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笑个》第十四章 宫变！（三）

    看着天司夜阑和几个黑衣人正在不远处低声说话。
    身上穿着太监服的方吟霜干脆坐在花坛边的青石上。
    今晚夜色很好！皓月当空，宫中花团锦簇。不远处的延福宫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今晚，是东晋皇帝赵东卿的六十大寿。六十大寿是个非常特殊的数字。因此，大摆宴席是必须的。并且，方吟霜还听说。就连邻国和域外其他国家也有派遣使臣过来道贺。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见识到皇宫的奢靡。不得不说，影视剧里的宫廷画面和现实相差甚大。
    因为，现实的宫廷比影视剧里更加奢华和真实。
    “在想什么？”天司夜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了起来。她仰头，直接看到他俯身看她的脸。虽然他戴着她做的易容面具。可是，那浑身的气势却一点儿没有折损。
    “我在想，这皇宫好大，好奢华啊！”
    “可喜欢？”他一撩衣袍坐在了她的身边。
    “不喜欢！”
    天司夜阑扭头，见她正在看天上的月亮。她的回答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让他的心莫名泛起了一丝疼痛。
    “我很抱歉！”他单手揽住她曲线圆润的肩头。
    “你给我抱歉什么？”她笑眯眯地瞅着他。“啊！”随后指了指花园中繁花满枝头的紫月樱笑道：“花前月下！这算是凑齐了！”
    他低头看着她，却不发一言。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泛动着点点的星光。看上去格外引人瞩目。
    “你怎么了？”
    “无事！”他摇了摇头。
    “你和师兄一样。感觉有很多心事啊！”可是，每次她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说没事儿。
    没事儿？
    没事儿个屁啊！
    成天愁眉紧锁，干脆直接石化了之后，都能当“沉思者”摆在显眼地方供人参观了。
    之前吧！
    天司夜阑是很直接告诉她。他们被连城算计了。打算将计就计的。
    没错！
    师兄，天司夜阑他们早就知道连城他们在背后捣鬼了。只是，他们始终不知道连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眼瞧着东晋皇帝寿诞即将来临。各方势力也都摩拳擦掌了起来。方吟霜这才想出了去找之花断续的招。目的就是引连城他们出手。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连城他们的目的居然如此狠毒。原来，师兄早已中了惑蛊。只等一个爆发的契机而已。她也只是在闻到师兄手里的血珠血味的时候才猛然醒悟的。可即使如此，她依旧受伤了。她一念成印，蛊幕的厉害使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身体里这只蛊灵的真实实力。可以说，当时连她自己都被惊到了。
    因此，其真实的状况是。她并没有像连城他们以为的那样，伤得很厉害。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也无非就是给连城派来的细作看的。
    “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天司夜阑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出来。并且，随后还继续补充道：“皇甫那个人有时候太单纯了！”
    “单……单纯？”满头黑线的方吟霜扶额！“话说，你那一巴掌当真不轻啊！”整整三天，依旧肿得眯着一只眼睛！
    好好一帅哥就这样被天司夜阑给摧残了！
    一提到这茬，天司夜阑整个人就都处于一种愤怒模式。他冷森森地道：“我当时想活剐了他！”
    得！
    这货说到做到。
    如此一看，打大师兄那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大师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只一巴掌。”
    “我……”我类个去！
    大哥，咱们都是斯文人，能不能用文明点儿的法子解决问题？
    “霜儿！”
    “嗯？”
    “此生，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是哦！”
    他扭头看着她。双眸的明亮更加烁烁夺目。
    “谢谢你！”
    “谢我？”方吟霜好笑地摇了摇头。
    “嗯！”他居然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那我也是哦！”方吟霜笑盈盈道：“谢谢你对我照顾！”
    “谢谢你肯相信我！”
    “得！”方吟霜摊了摊手笑道：“咱们都可以合唱一首《感恩的心》了。哎！话说天司夜阑，你会不会唱歌？”
    天司夜阑的脸顿时有些怔。
    唱歌？
    好半晌，天司夜阑这才一板一眼地摇了摇头：“没试过！”
    “也是哦！”方吟霜顿悟！
    她也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货板着一张脸唱歌的模样。
    嗯！
    那景象一定有点儿惊悚。
    不过，一定很有喜感……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觉得超有意思。
    看着她脸上那丰富至极的表情。他竟然舍不得眨眼间。
    “霜儿！”
    “嗯？”她蓦然回神。单手撑着脸颊，笑眯眯地瞅着他。
    月光下，她巧笑嫣然。
    似乎在她眼中，所有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其实，她不知道。对他来说，这世间最美好的，是她的那双眼睛。
    “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无拘无束！平平淡淡！有你宠我一个人，这一生！哈哈哈哈……”她捂着嘴笑道：“感觉好奇怪！”
    “奇怪？”
    “嗯！”方吟霜点了点头：“是很奇怪啊！因为，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说这些！”
    “我不是别人！”
