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张狂》第六十七章 二姨娘疯魔

    突然对上那双吟吟含笑的琉璃目,香盈袖的心脏不可控制地抽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早上好。”
    半月弯了弯唇,“你要去哪儿?”
    香盈袖这才想起什么,赶忙下榻,洗漱更衣。
    简笙居没有伺候的人,香盈袖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她先去打了水来洁了面漱了口,而后对半月道,“琴湘居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半月挑了挑眉,方才心焰的话他自是听见了的,只是有些意外香盈袖竟会亲自跟他说。
    他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我陪你去。”
    香盈袖心口一窒,这次没有任何的拒绝,点头道,“好。”
    这一幕似曾相识,是第一次半月要求与她同榻的时候香落萦出事,仿佛也是这般。
    香盈袖晃了晃心神,随即蹙起眉头,她最近越发喜欢走神了。
    “走吧……”半月洗漱好过来,见她在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香盈袖垂下眼睑,沉默着往外走去。
    半月将双手反剪在身后跟上她的步伐。
    “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呢?”
    “可不是嘛,昨儿个还清醒的。”
    “不过你说她真的是杀害二小姐的凶手吗?看着不像啊!”
    琴湘居外贼兮兮地藏了一群八卦的丫鬟,三五人站在一处小声议论。
    听闻此言,其中一名稍年长的丫鬟轻嗤了一声,“什么像不像的,这种大院子里出来的哪个不是有手段的,这么多年三小姐一直被二小姐打压,默默无闻的,她为了自己的女儿指不定就想了杀人灭口这一招。”
    另一人认同地点点头,“春兰姐说的对,这大院子里的事谁说的清楚,你看咱大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好耍手段的,但是自从咱们大小姐回来她可有给过好脸色,甚至不惜冒犯沐阳公主,这些人可不能从表面来看。”
    “对对……”
    “只是可怜了三小姐,在这府上也没什么地位,若是没了二姨娘的庇护,将来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这你可就说错了,现在大夫人和二小姐都不在了,这府上就只有大小姐和三小姐两位小姐,看她们平日里关系走得近,说不定是能好生相与的!”
    “嗤,你可真单纯!”那名唤春兰的年长丫鬟不屑地嗤笑一声,“若不是三小姐处处巴着大小姐,依大小姐那不近人情的性子,你觉得她会跟三小姐来往吗?你看看大夫人和二小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们哪个不是狠角色,结果呢!只能说是二姨娘和三小姐有自知之明,知道斗不过就巴着讨着。”
    春兰话音落,其他几名丫鬟都忍不住瑟缩了身子,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处一眼,见没人顾得上她们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怨怪地看了春兰一眼,“春兰姐,你说话归说话可别害了我们,咱们大小姐是什么人谁不知道,背地里说她坏话仔细你小命不保!”
    闻此,春兰满是不屑地哼了哼,“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现下所有人都在忙二姨娘的事,谁有闲工夫来管我们?”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们别看大小姐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实际这心啊黑着呢!”
    有人蹙了蹙眉,不解道,“春兰姐,你怎么这么说呢,大小姐待人挺好的,尤其是我们这些下人,她从来不会朝我们发脾气。”
    春兰白了她一眼,“她好?她要是真的好,怎么简笙居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不是人人都怕她不敢去伺候!”
    “春兰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一名稍年幼的丫鬟听她这么说,有些不满地小声反驳起来,“大小姐只是不喜欢人伺候,她凡事亲力亲为,除了每日的饭菜要送过去,旁的事大小姐都是自己动手的,试问这么朴实的人怎么会心黑!?”
    春兰‘呸’了她一生,“她朴实?真是笑话!分明就是在后院那破落的小院子待习惯了,乌鸦就是乌鸦,就算住进了凤凰窝也一样做不来凤凰!”
    年幼的丫鬟当即瞪大了眼,“春兰姐,你这是什么话!?大小姐本就是香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无匹,倒是你,我看你是在大夫人的院子伺候惯了,所以不待见大小姐吧!”
