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辉花开陌》第二章 相遇偶然

    早晨，想到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我坚持起床上班，只是，腿还是在隐隐作疼。
    “顾总监，潘总找。”一到办公室，人力部经理刘敏便向我报告。
    潘总是公司的老板，五十多岁的一位本地地产圈成功人士，待我一直很好。
    临近他的办公室门口，便听到室内谈笑风生。
    轻叩门，里面潘总沉稳的声音响起：“请进！”
    办公室极其敞大，一侧是潘总的大老板桌，一侧是一片黑色皮质沙发的接待区，潘总正和背对着我的一个男子亲和的谈论着。
    潘总见我进来，起身，“来，顾盼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辉豪地产的盛总，这位是我们铭泰公司人力行政总监顾盼……”
    那刚刚背对着我的人起身，转过身。
    温文尔雅的笑，清秀俊朗的面容，如玉般的精致，我症楞在那儿，时光似乎一下子飞转了六年，七年，八年……
    我在心里呼喊了千遍万遍的答案就在眼前，他还是出现了，还是又只是梦？
    “盛总啊，本次是特为来这与我们谈合作项目的，这个新项目准备一起合作，我们要单独为这个项目组建一支团队，需要你们人力部门的支持呢……”
    潘总还在喋喋不休，而我，就只是那样望着他浅笑的眼眸，一动不动，从八年前的相识，两年的相伴，到这六年来的失踪……
    “顾盼才能生辉……”那时，我们刚相识，身边飘雪纷飞，落在他的眉尖、发梢，落在他浅浅的笑容上……
    雪地里，他暖着我刚刚打完雪仗而冰冷的双手：“没有了顾盼，就再也无法生辉。”
    “盼盼，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也终究会是我的最后一个。”下完晚自习，他揽着我温柔的说。
    我们会不顾寒冷，一遍遍的在操场上踩着厚厚的积雪，听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手被他紧紧的牵着，相视一笑，心便会融化在那片温暖里。
    一切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清晰。
    眼角，我感觉到湿湿的滑动，“盛辉……”
    “顾盼，你们认识啊。”潘总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
    “顾总监，你……之前见过我吗？”盛辉终于觉察到我的不同，可是他那眼神，似乎并没有意外。他刚才喊我的是什么……顾总监，“之前见过我吗”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的走是决绝的，他是真的离开，真的不要我了。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盛辉，但我和顾总监是第一次见面！”他的语调总是那么的温和而得体。
    我睁大眼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也终于重新打量了他，依然温润如玉的他，依然温暖的笑，只是比先前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笔挺的西装，洁白的袖口，得体的谈吐，优雅的笑容，无一不彰显着他俨然一位成功的职场人士，但依然儒雅如他。
    我无声的笑了，盛辉，过去的真的可以一笔划清吗，如果这是你要的，好，我们划清。
    正如六年前你说的：“我最讨厌盼盼你随便怀疑人，假如这样，我们此生再也不要相见！”
    从此后，便消失了，从此后，世界上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般，一切不过都是我的梦。原来此生不再相见，意味着即使近在咫尺，却可以不相识。
    “你好，盛总，不好意思，你太像我的一个旧识。”我努力恢复平静，挤出职业的笑，轻轻与他握手。
    他微微颔首，迎着我的眸光，笑着伸出手，那笑依旧那样温暖，那样的明媚，正如初见我时，任飞雪飘洒，他的笑却明媚如阳春三月的阳光。
    后来，我并不知道潘总都交代了什么，只知道“嗯，嗯”的应着。
    直到潘总再次起身：“既然盛总中午还有事情，我也就不留你了，这样，关于团队组建的方面，你和顾总监再抽时间单独聊聊。”
    我送盛辉出去，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也敲打着我的心……
    电梯门口，他笑着与我辞别，是非常得体的笑。
    “很巧，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B座17楼，欢迎顾总监有时间来坐坐。”他的声音也依如先前般温暖。
    我浅浅的“嗯”了声，凝望着他含笑的眼眸，慢慢、慢慢的消失在那闭合的电梯门里……
    久久伫立，一动不动，那温雅的笑却似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努力的把自己的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什么也不想。
    过了几日，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又可以穿上喜欢的职业裙装。
    早晨打开电脑，潘总的邮件跃出：顾盼，盛总问我团队组建问题，海澜湾项目可是公司接下来要主打的品牌，前期报建已进行中，团队组建要提上日程了……
    其实潘总已早早把项目情况、团队组建需求及盛辉的办公室地址、联系方式发给了我。
    我没有忘记工作，这几日人力部已经陆续安排了几批面试，有几个已经可以进入了复试，只是，似乎是自己有意拖延了，而本来应该提前详细了解招聘需求的我也省略了这一步，我到底在回避什么？
    我拿出手机。
    “盛总：我是铭泰公司的顾盼，不知今日是否有时间，关于海澜湾项目的团队组建问题，需进步洽谈。”我发出一条短信。
    “好的，下午三点，我办公室，辉豪公司本市分公司正组建中，人力人员还未完全到位，需多扶持。”片刻，收到了回复。
    我望着那条回复的短信，多年前，我是否能够想到，有一天，我和盛辉只是这种工作的关系。
    我如约而至，带着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已经打印好的书面资料，这样沟通起来能更方便。
    B座与我所在的A座中间只隔着一个广场，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花坛，只是在冬日里，这个花坛显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些树杈，没有往日的生机。
    上到十七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辉豪地产”镶嵌在暗红色背景墙上的几个烫金的立体大字，射灯打落，彰显的那几个大字更加富丽堂皇，从前台的风格也能看出装修的极其大气。
    前台小姐很职业的含笑相迎，听我报上名字后，亲切的说盛总已经交代过，便引领入内。
    盛辉的办公室隔着前台有一条长长的廊道，两面还分布着不同的办公室，我跟在前台小姐的后面一步步走着，却不知道自己是走向何方。
    我听到了盛辉那温和的“请进”声，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职业！职业！
    或许，我想，那是我还唯一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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