    “是啊！你不是别人！因此，我会尽量适应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便是要不停地磨合的。一辈子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去，我一个人习惯了。感觉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我的世界多了一个你！因此，我必须要努力去适应啊！适应的第一步呢！就是要习惯坦白！因此，方才我才对你说那些很坦白的话啊！”
    天司夜阑闻言，不禁微微愣住。
    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许久，这才叹口气道：“霜儿！”
    “嗯？”
    “我不想隐瞒你……”
    “怎么了？”
    “将来，我们不太可能平平淡淡……”
    “嗯？”
    “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不太平淡！”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你不是普通人。在接触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但是，当时我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和你走在一起。后来，我也坦然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走！哈哈哈哈……”方吟霜自己说着说着地都忍不住笑得打跌了。
    “疯丫头！”当头就给她一个爆栗！
    “哎哟喂，还恼羞成怒了是吧？”某女揉着被敲痛的头笑道：“别介意啊！笑一笑，十年少！瞧瞧，您长得这么风华绝代的！老得太快了，那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咯！”
    风……风华绝代？
    这次，换天司夜阑扶额了！
    “我是男人！”看来，婚前也要振一振夫纲。要不然，将来还不知道这疯丫头会搞点儿什么事儿出来！
    “瞧见了啊！难道还要给你颁个奖吗？哎！话说，天司夜阑啊！你有没有试过穿女装？反串儿啊！绝对美呆了！”
    “……”一口老血！
    说他风华绝代他忍了。还叫他穿女装？
    这简直就是反了天了啊！
    舍不得打她。那就……
    干脆直接抓过来一顿狂吻。
    方吟霜太清楚了！这货是在惩罚她呢！
    直接而又野蛮！
    也确实，当真这货撕下文明和高贵的面具之后简直就是……咳！有点儿一言难尽！
    一个侍卫和小太监吻做一堆？
    这样的景象确实有点儿奇葩！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咻！”宫里特地准备的特种烟花被专人放上了天空。
    一朵硕大的，五颜六色的绚烂长寿花在夜空中绽放。东晋的长寿花和21世纪的长寿花不是一个品种。东晋这种长寿花类似于牡丹。雍容华贵，花期很长，因此被叫长寿花。同时，也被历代文人墨客在祝寿贺词中使用。最后，这种长寿花便理所应当成了一种非常吉利的花了。百姓喜欢种，宫里也喜欢这种彩头。因此，在这夜空中绽放的一朵“花儿”是长寿花这是理所应当的。
    当第一朵长寿花在空中绽放之后。
    整个京城就像一个被唤醒的梦幻之城一样。京城各处都噼噼啪啪响起了烟花升空的声音。就像除夕夜的盛景。
    京城的上头，绽放着各种绚烂多姿的火树银花。
    这是他和她第二次如此看烟花！
    而第一次，是他对她的第一个公主抱！
    好好回想一下和他认识的点点滴滴。很多事情，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他就像抱小娃娃一样将她抱在怀里。
    她看着烟花，他在看她……
    由于燃放烟花。皇宫里到处都是硝烟的味道。各种燃放烟花的声音也很大。但是，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收回了视线看着他。
    “宴会那边好像发生了混乱！”
    “正常！”他不咸不淡道：“今晚，这里注定会血流成河！”
    她的柔荑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臂。
    “害怕吗？”他的声音清冷，却低沉，很有磁性！
    她摇了摇头，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笑道：“有你在，便不怕了！”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柔嫩的脸颊：“如此便好！”
    靠在他的怀中，听着燃放烟花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宴会方向传来的混乱和惨叫。
    血染的宫墙，白骨铸就的权利基座！
    这是一种必然。
    方吟霜很清楚，却无比难受。
    “天司夜阑！”
    “嗯？”
    “你站哪一边的？”她隐约知道，这是皇后，太子和老皇帝之间的争斗。
    “哪边都不会站！”他抱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句：“我就是我！”
    “那里打算怎么做？”
    他的面孔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心道：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只见他定定地瞅着她。双眸中闪动着莫测高深的光晕。
    接着，深邃的黑眸里，绽出一抹不寻常的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蓦地那双修长美丽的大手，捏住她软嫩的粉颊，毫不客气的往左右拉开。然后，揉啊揉……
    “丫头啊！你现在才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她拍着他的大手：“放开啦！放开……”说着，她的小手从他身后的草地上摸了一根小树枝，很有喜感地在敲他的大手：“放手……放手……叫你放手……”
    突然！
    他放手了！
    她揉着自己可怜的脸颊气呼呼地冲他吐舌头！
    他的动作很快，一个低头便缠住了她那来不及缩回去的舌头。
    要死了！
    方吟霜突然感觉自己是在义务挖坑，然后又跳进去。这么傻的事儿她当真就在做了啊！这实在是太悲催了！
    还有！
    天司夜阑，你到底……哎！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这让她感觉真的有点儿一言难尽啊！
    大哥！
