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希望,谁都想好好的活下去,活的舒服一点。”
一日的比武下来,肖扬带着剩下的名单来了季晴的房间,看到房间空空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药的味道,握了握手里的纸,站了许久,轻轻地阖上门离开。
直到过了晚膳季晴才在洪尊的搀扶下回来,无云子和绝炼都等着给她换药。
“今日如何?”
季晴坐下来笑嘻嘻地说:“哪能一日就有效果。”
无云子狠狠地撕开膏药,季晴又是被扯疼,委屈地看向无云子,“本来嘛,你真是越来越凶了。”绝炼将药抹开,便抹边碎语道:“师妹啊,你三师兄有自己的心思,你不能跟着他乱来知不知道。”
“嗯。”
绝炼见季晴应得这么干脆,反而有些不相信她了,又是叮嘱,“若是你再因为肖扬的鬼主意受了伤或者怎么样,我就让你三师兄一辈子守寡。”
“哇,二师兄,什么叫守寡,三师兄他现在不也没有人要么?”
噗。
之后的日子便都是如此,因为大比的缘故,断草看起来来来往往地有些忙碌,但其实反而越来越冷清,外门被肃清了出去,门内更是将一些不该存在的人都驱逐,谷内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留下来的都是有实力的人,明日是最后一次的小比,你们也看到了,昨日开始各大门派的主事都来了,希望明日之后,剩下的人,能够好好表现。”
如今留下来的人里,有多少是真心实意肯为断草做出贡献的,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是只要肖扬自己当上了谷主,无论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有关系。
后几场比试还是非常的精彩的,应该说,在肖扬宣布了这淘汰的机制后,几乎每一个上场的人都是为了保留自己是断草弟子的位子而在拼命,一旦被一个门派剔除,鲜少会有其他的门派再去接受这个人,输了相当于就没有了未来。
“破儿你说,为什么断草一开始要收那么多人现在又要一个个地把他们踢出去,多伤人啊。”
破儿也是摇摇头,向自己师父这样多好啊,也没收多少门徒,加上黎慎数一数也就七八个,破儿还掰着手指很认真的比了个七,“哎,今日还去给师兄说晴儿的故事么?”
破儿用力地点点头,手语说着,“看起来有用。”
“啧啧啧。走吧走吧,今个儿比的也差不多了。”说着两个人手拉着手又离开了擂台这里,黎慎在肖扬几人的帮助下,又盖好了小竹屋,这会子他正在给院门上篱笆,当然,这都是他师父让他做的,说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不会有事没事地想去找季晴。
“师兄。”
“你们来了,今天的比武好看么?”
宁儿看到黎慎在装竹篱笆的门,连忙拉着破儿上去,一左一右地帮着黎慎把门给扶好。
“嗯…后来一些人的水准都好太多了,明日是最后的小比,之后就要跟肖扬他们打了,我觉得定然会非常好看。师兄会参加么?”
“我还没问过晴儿的意思,儒门到底如何。”在师弟师妹的帮助下,门咔嚓就安了上去,黎慎拍拍手,招呼这两个人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会,自己去拿了茶点来。
“今日要讲什么?”
破儿摇摇头,他觉得都讲的差不多了。
“今日,是来告诉跟师兄说说宁儿自己的感受,还有破儿的。”破儿好奇地看了一眼宁儿,表示自己没什么感受啊,随后被宁儿拧了拧腰间的肉肉,他才又使劲地点点头,宁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慎倒是对觉得宁儿这个想法不错,也许如今他自己钻进了死胡同里罢了。
“师兄想听么?”
