚地停在苏然的面前。
    一开始并没有留意，直到两边的车前门同时打开，一男一女从车里优雅地下来。除了从衣服上大致看出来性别之外，高度近视的苏然基本看不清对面来人的脸面。
    女人的直觉告诉苏然，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那男人的眼神不经意间地扫了眼自己。
    这若隐若现的眼神，苏然觉得似曾相识，绝对不可能，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苏然的心里犯嘀咕，苦笑着，心说，这段时间自己原来过得这么麻木了，竟然能眼花到这种地步？
    用余光默默追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两人手牵手径直走进了商场。
    临走进门那一刻，苏然还是忍不住抬眼望了眼那男人的背影，几乎同时，那男人也刚好回过头盯着苏然。
    四目相接的那瞬间，苏然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以确定那男人是谁。赵杰啊赵杰，你果然还是变了，瞧那俩人眉开眼笑的模样，苏然忍不住嘟囔了句，“什么老同学，全是势利眼。”
    情绪愤懑，连这天气都不开眼，苏然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雨依然汹涌。
    情急之下，苏然索性不管不顾地逃离了商场门口，奔向了街道，狼狈地朝地铁站的方向跑去。
    *
    商场二楼。
    赵杰陪着同行的女伴试衣服，坐在一旁沙发上，却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显得心事重重。
    女伴兴高采烈地站在面前，问赵杰：“我穿这件裙子怎么样？”
    赵杰这才掐灭了烟头，自顾自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外面，身体倾斜地靠在栏杆上，远远地望着一楼入口的方向。
    不多久，女伴手里拿着刚买的衣服，上前拍了拍赵杰的肩膀，微笑体贴地问：“刚才在门口碰上的那女孩儿是谁啊？”
    赵杰这才转过头，看着对方，只回答了两个字，“同学。”随即径直往前走去。
    虽然嘴上什么不说出口，可身体却很诚实，走在前面的赵杰步伐迈得很大，已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从容，女伴不得不小跑才能追上。
    “我看她刚才好像是在躲雨等车，你要不要去看看？”女伴试探着问。
    赵杰脸色难看，反而不出意料地岔开了话题，在一家运动品牌的门前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不是喜欢这个品牌的鞋吗？”
    两个人挽着手走进了品牌店，赵杰却依然心不在焉。
    看在眼里的女伴心里也不舒服，于是尴尬地笑着说：“杰子，我刚想起来，等会儿我还得去公司一趟，有点事儿，差点儿给忘了。”
    回过神来，赵杰抬眼看着女伴，绅士地问道：“我送你过去。”
    一边试着中意的运动鞋，女伴连忙拒绝说：“不用了，一会儿同事的车过来捎我。”
    赵杰走上前去，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女伴，说：“这是会员卡，你拿着，那我先走了。”
    看着赵杰急匆匆往外飞奔的背影，站在二楼电梯口的女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她自己压根儿没什么事情要做，本来以为能试探一下，结果没想到，赵杰真的就走了，还那么行色匆匆。
    这时，售货员走过来，礼貌地说：“美女，运动鞋已经给您装好了。”
    女伴瞥了眼售货员，再低头看着手里的卡，态度生硬地说：“对不起，这鞋我不要了。”
    *
    地铁站。
    苏然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苏然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杰依然能如此强烈地泛起心情的涟漪。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苏然，苏然，”是赵杰焦虑的嗓音。
    苏然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四处张望着，顺着声音的方向，搜寻着赵杰的身影。
    没错儿，是赵杰，没错儿，苏然站在原地，想要一跃而起，恨不得马上站到赵杰的面前，从容地微笑着，朝赵杰打招呼说：“好久不见，老同学。”
    地铁站里，赵杰的声音大声徘徊，苏然却听得震耳欲聋，远远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那一刻，苏然猛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已经华丽蜕变的身姿，苏然望而却步。
    故意避开赵杰的视线，没有理会赵杰的呼喊，苏然紧跟着人流挤上了回家的地铁。
    因为是最后一班地铁，人员拥挤，苏然完全被贴在了玻璃门边，朝站台望去的那一刻，才恍然发现赵杰正站在面前，瞳孔张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只是地铁推拉门的厚度而已。
    终于那扇门缓缓地关上，地铁开始出发，就这样，赵杰一直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地铁。
    在地铁划过，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同的是，赵杰是失落垂头，而对方却去意已决，眼神冷淡。
    这一夜，伴随着强台风的来袭，雨下得很大。这座城市里，至少有两个人彻夜未眠。
    接下来的两三天，都是恶劣天气，道路瘫痪，全市停课，停业，苏然这才发现，冰箱里没有多少可吃的了。
    苏然不禁苦笑着，自己平常都过着吃喝不愁，无忧无虑的天堂日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台风，后果严重，原来生活的节奏全乱套了。
    趁雨停风小的一个间隙，苏然紧急披着雨衣，抱着还有商店开门一丝的希望，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苏然感觉自己快饿晕了。
    战战兢兢地走过每一条街道，心里随时防备着不确定的恶劣天气，紧贴着建筑物的墙面走，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尽可能地不被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轻易卷走。
    政府要求停课，停业，果然是道理的。悲剧的是，苏然没能如愿地走多远，就被一棵瞬间倒地的大树压住了小腿。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猝不及防，好在，被街上巡逻的工作人员及时发现，苏然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苏然这才发现，原来只有医院还人流不息，照旧值班。
    “你很幸运，没有骨折，都是外伤。”医生说道。
    病房里默默地看着其他病人，苏然反倒觉得很庆幸，有人陪着总比独自在家开心多了。
    更重要的是，医院里还有食堂，也不愁没饭吃了。
    肚子填饱之后，闲来无事，苏然就给闺蜜林红打了电话，“喂，亲爱的，我住院了，你过来看看我吧。”
    住院？林红一听就急了，担心地问：“你得什么病了？”
    转念一想，苏然想好好逗逗林红，故意有气无力，吞吞吐吐的口气说：“我啊，还不知道呢，正等检查结果呢，医生只说让我通知家属。”
    一听苏然的口气不对，林红立刻就答应说：“你别太悲观了，我现在马上过来。”
    林红和苏然是一起从老家考到广州上大学了，毕业之后，又决定都留在广州发展，少女时期还是积累的友情和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的孤独，使彼此成了对方最亲近的人。
    不到半个小时，林红就出现在苏然的面前，这是苏然没有预料到的，毕竟天气，路况都不比平时。
    更意外的是，林红不是一个人来的，跟林红同时走进病房的，还有一个人，赵杰。
    见双方都尴尬，林红急忙笑着解释，“是我给赵杰打电话的，这时候路上没有车，我又担心你，所以让赵杰开车送我过来的。本来还担心赵杰工作忙，会顾不上，没想到，一接到我的电话，赵杰马上就开车过来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林红的声音，赵杰默默走上前去，把手里提着的两大食品袋，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
    察觉气氛不对，林红又主动说：“一听你住院了，赵杰就从家里拿来了两大袋吃的。”
    苏然始终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抬眼去看赵杰，林红索性离开病房，故意留下那双双沉默的两人，“苏然，我先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说完，林红趁机走出了病房。
    赵杰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苏然，既不说话也不离开。有一点林红并不知情，两人曾在地铁站擦肩而过的那一幕。
    或许是分别太久了，心里有千言万语，一张嘴又不知从哪儿开始。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反倒不如赵杰和林红之间的哥们情谊来得轻松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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