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辉花开陌》第十一章 落雪依旧

    刚到公司，却接到了盛辉的电话，我看着电话里的显示，有些诧异。
    “顾总监，听说你出院了。”盛辉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
    我愣了一下，“嗯，谢谢……你的……食盒。”突然想到那食盒，五味俱全，却一时喉间有些哽咽，我还想再确认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响，才听他温和的声音：“你那个姐妹貌似对我意见很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你送那些，总感觉会是你喜欢的，毕竟招聘上，你也帮了我的大忙。”刚说着，我便听到了似乎痛苦的闷哼声。
    “你怎么了？”我忙问道。
    “没事，脑中有什么飘过，捉不住也想不起，一想就头痛。”
    “那就先不要想了。”我不希望盛辉有任何的痛苦。
    “嗯，招聘的人员我很满意。”顿了会，他的声音才渐渐正常。
    “那是我的工作，应该的。”我应着，心里还是记挂着电话那头他的头如何了，而同时却也隐隐的期待着，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我那些，是否，潜意识里，我仍然是他爱的那个存在。
    “好的，你刚出院，好好休息。”
    “等等！”我匆忙喊道，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我想见你了。”
    “没时间吗？”那头依然是沉默，我鼓足勇气又追问了一句。
    “哦，有，这里你熟悉，你选地方。”
    晚上，我带盛辉去了学校门口“香喷喷”羊肉馆。
    多年之前，那是我们常去的店，如今已经翻新，装潢的也漂亮了许多，但是口味还是的当年的味道。
    “是不是很好奇，带你来这个小店。”我脱下外套，屋内暖融融的。
    “顾总监喜欢就好。”盛辉温润的声音如这房间温度一样的暖。
    “这里，之前是我和盛辉常来的地方……”我微微一笑，望着他，徐徐道来，似乎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我只是把盛辉暂时当做了我和他之间的第三个人来陈述的，我不想给他压力。
    “你之前说的……”他盯着我，“我就是你的那个盛辉？”
    我回望着他，羊肉汤端上来了，热气缭绕在我们周围，氤氲的那么虚幻。
    “那时，我们最爱的便是在寒冷的冬季，来这店，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我凝着他，透过那飘渺的热气，继续诉说着，盛辉，好希望你能想起，那怕一点点。
    盛辉很认真很安静的在听，他也偶尔皱眉，似乎想想起什么，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急忙用手捂住头，似乎每次回想都会头痛加剧。
    “对不起！”盛辉似乎为他的忘记而不好受。
    我笑望着他：“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能遇到，我该知足了，知道你好，我也知足了。”这应该是我的真心话，“但你还是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的，对不对？”
    盛辉就那么定定的望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突然不敢正视他，那温柔，盛辉，假如你从此后不再记得我，我却好怕继续迷失在这温柔里，再也走不出。
    “我真的不知道，好似很熟悉，但是又很模糊，可为什么我的大学毕业证却是国外大学的呢？”盛辉抱着头，喃喃自语。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轻轻抚上他的手：“不要再想了，看到你这样，我会更痛。”
    盛辉抬眸，凝着我，他那温柔的眸子里，倒影着我担忧的面容，一片朦胧……
    饭后，我们又去了学校西侧的小广场。
    散步在人群中，我突然好似回到了从前。
    有小姑娘拿着一束花跑上前，喊道：“大哥哥，为姐姐买支花吧。”
    盛辉笑着掏出钱夹，买下一支送我，那花和多年前的一样娇艳。
    由于车停在饭店旁，我们沿着马路往回走。
    雪花不知何时又飘起，幽幽落下，像在演奏一首缠绵的乐曲，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突然不知哪里冲过来一辆车，眼前要撞到我，盛辉猛的一拉，车从盛辉身边擦身而过，同时把我们撞了个趔趄，我整个人都被他揽进了怀抱。
    “盼盼！”突然盛辉紧紧的把我拥住，我能听到他紧张的咚咚的心跳声。
    “盛辉！”我突然昂头望着他，他刚才喊我的是盼盼，“你记起我了吗？”
    他只是把我拥的更紧，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良久，良久，一动不动。
    我尝试着挣扎了下身子，却好似被嵌固住，不能动分毫，又好像是别人失而复得的珍宝，那样的珍惜与舍不得。
    雪花洋洋洒洒，似乎有下大的趋势，整个天地间，都被笼罩在一片迷茫里。
    我似乎感受到他有轻微的哆嗦，推他却推不动。
    “是又头痛了吗？”
    沉默，只是更紧紧的拥抱，似乎天地间，只余下他与我，我想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再次迷失在这片迷茫里。
    自那晚后，盛辉倒也再没约过我，一连好几天，直到有一次，在公司楼下的餐厅遇到过他。
    那是我们这几个写字楼共同的餐厅。
    “顾盼！”他先喊道。
    端着餐盘正找座位的我回头，看到他，他站起来，手中还拿着叉子，只是脸色有些憔悴。
    也是那次后，他不再喊我顾总监，而是改呼名字。
    他很优雅的吃着，时而抬眸看看我笑一笑。
    多少个日子里，我们在学校餐厅共同吃饭，他一直是这样的，无论多么忙多么急，吃饭总是文文雅雅，不急不慢，我总笑他说什么样的家教才能教出如此好的孩子。
    他总是看着我的不雅吃相，帮我擦拭一下嘴角，调笑我一番。
    但是相处的久了，似乎是潜移默化，我也开始慢慢吃饭，开始学着他的样子，开始优雅，因为我想陪着他一样的速度，想成为他眼中的完美……
    “别光看我呢，怎么不吃呢。”他慢慢咽下一口，望着我笑。
    我从恍惚中回神，回他一笑，那感觉迷离的那么不真实。
    也自那天后，我便常常中午在餐厅遇到他，这段时间，似乎他来餐厅的次数多了，还是之前我们总是错过？
    于是，便常常坐在一起，谈谈工作，谈谈生活。
    有时各自打了不同的菜，便还会彼此分享一下。
    也偶尔，我会自带一些自制的点心与他分享。
    “自己做的？”他的笑越来越温暖。
    “嗯，你尝尝！”
    只是吃着吃着，我便看到他的眼角微微泛红。
    “盛辉……”我也有点伤感，这些都是盛辉爱吃的，只是之前我不会做，“我花了很久很久才学会的。”
    “嗯……”他低着头，似乎不想我看到他的眼睛。
    “如果你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他慢慢抬眸，我看到他眼角泛泛湿润，是我看错了吗。
    他突然抓过我的手，“盼盼……”
    我笑了，泪花闪烁，融化在他那温柔的眼眸里，盛辉，你一定会慢慢记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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