“你说来。”
宁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还是缓缓地诉说。
“先前我已经将晴儿这三年是如何过得告诉你了,我再跟你简单的提醒一下,这三年里,她过得并不好,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她身体里有一个残魂,不归晴儿自己控制,那个人叫李瞳,这个残魂就藏在晴儿的囚眸里,所以每次她使用囚眸就会被那股残留的怨念给影响,变得嗜血好斗,师父为了将这个李瞳驱逐出季晴的身体,让她受了不少伤,幼年之时加上后来在师父手下受的伤,这些要是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怕是早就没命了,这一点,我希望师兄能够清楚,她不是一个需要依靠谁的女孩子,包括师兄你。三年前,你将晴儿交给师父,自己只身回了乘国的打算,晴儿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如今你能够恢复记忆但是对晴儿没有三年前那么深的情义,都是她动了根本为你做的,这是晴儿对三年前的你的回报,也就是她说的一别两宽。”
宁儿的复述,平缓但又极为深刻,让听的人都有了很深地代入感,“我倒是觉得,晴儿从一开始就没有欠你什么不是么?”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感情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欠与不欠,多多少少,其实都算是在为经营这一段共同的感情而做出努力,没有谁多谁少,自己觉得值得那就是幸福的事情。宁儿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师兄,如今季晴所做的都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自己,你要如何做她都不会介意的,我想你应该清楚了,若是失去这次机会,叫晴儿一声嫂子的机会,我恐怕是没有了。”
说着拍了拍破儿的肩膀,他站起来对着黎慎一抱拳,也是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追着宁儿离开了这片小院子。
黎慎站了一会,然后收拾好盘子和茶具,将桌子擦干净,又将地上破儿边吃边漏下的碎屑给扫了,继续去扩充他的篱笆去。他如今想再多都没用,等季晴好了,当面…可是当面又能说些什么呢?
想起那日跟着季晴,被她温柔的一个抱就给震住的自己,只觉得无用。
季晴从来就不需要依靠什么人,可是,季晴对自己说过,她那是对自己的感觉是依赖,果然,伤她最重的其实是自己啊。停下手里的活,朝着季晴住所的方向看去,“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物种。”
她对于自己所爱的付出,像是落到深潭地一块巨石,让人的心里漫起了属于她的深度,但她的身影却能够所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默默地给人施加着力量,潭水幽幽,石心固守。
这一日,黎慎所住的竹屋子这里终于没有再传出来砍竹子锯木头的声音,周围一些其他门派的人都睡了很是满足的一觉,黎慎自己也是,他还做了个梦,梦到季晴一身红衣对着自己笑盈盈的,眸子清亮有神,唤着他的名字。
第六日。
黎慎的身影出现在了擂台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那次武林大会,儒门之主是黎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而见过黎慎的人,自然也都知道季晴,只是发觉这男人身边根本没有季晴这号人物,就都在自己瞎猜,不是女的水性杨花,就是男的见异思迁。
“我以为你要到最后一日才肯出来。”开始前,肖扬就先是走到了黎慎的旁边位子坐下,面带笑容很是熟络地聊着天的模样,算是在警告那些瞎猜的人。
黎慎扫了他们一眼,搬弄是非的人啊,到底都是些没有实力的,真的高手,就像洪尊这样,全程都在睡觉而且睡得非常香,看到黎慎朝着洪尊,肖扬又是补充道:“大概是晴儿这几日恢复的不错,洪叔这才有些安心,心神定了自然就能够安眠,不是么?”
黎慎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倒也不为自己前几日扰民的动静有什么悔过的想法,绝炼走过来刮了两个人一眼,“狼狈为奸。”一个不怎么好听的词轻飘飘地入了两个人的耳内,黎慎和肖扬都是意外地对视了一眼,后者报以歉意,“师兄这几日因为晴儿的事情没少教训我了,也是我的错。”
“嗯,的确。”黎慎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和肖扬狼狈为奸吧,又是看了看绝炼,就看他黑着脸色在洪尊的旁边坐了下来,洪尊抬了抬眸子,朝着黎慎又是一个白眼。
“哎。怪我挂我。”可肖扬的口气一点也没有自责的意思,相反,好像还非常的开心的样子。
“很有趣?”
肖扬立刻收敛自己的笑意,抿着嘴巴,这个人不能惹,万一他和季晴两个人一来而去的又勾搭上了,两人一合计,觉得一个人管断草一个人管儒门和杀门也不错,那自己这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不都打了水漂。
“你放心,晴儿不要的,我自然也不会要,前提的,她真的无碍。”
这话这几日,他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宁儿和破儿也这么警告他,二师兄也是,顺便还带来了大师兄和王妃师妹亲切的问候,连师父也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得这么天怒人怨的。
这一日,无云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季晴千万待在屋子好好休养,不要出去惹麻烦。
来断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原先就是个话题,若是现身,看到她双目不便,指不定会有没脑子地想要上来秀一秀智商。季晴自己也明白,乖乖地待在屋子里,用她惊人的听力,听着周围的一切,最远又恰好在擂台区域。
虽说静养重在静字,可季晴本来就是个不太静得下来的人,听着比赛的声音转播,吃着东西喝着茶也算的是一种惬意。
“啊,今日比出来人,明天要跟我过招的,真是些倒霉的孩子啊。”她这么喃喃自语地说着,口气轻松不以为意,而那些倒霉的孩子完全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精彩演出了六日,不过就是为了季晴,肖扬他们这些人的最后一场做铺垫。
但是这里毕竟是断草,原本的竞争就非常的激烈,隐藏着一些低调的高手倒也不意外,比如今日下午有一场比试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莫晓晓,这个女孩子,是谁的弟子?”
