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晴天又雨天》第十七章 她的故事（一）

    海边别墅（房间）
    陈安兰静静地靠在床头上，看着房间远处的墙发呆，脑袋放空。
    “安兰，要去海边走一下吗？这时候的夜景很不错哦。”淳于然轻轻敲了敲房门，侧头微笑道。
    “你受伤了，不好好休息吗？”
    “我没事啊。你一直待着也会闷的，出去走走，散散心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了，好久没来过这里了。”
    “好吧。”
    “晚上海风大，有点凉，记得多穿一件。”
    “嗯。”
    海边沙滩上
    沙滩上有成排的路灯亮着，光线很温和。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月亮也格外明朗。海水轻轻地拍打着，发出它独有的声音。
    他们光脚肩并肩地走着，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了两人走过的足迹。
    “我还是第一次没有穿鞋出门呢。”她说道。
    “别墅离海边近。小时候来到这里，我都是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这里真的很漂亮。居然没什么人。这一片都是你们家的吗？”
    “是啊。”
    “……”
    “安兰，走累了吧，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
    “嗯。”
    他单手扶她坐下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他们都面向大海，看着远方，感受着徐徐海风吹来，整个人无比清爽。
    “安兰……”
    “嗯。”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什么问题？”
    “从你出事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问过你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也不敢问。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该不该问。”
    “……”
    “你可以跟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不好听。”
    “我希望我可以更加了解你。我们是朋友嘛。”
    “其实说了也没关系，或许你知道后会对我彻底改观，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厌恶我自己，我真的是一个多余的人。”
    “不是，你绝对不是一个多余的人。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马上反驳道。
    “特别？确实是非常得特别。其实我是被收养的。我生在一个贫穷的小乡镇里，有两个弟弟，亲生父母很传统，十分重男轻女。打我记事起，就要干各种家务或者是农活，干不好就要挨打。对他们来说女生天生就是要干活的，男生什么都不用干，还能得到父母的宠爱。因此，我要不断地忍受父母的打骂，我弟弟们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也会联合起来捉弄欺负我。我爸爸很喜欢喝酒赌博，可想而知我的下场是如何。乡下小学的校园霸凌很严重，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常常带着伤回家。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不敢去上学。可笑的是，我父母知道了我被欺负的事情，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甚至还质问我为什么那些人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我十岁那年，父亲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被人追上门讨债。他居然把我推了出去，要卖给别人抵债，去当别人的童养媳。他好像丢了某一个包袱一样，就把我给抛弃了，不带丝毫的感情，但也没有任何人试图挽留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么，没办法从这个家庭感受到一点点温暖。在被债主带回家的途中，我逃跑了，拼命拼命地跑，那时我只知道我若是被抓住我就死定了。众所周知那位债主不是什么善茬，大儿子因为吸毒抢劫坐牢了，二儿子是个疯子。我不能不逃。接下来就是好几天的流浪，我不记得我到过那些地方，我只知道我要走的更远更远更远……”
    她慢慢地有些许哽咽。他坐得离她更近，仔细地倾听她的话。
    “后来我被我现在的父母收留了。他们没有孩子，把我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视如己出，非常疼爱我。我真的觉得很幸运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把最好的都给了我。童年不好的遭遇和人，我都渐渐忘记了，也不想再回想起来，和他们生活的时光是我觉得最快乐、最幸福的。上初中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乐乐。她很喜欢笑，为人很开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一起上课、吃饭、打闹嬉笑……整天都会腻在一起。我们还读了同一所高中。高二时，我发现她身上会有很多淤青和莫名其妙的伤疤。一开始她还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我才知道她妈妈再婚了，她的继父长期欺负她，甚至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她妈妈也放任不管。我记得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高中学校走廊
    “乐乐，你继父是畜生吗？她这么对你，你妈妈不管，你怎么不知道报警啊？你还任由他肆意虐待你，他居然还逼你卖身，你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不行，我要打电话报警。”陈安兰很气愤地说道。
    “不行，不行，不可以！他说了如果我报警或者作出什么反抗行动的话，他会杀了我，也会跟我妈妈同归于尽的。相信我！他就是个疯子。他就是这么疯狂的人。”乐乐哭着说道。
    “你妈妈呢？她是死的吗？”
    “她不会管我了。她需要钱，他们都需要钱去买毒品。”
    “太疯狂了。不行。这件事情已经超乎我们的想象了，必须要报警，否则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行！不要！我怕啊！”
    “乐乐，你要勇敢点！没事的。”
    “安兰，我求你，千万不要报警，他是个疯子。就算报警了，他也不用坐多久的牢，他出来会报复的，你都不知道他的手段。”
    “乐乐，要不然怎么办？要不我回去告诉我爸妈，告诉老师校长？”
    “你觉得有用吗？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卖身。同学们会怎么看我？那样我会活不下去的。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安兰，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你一个人能怎么办啊？我要帮助你啊。”
    “不知道。我需要想想。安兰，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你也什么都不用做。我害怕被别人知道。真的怕！”
    “我怎么可能对我最好的朋友弃之不顾，置之不理啊。”
    “之前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真的不用做什么，也不要告诉别人，给我一点时间想想，求你了，安兰。”
    “好吧……”
    高中学校门口
    乐乐挽着陈安兰的手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乐乐，乐乐……”一位略猥琐邋遢的中年男子一看见乐乐走出来就大声叫喊着，并跑到她们的面前。“怎么现在才放学啊，走，快跟我去一个地方。”他急着想把乐乐拉走。
    乐乐有点抗拒，表情变得紧张、害怕。
    “干嘛啊？乐乐她现在不想走。不要逼她！”陈安兰严肃地说道。她知道这就是乐乐的继父。
    “呦吼！小丫头片子，你谁啊？”说着，就伸手去捏住她的脸。“皮肤还不错嘛，长得也还不错。”
    “不要碰我！”她用力地打掉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看。
    “不要碰我朋友，我跟你走。”乐乐连忙说道。
    “好丫头，够辣啊。我记住你了。你小心啊。”
    他领着乐乐走的时候，乐乐回头看见陈安兰做了一个“报警”的手势，乐乐却猛地摇头。是的，乐乐又一次拒绝接受她的建议。她觉得有点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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