    此话落下,其余几名丫鬟同时了然地看向春兰,那赤裸裸的眼神直看得春兰心慌。
    她眼神有几分闪躲,很明显是被戳中了心中的小心思,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落了下风,她抬了抬头颅,“谁说的?我就是实话实说,和我在谁的院子伺候没关系,那大小姐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货色,长了一副狐媚子脸,还嫁个没本事的落魄相公,整日赖在府上白吃白喝,真是个不要脸的!”
    “我不要脸?”一道温凉清透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如天边的皎月空谷的幽兰,似一颗颗珠子落在玉盘上,寒玉相击发出的声音一般。
    明明是绝顶好听的声音,落在春兰耳里俨然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破空之声,泛着森森的寒意,携着雷霆万钧之势。
    几人大惊之余忙转过身来,对上香盈袖含笑的脸庞,冰凉的寒眸,众人如坠冰窖,便是呼吸也不由得轻了些许。
    “见过大小姐,见过大姑爷。”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忙往地上一跪,重重磕了个头。
    这才有所反应的众人急忙往地上一跪,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声声入耳。
    半月负手立在一旁,闻此不由地看向几名丫鬟垂着的额头,听着声音只怕是见血了都。
    他啧啧一叹看向香盈袖冷凝的侧脸,这丫头,唬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香盈袖淡淡扫了几人一眼,不咸不淡到,“都起来吧!”
    几名丫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你跪下!”香盈袖突然指着一人,漠然道。
    几人抬头一看,正正看见香盈袖纤细修长的食指正指在春兰的前额上方。
    几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没有被连累。
    唯有春兰脸色一白,离地的膝盖重重落在地上,一时疼得她面皮抽搐。
    香盈袖慢吞吞地蹲下身子,手指挑起春兰的下巴,红润的朱唇轻轻勾起,“把你方才说的话重复说一遍。”
    春兰身子一颤,她被迫抬起头对上香盈袖笑吟吟的脸,心头大震,“大,大小姐,奴,奴婢不是有意的,大小姐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奴婢吧!”
    她的声音隐隐喊了些哭音,要哭不哭得样子着实令人怜爱。
    香盈袖挑了挑眉,“喔?饶了你?”
    春兰点头如捣蒜。
    香盈袖剔了剔指甲,好整以暇道,“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个饶了你法?”
    春兰愣了愣,似是没想到香盈袖这么好说话。
    香盈袖抬眼斜睨她一眼,“怎么,不知道怎么绕法?”
    春兰迫切地动了动唇欲说话。
    香盈袖却是突然没了耐性,她一瞬站起身,指着旁边另外几名丫鬟道,“要怎么处置这位春兰姑娘,想必不用我教你们吧!?”
    突然被点名的几人心脏突突直跳,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香盈袖森冷的寒眸扫过去,众人如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抖。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大小姐请放心!”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赫然是方才与春兰争论得最激烈的年幼丫鬟,她身子发着颤,说话却是掷地有声。
    香盈袖淡淡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不要叫本小姐失望!”
    丫鬟忠重重点了点头,“大小姐请放心。”
    香盈袖目光扫了其他人一眼,众人如梦惊醒,连拖带拽地揪着苦苦求饶的春兰走了。
    半月上前两步,“不打算亲自动手了?”
    香盈袖理了理衣袖,似有些不屑,“对付这种人,何须我亲自动手,听说下人之间见不得人的私刑不少,够她受得了!”
    她香盈袖是个有仇必报的个性,哪怕对方只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也必叫她知道,何为生不如死!