“师父,是莫长老的弟子,也是长老的孙女。”
“不错不错,极为出色,那剑招很是有当年你大师兄的风范,快,干净利落。”万重对门派里能够出现这样的弟子感到非常的满意,欣慰地点着头,绝炼当即就泼了盆冷水上来,“有什么用,都不过是给师弟铺垫罢了。”
连万重也觉得有些尴尬地咳嗽起来,“绝炼啊,断草怎么也是交给你们师兄弟五人的,落到别人手里你放心么?”
绝炼盯着肖扬说:“师弟想要那就光明正大的去靠比试赢过来,说起来,我,你打不过,师妹你打不过,大师兄你打不过,黎慎你打不过,若是无云子前辈两个小徒儿肯上场,你也不一定打得过,师父,你也别替师弟开脱了。”
万重看了看肖扬,朝他摇了摇头,知道这几人如今都在气头上,肖扬是个极为识趣的人,忙认错,“师兄这不是,你们都没兴趣么?”
“那你还让师妹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是,师弟知错了。”肖扬能怎么说呢,他确确实实耍了点小心思在,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季晴会做到这个地步,算是在变相地给自己教训吧。
这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法子她还真是敢用。
可其实呢?肖扬也明白,这是季晴的苦肉计,单指黎慎的,旁人自然是都不明白,都以为自己这个小师妹对黎慎是冰冰冷冷了,无所谓了,可其实呢,人在乎着呢。
“明日,师兄必然是要给你教训的,你好自为之。”
肖扬心里苦哈哈的,要说真的狐狸,还真是比不过季晴啊,锅都让他背了,她自己成了众人手心里的宝贝,走哪都要关切一番。可小师妹确确实实也极为让人心疼,自己这么做也是没法子,黎慎不逼,师妹恐怕真的要无所谓了,她自己没有感觉,但是肖扬知道,付之一炬的念头,在季晴知道黎慎要随便立一个太子妃的时候,她心里就落下了疙瘩。
“正好,师弟也却是想向师兄好好请教一番。”
绝炼“哼”了一声,补充了一句让肖扬非常绝望的话:“敢赢了我,让你终生不举!”
黎慎刚喝下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不光黎慎如此,万重都有些微微地惊讶,仔细一想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原这徒儿还有一个生气的原因啊,那就是肖扬这让晴儿一伤,自己推迟了那么些时日还在谷里,心里着实是不高兴了。
也对也对,要是自己都收拾妥当了,信心满满地要去游玩了,突发事故自己不能出去了,确实可气啊。
在万重的笑声里,上午的算是告一段落了。
黎慎看着洪尊,几步就追了上去,“洪前辈…”
“当不起。”现在是前辈,然后是不是就像得寸进尺地喊岳父?洪尊毕竟是过来人,这黎慎打得什么小九九,他一眼就瞧出来了,可是!黎慎根本不在乎洪尊是青眼还是白眼,仍旧是接着自己的话说:“晴儿的伤势若是好了,我想,见见她。”
“你想见就…”
“到时候希望前辈能够,不要意气用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哎小兔崽子!”洪尊就纳闷了,自己好歹是季晴的爹,你不讨好一下么?不巴结一下么?还敢这种态度?你是不是不想进门了?洪尊那头气的跳脚,刚一转头就看到季晴停在离他十几米远之外,一身红纱羽衣,绝世独立地站在那里,目光所及不是自己,而是匆忙离开黎慎。
洪尊这才复骂了一句:“嘿,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
等到黎慎没了影子,季晴才慢步走过来,当爹的连忙冲上去把女儿摸索的手拉住,“嘿嘿嘿,乖女儿来接爹了?”
