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不尽乱世烽火》第十八章 晋元迷6

    孙寻行军的速度极快，他的五百骑士沿着水路一路狂奔。崩腾的小溪在飞踏的战马下水花四溅，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丛林灌木中的鸟兽纷纷为这一支战队让了路。他们一行人的气势如高山流水，深潭古井，行动敏捷凌厉，带着把敌军逼上绝路的意志。而孙寻总能透露出一种让万物都臣服的气息，那是他日益渐显，与生俱来气质。紫荆林外便是晋元国的领土——东明城郊。一出紫荆岭便豁然开朗，白云微缓的轻拂在蓝空中，和煦的微风带着清爽的气息。只是眼下的境况与这天清气爽的日子极不相称。
    我追上去的时候，孙寻已经被大批黑压压的人马围堵在紫荆岭的出口处。
    孙寻像是与对方的将领做什么交涉，我驱马缓缓上前，便见到了晋元第一战将——上官鸿的身影。他英姿挺拔，看上去和我爹爹一般大。左边脸上有道淡淡的疤痕，双眼阴雉，鼻梁高耸，瘦面严厉。他神色凝重，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有万钧之力凝固在身躯上，深不可测。上官鸿给我的感觉不同于其他将军的刚正霸道，反而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捉摸不定。
    孙寻拱手以礼，星目剑眉，眼神犀利道：“上官将军箭无虚发，又是这天下的名将，为何屡次在我匡邑老百姓的水源上做手脚？恐怕有失大将风范。”
    “哼！”上官鸿看上去不屑一顾，他黑眉一跳，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戏谑，道：“王令如天，军令如山。所谓名将只是个虚名。我做得一切奉的都是王令，也对得起我晋元所有百姓。你汉吴人自持地理优势奇货可居，我们只是效仿，来个奇”水“可居罢了！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孙寻虽沉着一张脸，却依旧眉目轩昂，气度从容，舌本翻澜，妙绪环涌地问：“晋元与汉吴向来交好，若因为小小匡邑水源的问题闹得腥风血雨，大打一仗委实不值。上官将军大可向您陛下禀明情况，派出使者以解决根本问题。”
    上官鸿却无比固执，他显得有些不耐烦道：“都说汉吴定南王武功了得，想不到口才也不比那些个文人差。只是如今在我晋元国土，小定南王你，恐怕没那么容易能赢场胜仗！难道凭你这些不足千人的兵马？”
    孙寻讪笑，应付有方，直言流水般：“可只怕你晋元勇士各个只知角斗，不知战斗。那些个留守匡邑的晋元兵军纪散漫，不堪一击，将军的军令如山也不过如此。可上官将军的箭法百步穿阳！晚辈慕名已久，着实很想见识。”
    “哈哈哈……好小子！”上官鸿言不由衷又暗含讥讽道“今日我正好也想领教下你们这些个后起之辈的本事！”
    我不知孙寻得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他为何要激他。
    上官鸿，取下身后的羿弓，将手中的玄铁箭搭在了弓弦上。点点金光，淡淡金芒，在玄铁箭上忽隐忽现。箭在弦上却不等孙寻准备，便例无虚发得射向孙寻。这似是令天地失色的一箭，“嗖”一声，沉闷却如流星赶月般飞快，气流破空。只听风声强劲，利箭迅猛，仿佛是厉鬼呼喊一般。我屏呼凝神，一颗心提到喉头，几乎被着神妙的箭法带着联想，脑中却一片空白的冲上前去。孙寻敏捷之至，已然从马背上轻跃而起。可箭走偏锋，这箭并不是要直取孙寻性命。孙寻身下的战马被那箭直击要害，轰然倒地。那玄铁之箭苍劲有力，如穿墙过瓦般穿过了马勃子，直至扎在远处的泥土之上。
    众人见状面面相嘘，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一场以寡敌众的硬仗。
    孙寻没有立刻向士兵发号施令，刻意隐藏着功夫，上前两步，故意示软道：“上官将军的箭法如此登峰造极，着实佩服。今日一战，怕是再所难免，若孙寻今日不幸死在将军箭下，可否请将军先给我一个瞑目？”
    我以为孙寻如此，定是在为援军拖延时间。他要的是完全之策，而不是小有把握。可援军远在曹州，一来一回怎么等得及呢？
    上官鸿面无表情，口气却显露不解：“小定南王此话何解？”
    孙寻不慌不忙，潺潺笑道：“今日将军自扰匡邑奉的是王命，那我汉吴与蜀魏新安郡一役，将军可也是奉晋元王之令，前来离间？”
    我的脸色骤变，本来微红的面容，像是被一池寒冰浸泡过，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两眼瞪得发直，恐惧与震惊占据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额头沁出了一阵冷汗！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们，驱马又上前几步，想听个真切。
    “哈哈哈哈……”上官鸿萧索的脸微微一愣，旋即猛的涌上浮夸的激动，放声大笑起来：“你果然随了你爹，不仅口才好，眼神也极好！可你如何断定那是我，上官鸿？”
    我两眼睁得滚圆，娇躯扑簌簌抖得止不住，紧握缰绳得手紧紧握拳。上官鸿没有否认！这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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