    两人没再多做停留,朝着琴湘居的院门口走去。
    远远地便能听见里面如疯魔般近乎咆哮的嘶吼大笑声。
    “哈哈哈!就是我杀了她,她该死,她该死!哈哈哈……”
    香盈袖蹙了蹙眉,转头与半月相视一眼。
    “姨娘,你别这样姨娘……”院子里,香若晗追着四处疯跑的曲澜哭喊,泪如雨下,看起来好不惹人心疼。
    香廷贺一脸冷沉地立在屋前的廊檐下,黑着脸看着这一幕。
    一群丫鬟围着曲澜转,想要抓住她又怕伤着他,以至院子里一片难言的混乱。
    香盈袖踏进院子,立刻引起了香廷贺的注意。
    他黑沉如墨的眸光扫来,含着雷霆般的铁怒与杀意。
    仅仅只是一瞬,他眸中所有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香盈袖犹自勾了勾唇,半点没将他的杀意放在眼里。
    不值一提的对手根本不足以令人畏惧。
    在香盈袖眼里,香廷贺就只是个一无是处野心蓬勃的莽夫,根本不值一提。
    若非她需要利用这个身份,利用香家,她根本不会愿意牵扯进香家这个大染缸里。
    满院子疯跑的曲澜突然看见门口的香盈袖和半月,突然大吼着朝他们这处跑来。
    半月眉心一蹙,下意识将香盈袖护在身后,带着她往旁边避开。
    曲澜扑了个空,不乐意地停下脚步撅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香盈袖。
    香若晗追上来,见曲澜好不容易停下来,她忙拽着她的手带着哭音喊道,“姨娘……”
    香盈袖静静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挺拔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护着她,也从来没有人会放心地把后背留给自己。
    他是,第一个!
    半月转身看来,见她有些出神,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香盈袖抬头望着他,动了动唇,却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半月眉头蹙得更深,他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可是哪里不舒服?”
    香盈袖突然弯唇一笑,“我没事。”
    “……”这次换半月愣住了,他仿佛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光,似寒冰碎裂初雪消融,阳光渗透进来折射出点点斑斓。
    “姨娘!”一声惊呼拉回两人的思绪。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曲澜突然昏倒了。
    众人一阵骚乱,香若晗和两名丫鬟忙扶着曲澜进屋。
    香廷贺沉吟一瞬,命人去请大夫。
    眼看着香廷贺出了院门,香盈袖突然抬步跟上去。
    “父亲……”
    香廷贺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顿住脚步。
    香盈袖走到他身后,隔着三步远的距离,悠地勾唇一笑道,“父亲,杀害落萦妹妹的凶手真的是二姨娘吗?”
    闻言,香廷贺转过身来,脸上略显不耐烦,“此事是曲澜亲口承认。”
    香盈袖挑了挑眉,“以二姨娘如今这幅模样,父亲也相信她说的话吗?”
    香廷贺拧了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香盈袖不疾不徐地抬了抬衣袖,“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二姨娘。”
    “是!”没有任何犹豫,香廷贺几乎是在香盈袖话落一瞬间就应下。
    香盈袖不动声色地闪了闪眸子,“既然如此,父亲打算如何处置二姨娘?”
    香廷贺有些不耐烦道,“自然是交给廷尉司,按规矩办事。”
    “喔?”香盈袖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父亲可真是公正无私。”
    香廷贺眉眼一沉,想说什么又及时止住口。
    香盈袖上前两步,凑近香廷贺,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希望父亲不要自欺欺人才好!”
    香廷贺双眼一瞬睁大。
    香盈袖拂了拂衣袖,对跟出来的半月道了声,“走了……”
    半月眼底笑意浸透,迈步跟上。
    徒留香廷贺一人在院外沉思。
    回去简笙居,香盈袖四处望了一眼,突然道,“小崽子呢?”
    她突然想起来,似乎小崽子最近神秘得很,沐阳公主生辰前消失了一段日子,生辰宴后又不见了踪影。
    半月勾了勾唇,望了望院外,“也该回来了……”
    他语意深长,香盈袖疑惑了一瞬没再开口。
    她径自进屋,从妆台最下层抽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
    “这是什么?”半月看向她手里的盒子。
    香盈袖勾了勾唇,看起来心情甚好,“杀人凶手留下的作案工具。”
    半月顿时明了。
    打开盒子,里面正正躺着一长一短两根银针,泛着淡蓝色的针尖浸满了狠辣的毒药。
    一根是完整的银针,一根仅有短短一截针尖,正是前些日子从香落萦的尸体上取下的,和昨日在墓地里那只‘鬼’身上的。
    香盈袖捏着锦帕拿起银针仔细端量。
    她忽地一笑,“我大概知道谁是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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