季晴笑着说:“我啊,我是来看看刚才那个苍茫逃开的负心汉的,哪是来看你的呀。”
“得得得,我算是明白了,黎慎是想明白了,你倒是变糊涂了,晴儿啊,黎慎有什么好?”听到洪尊这么问,季晴还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那爹你听着啊。儒门之中高手如云比肩断草不在话下甚至有隐隐的超越这是其一,其二,他自己的实力您也清楚,您几岁他几岁,就能跟您打个不相上下了吧,倒也难受,指不定爹您还打不过黎慎…”
“哎,谁说的,我现在就找他去!”
季晴忙撒手一副,你去,我不拦你。
洪尊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哎,这妮子怎么越来越坏了呢?“你不拦一下?打坏了怎么办?”
“黎慎不敢打你,你不会把黎慎打坏,女儿很放心,去吧去吧,我也想知道你们谁厉害。”即使她此时眼睛闭着,蒙着一层白纱,但是这会子笑意如春色之下的繁花,隐约看见飞挑的眼角,但凡瞧见此景的都会想象她睁开眼睛的一幕,定然是如同星河铺就而来,极为美丽。
洪尊到底还是在女儿面前气势不足,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哼,我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
“是是是,我的面子有天那么大!”
“自然。”
这一对父女,完全不像是近日来才认的,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但其实,三年过去,已经有很多人不认识季晴了,只是方才看到了这个女子,哪怕是失了双眼睛,也依旧这般风华绝代,倒是让不少的大门派子弟颇为心动?
“此女是何人?”
“不知,像是与洪尊前辈极为熟络,不会是…”
“呵呵呵,不太可能,洪前辈那么多年来就这么一个妻子,此女看起来倒是极为像她女儿。”
“是女儿,我方才经过的时候听的了,那女孩子似乎还喜欢黎慎呢。”一个端着东西走过来的断草弟子向他们补充了一句,他在帮忙搭建明日的擂台。
果然八卦之心人人都有啊。
所以一夜之间,洪尊有个漂亮的跟天仙似的女儿这一消息,就如同暴风一样的席卷了在断草的所有中陆大派。
若是能够求娶到一个高手的女儿,那么不但是给他们门派添光,更是给这个门派添了一位高手助力,保不齐,还是两位,洪尊的女儿,恐怕不会弱到哪里去吧。
所以纵然天黑了,还是有人,悄咪咪地带着自己徒儿上门来访了。
这时候季晴正巧在换药,他们来时,看见了那女子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嘶…徒儿,我觉得此女我们娶不得。”
“为何!师父,她的姿容是徒儿平生未见之绝色,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宛如一副绝世的画一般,徒儿…”
“啪。”老者手里的木盒子狠狠地打在了自己徒儿的脑袋上,这盒子中本是要送给洪尊的礼物,美色,尤其是这般美的人,不是非常人不可驾驭,自己的徒弟也不过就是个平平资质,对方是看不上他的,也许黎慎那样的人,能让这个女孩子能够另眼相看吧。
“可是师父!”
“回去!”
“不…”撒开老者的手,这青年突然跑向房内,“你,你好美啊。”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让洪尊还有在给季晴施药无云子和绝炼都有些,吃鲸。
“这孩子,谁家啊?”季晴推开绝炼的药,站起来走到那少年跟前,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岁,长得嫩,长大了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但比起黎慎,算了那不是能比的。
老者这才慌忙地走了进来,“无云子前辈,洪尊大师,小徒…”老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晴也就瞧了这男孩一眼,便又回去坐下了,“这事儿,你们也得跟我师父去说,毕竟我如今还没退位,断草五叶之位,倒还是我的。”
洪尊之女,断草五叶,那么,儒门的女主子,杀门的创始人,黎慎为这个女人有多疯魔,那五大陆都是知道的。老者背后的冷汗都要把衣服给渗透了,季晴仍旧是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少年,少年如痴如醉,居然也不在意。
季晴眸子渐渐冷起来,“你想要我?”