    您能不能有点儿紧张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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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东卿静静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殿。
    作为一个不到二十岁，便能铲除全部异己，并且稳稳当当地坐在那皇位上的人。这样的阵仗还不足以让他惊慌。
    梁玉华手里提着一把剑站在大殿正中央。她身上的衣衫上沾满了血污。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嫌恶。反而很享受。
    “真是朕的好皇后啊！”赵东卿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悠闲自在地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一直都这样！”梁玉华笑了笑。方才，她砍了一个侍卫。这会儿，那溅在她脸上的血珠让她显得格外狰狞。
    “我一直都这样！可是，你却变了！”
    “我没变！”梁玉华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赵东卿也笑了笑。却笑得意味不明：“我是谁！”
    “交出印玺吧！”
    “为何？”赵东卿好笑地看着梁玉华：“你就以为你一定能成功？”
    “你就以为你一定能活下去？”
    “妙啊！”赵东卿笑着一扬衣袖，敛袖坐在龙椅上：“你的回答很妙！不得不说。朕很欣赏你！”
    “是啊！”梁玉华冷哼：“你一直利用我对付梁先堂！我明白，我的利用价值就在这里。也明白，你一直都对我很忌惮。却一直都容忍和纵容我！可是，你终究也不过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
    “男人都是肤浅的动物！”梁玉华冷笑道：“我之所以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我能帮你对付梁家。另一方面，是因为你知道我的实力。再就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并且，还是一个不太丑的女人！”
    “好像是！”赵东卿笑了笑道：“你很有自信！可惜……”
    “可惜？”梁玉华冷冷地看着赵东卿：“不可惜！过了今晚，我的皇儿便是东晋皇帝。而你，便要去躺帝陵了！”说到这里，梁玉华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其实，你应该欣慰！”
    “欣慰啊？”赵东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是，朕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啊！生死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太多的改变。”赵东卿凝睇着得意洋洋的梁玉华笑道：“你啊！终究是个女人！把一些东西看得太重了！你想想，坐在这里有什么好的？没有自由。你知道吗？我无数次想掀掉摆满奏折的书案。无数次想抛下江山隐匿山林。可是，朕要是真那样做了。偌大的东晋怎么办？你以为获得了权利就能无限制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不！你想得太简单了！因为，你在获得的同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今，你只是扶持你的儿子坐上朕这把龙椅。然后，你就坐在你儿子身后当个权利的控制者。将来，你一定不会满足于皇太后的位置的。那么，你的儿子就只有死路一条。梁玉华啊梁玉华！你的权欲太强了。你虽然有脑子，有能力，有手腕。可是，你终究不是做大事的人。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你……”梁玉华原本是想看赵东卿慌乱的丑态的。可是，这赵东卿居然还有心思洗涮她！简直是太不可原谅了。
    “你太自负了！”赵东卿笑得很是悠然。就像正在被血洗的皇宫不是他的地盘一样。“你内心中的自卑，促使你不断用自负行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作为一个上位者。自负就像一剂毒药一样。能随时要了你的国家的命，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梁玉华！我是不会将我的江山交给你这样的人的！”
    “由不得你！”梁玉华手腕一翻。手里滴血的剑尖笔直地指着赵东卿：“不交出印玺，现在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狠话对我是无用的！”赵东卿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梁玉华：“我以为，你还能使出其他的手段让我就范的。可惜，我高估了你！”
    “赵东卿！别在那里疯言疯语。你以为这宫里还有人来救你吗？你别做梦了！告诉你吧！整座皇宫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最看重的那个镇国大将军这会儿还在九宫山守着他的心上人呢！他派来的那些人是有点儿厉害。可是，少了他的领导还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早被我派出去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了！”正在说话间。
    彭越领着一队人马踩着一地尸体冲进了宫殿。
    “皇后娘娘！”彭越对梁玉华躬身一礼。
    “怎么样？”
    “幸不辱命！”彭越的腰弯得更深“敌军皆被击退。冷将军派来的人马也被李将军率人击溃！”
    “很好！”梁玉华笑容满面地看着赵东卿：“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城楼看看？”
    赵东卿没有拒绝！
    他背着双手，缓步前往城楼。
    方才还一片奢华的皇宫此刻尸体满地，血流成河。站在城楼上，可以看到整座京城都被烈火所炙烤着。逃难的人不计其数。
    “这风景怎么样？”梁玉华单手杵着剑。得意非常地看着眼前的火景。
    京城啊！
    一个国家的象征。
    如今，这个象征正在被自己肆意践踏。所有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消失了。这种成就感能让她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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