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挑了挑眉,白霜这样说了以后他已是有点自觉的。但是……“说说看。”
翠枝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道:“服了虫蛊以后的人就像一个器皿一样,养着蛊虫。我的血中亦是有蛊,方才是想给凝云姐姐下蛊,没想到你挡在前面。我割开你的胳膊,自尽时我的血沾到你的伤口,自然就被下蛊了。”
凝云本是站在一边听着,翠枝这样说更让她觉得内疚。想到之前也算和她有点交情,还是脱口道:“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翠枝看着凝云,有些不甘道:“正因为上次你找我打听刺客,我告诉了太后,太后觉得我有用,才加了我的赏钱,让我继续接触你。”翠枝艰难的扭了扭身子,继续满眼怨毒道:“可自那之后,你就不再见我,我没了用,太后杀了我一家人,又将我灌下虫蛊……”
说到这里,原本瘫在椅子上的翠枝突然坐起,声嘶力竭道:“你说,若不是你,我怎会遭遇这些!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如此痛苦!做蛊人的痛苦,我要你和我一起感受!”
凝云气的说不出话,指着翠枝半晌。青龙见此,凤眸一眯,指尖就弹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刃,直接插入翠枝肩骨的缝隙中。
“啊!”原本都已适应了现状的翠枝,因为青龙的动手,惨叫了一声,冷汗淋漓,说不出话来。
青龙冷笑着看着翠枝,微微挡在凝云身前,“你们这种下等人,自己惨困,不想本是自己背信弃义,自寻死路,还将责任推在他人身上。你这样的女子,活着本也无用,难道还想让别人同情你吗?”
翠枝瞪着青龙凝云,突然尖细的笑道:“你喜欢凝云吧,可惜你中了太后的蛊,早晚是个废人,呵呵呵呵呵……”
朱雀见翠枝没什么要说的了,便点了哑穴,吩咐看守看着,等江凌曜回来人不能死了。随即带着几人出来。
“青龙,白霜怎么说你的身体?”朱雀带着青龙几人往外走,同时问道。
青龙拉着凝云,回道:“她能替我控制蛊虫几日,但要完全解蛊,估计还是得去趟南疆。”
朱雀皱了皱眉,还真有些棘手,只得安慰青龙几句。好在青龙内力深厚,而且白虎回来未必没有办法,所以相比忧心忡忡的凝云,青龙倒是还稍微放宽了心。
只是陌凉他们才回到宫那日,青龙的病就严重了。
“你先别急,慢慢说,青龙怎么了?”才回到宫的陌凉就碰到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的凝云,本以为又被青龙欺负了,哪知并不是这样的。
凝云把事情和陌凉说清楚以后,陌凉思索片刻,安慰道:“你先不用担心,萧乾清已经去了南疆,白虎也回来了,先让他看看青龙。”
凝云点点头,陌凉还有些没和她说,怕凝云多想。翠枝虽然对凝云可能有她说的怨恨,但听说蛊人也很重要,估计是太后的意思,不然若真是一个疯子复仇的故事,未免太可笑了。
这媚太后究竟想做什么呢。
晚上的时候,江凌曜看了青龙回来,陌凉问了问情况。
“不是很好,体内蛊虫发作,人整个痛苦得很。”江凌曜皱了皱眉,“萧乾清还有两日才能回来,最好还是能先有解药。”
“解药……?”陌凉眯着水眸想了想,“我去见一面陈妃。”
江凌曜替陌凉取下头上的珠钗,不急不慢道:“白虎看了青龙的病,这蛊有七日的认主,这七日蛊主算得上生不如死,可若是认了主以后,便每月要服用解药,蛊毒发作算得上行尸走肉。”
陌凉皱了眉,这南疆的蛊术真厉害,就是不知道陈妃是否拿的到解药。
“先别想那么多了,白虎正努力配药,萧乾清后日也就回来了,也就是青龙多受些罪。”江凌曜宽慰陌凉,陌凉往江凌曜怀中靠了靠,叹了口气,真是一回宫事就多。
第二日,凝灵陪着陌凉来到陈妃的凝霜殿。
这几日按凝云的说法,陈妃并没有陌凉想象中要死要活,反而冷静的出奇。以陈妃原本的心性,自己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还弄巧成拙。但是陈妃还真乖乖待在宫里,到时让陌凉对这个不感兴趣陈墨儿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你回来了?”陈墨儿看着陌凉,吩咐了宫人上了茶水,就挥袖让人都下去了。
“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陌凉如今对陈墨儿敌意倒不是很大了,起码她比自己可怜多了,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上。更何况,遇到了江凌曜,还有陌祁这样的大哥,她已经很幸运了。
陈墨儿笑了笑,原本漂亮的眸子中如今如同一池枯井,波澜不惊。“你是有事要我帮忙?”
陌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倒是直言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办得到。”
陈墨儿看了陌凉半晌,冷笑了一声,“如今我无欲无求,不过是想扳倒太后和陈典良,祭奠他在天之灵,可是······”说到乾尹,陈墨儿情绪有些激动但随即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情,“有什么你说。”
“就是太后的事,想看你能不能帮忙?”说开了以后,陌凉也放开了,直言道:“你也清楚,我和陛下同太后也有些矛盾,虽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完成你的心愿,但是起码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可以。”陈墨儿点点头,干脆利落道。
陌凉犹豫了下,挑了些内容和陈墨儿说,“所以就是想请你看能不能找到蛊的解药之类的,能拖一两天时间。”
陈墨儿托着腮想了想,“你说的这种蛊人太后身边倒多的是,估计你也见过,那两个红衣女子。”
陌凉恍然,那两个人她可是很熟悉的。
“药我想办法,尽量帮你弄来。”陈墨儿歪着头认真想了想,估计是有点把握,便应下了。
陌凉看着眼前的女子,半年前还是如此夺目,如今已经宛如庙中女尼般死寂。“你要想好,我的确是来请你帮忙,但其中风险你要自己清楚。”
“这是自然。”陈墨儿笑了笑,有一种往前没有的温婉,“之前我过于懦弱,才落得这样的地步,往后我不想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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