这个问题,问的周围的人都是冷汗涔涔。
季晴怒了,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男子,凭着一副皮囊就流露出如此下作的神色来,欣赏可以有,但这样的神色,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她恼火的点。
你想要我,声色魅惑,身子更是如同美女蛇一般扭动而起,微微凑近那少年跟前,惊得老者连忙将少年一把拉回,“五叶,多有打扰,实则是我这徒儿初出茅庐见识短浅。”
“师父,爱美之心人皆…”
“呵呵。有趣有趣,美色当前,师父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是不是?”季晴又坐下,绝炼白了那男子一眼,继续给自己师妹上药,无云子则是嘿嘿嘿地笑着,在季晴耳边道:“你说我要不要让破儿去通知我那徒弟?”这幸灾乐祸的模样,原先在半仙之林的时候可没有的,来了断草才几天啊,就被这些人给带坏了?
季晴想了想,“我这眼睛,好了?”
“好了好了,今日的药就是给你舒缓一下,免得你明日睁开眼睛看光难受。”
季晴突然咧嘴笑了,洪尊见这一老一少的窃窃私语完都是贼兮兮的表情,就替这闯进来的少年默哀了几分钟。
“不是不是,我仍是十分敬重我师父的,只是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少年态度诚恳,盯着季晴的脸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她的一笑一怒都带着十足的味道,不魅惑不妖娆,但就是能够勾的他心魄都要跳出来献给眼前这个女子一般,老者“哎呀哎呀”地叹气懊悔着,季晴扫了老者一眼,“前辈放心,权当是季晴替你收拾收拾这徒儿,免得日后遇上更加狠辣的人,把你徒儿拐了去,抽筋扒皮。”
老者面上咯噔一下,吓得不轻,但季晴此话在理,这徒儿在门派里自视甚高,可到了断草这人杰辈出之地,面对的又是季晴这般人物,此番打压若是能够惊醒他倒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多谢季姑娘了。”
季晴点点头,眼看着破儿离开已经有一会了,伸手从桌子上拿起茶壶,茶杯,给那少年倒了一杯,“公子,请用茶,来者既是客,方才,是季晴失礼。”
“无妨,是在下唐突,硬要让师父带我登门求见,只想得今日若是不见,怕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公子真是风趣,单单一面,怎又生的这般相思之情,莫要取笑季晴。”
绝炼拿着药瓶的手都开始微微抖了一抖,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师妹,当真是妖媚入骨,勾魂摄魄!
宁儿和无云子则是咯咯咯地憋着笑,“晴儿可真厉害。”
“这丫头的本事,啧啧啧…不愧是能够一手创立杀门的人,我现在很是好奇,季晴这丫头教了杀门那些姑娘一些啥玩意。”
季晴装作撩了撩头发,狠狠地瞪了一眼无云子,无云子立刻噤了声,默默地退了一步,倒是没有要离开地事态,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哪怕是饱饱眼福也成。
此时洪尊倒是不介意季晴跟一个男子这般“亲近”了,不过就是在痴心妄想了,来之前也不好好地打听打听这丫头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历,别说自己了,万重可能把自己宝贝小徒弟嫁给这么一个色胚子么?今日瞧着晴儿丫头好看想娶,保不准明日又瞧上谁了呢。
可因美色而有好感,因好感而了解,因了解而定此人。
但不可因美色一锤定音非卿不嫁,非卿不娶,一见钟情之人,成于之后的日久生情,没有人一见了钟情了,然后一个字都还没说上就谈婚论嫁了?
洪尊自己就是不信这些个美好爱情故事的,又怎么会让自己女儿嫁给有这些雏鸟情绪的小男孩呢?这么一比,黎慎却是好的多,虽然也是一见钟情,但至少他最后的决定是在一段时间的陪伴以后,靠谱地多。他这么想着,黎慎还真是倒了,眼看着自己闺女还在给别的男人添茶倒水抛媚眼的,外头的脚步声已经暴露出了那个男人有多愤怒。
“滚!”
一只手抓在了男孩的肩上,往后狠狠地一挥,黎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一个大男孩给扔了出去,仅仅是凭着他手上的臂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季晴这会子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抱胸坐正,目光对上黎慎恶狠狠地神色,娇俏的一笑:“哎呀,这还没到七日呢。”
黎慎一愣,转头就要离开,却又是听得背后女子嫣然笑声,“呵呵呵,真是好骗。”
“何故!”黎慎又不是一条狗,你招招手来,你挥挥手去,这一来二去的戏耍,顿时就恼火了。可他越是恼火,那季晴却好似越是开心如同自己调皮捣蛋的结果很是满意一般,桌子下的脚还一翘一翘的,没开口,门外那个被扔出去的少年郎,拔剑出鞘,不由分说地就劈砍了过来,黎慎未动,直到少年剑快砍下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周身的气劲才突然显现,将剑给震飞了出去。
“黎公子这般恼怒,是为何啊?这么多年,好歹有人敢来上门求娶,公子这是要让我…”
“除了我,你应下谁的婚事,我便屠他满门。”
季晴不为所动地将茶壶交给洪尊,“爹,茶凉了。”
洪尊哼哼唧唧地离开,知道自己女儿是在支开自己,旁人看连洪尊都支开了,那必然自己这微不足道的也是要走的。那来带着徒弟来的老者一看也是出门将自己徒弟拉起来要走,“师父,那人…”
季晴身形一动,突然出现在那少年的跟前,话带凉薄地说着:“你凭什么娶我?”说完,点了男孩的脑袋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了黎慎的对面,素手一挥,门“砰”地关上了。
“前辈,你徒儿没事,这是我给他的小教训,今日就在我这门外替我守门吧。”
老者使劲地喊着自己徒弟,都不见他有反应,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不死不活的模样,让老者心头有些悲恸,实力的差距着实太大,这季晴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罢了罢了,人家倒也没有恶意,若是赶上那些脾气坏的,怕是这傻小子今日要命丧于此。
“方才还风情万种地对着那少年,这会子便是这般心狠,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人,黎公子觉得我是什么?”季晴拿过黎慎胸前的一缕头发,在手里反复地捏搓着,很是好玩的模样。
“今日又为何引我过来,让我看看你有多能勾引男人。”黎慎不动,目光只是看着季晴把玩他的发丝,话虽然有些难听,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哟…”季晴捏住一根头发,一拔,黎慎怕是没有料到季晴会这么做,微微皱眉,仍是没有动静。“你不也是被我勾引来的么?”
“你将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季晴侧身靠在桌子上,斜睨了黎慎一眼,手里拉扯着他的头发,红唇皓齿,眉如远黛,肤脂之下凝着桃色,一双明眸,此时透着邪魅,风情万种,顾盼生辉。
黎慎喉口一紧,只觉得整个人都已经落到了季晴的手里,就像她把玩着的那一丝发,翻来覆去任由她揉长捏短反抗不得。
“如何?”黎慎已经是不知,她问的是混为一谈又如何,还是,她此时的娇媚之状如何。
“晴儿。你要我如何?”
季晴一转,身子站了起来,手指划着桌子来到男子背后,双手从他肩头慢慢摸索向下,整个人俯身而下,倾在了黎慎的背上,她身形本就是婀娜摇曳之姿,这一下来,黎慎登时就感后背后异常柔软,身前的一双手还不老实,邪火终究是压制不住,反手一捞,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作势要亲下去,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肉里,却看到了季晴清冷理智的眸光,正视着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得他心烦意乱,那火居然又这么下去了。
“混为一谈又如何?你不是么?”季晴也不起身。勾着黎慎的脖子,吐气…
“够了。”
不够,怎么能够,季晴一仰头,狠狠地在黎慎的脖子口咬了下去,力道之大,犹如一匹饿极的狼,宣泄着她心头的恨,黎慎一惊原是要挣扎,可最后,却是抬头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脑袋,摸着这个小姑娘,一下一下地,由着从伤口里留下了的鲜血淌到胸口。
“对不起,我负了你。”
季晴这才缓缓地松了口,人还是埋在他怀里,未有动静,也未有声响。
就这么抱着她,直到怀里的人呼吸绵长,勾着自己脖子的手臂自然地垂了下去,黎慎微微一笑,抱好怀里的姑娘,轻缓地起身,将人放到了床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理了理她闹腾的时候弄乱的头发,然后躺到了床里头,抱着她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嘴里带着笑意,很是餍足。
“原是如此,是啊本该如此。”
心头的人儿,又回来了,完好无损,甚至更加明媚动人,只是如今学会了闹脾气,而且还学会了如何勾人,“单单是冲着我来倒也无妨,可知?”
怀中人未作答,却是微微一笑,转身,一只手也抱住了黎慎,将头埋进他怀里,当真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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