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战天下》016 斩草除根

    一刻钟之后，庆元帝终于看见楚凉歌的再次出现，也看见了楚凉歌说的惊喜。
    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楚凉歌亲手烹制，无人打下手，姗姑姑帮着布菜，四菜一汤，神色复杂的庆元帝低头看去，竟是他最喜欢的菜……
    简简单单，却是最温情的承载。
    宫中山珍海味，千篇一律的美味，实际毫无品尝的价值，只是果腹。
    楚凉歌亲自盛上一碗汤，舀上米饭，将筷子放在庆元帝手中，笑意吟吟的开口，“父皇，君子远庖厨，父皇从未教过凉歌厨艺，但是，凉歌无师自通，希望父皇赏脸品尝一下，要是不满意啊，凉歌就要哭了……”
    努努嘴，楚凉歌眉眼清澈，笑颜如花。
    “……”亲手做的吗？他已经很久没有人真心实意为他做上一次饭了，庆元帝压抑住心里翻滚的回忆，握紧筷子，“小歌儿做出的美味佳肴，父皇就恭敬不如从命，赏脸尝一尝了……”
    父女两默契的相处模式，各自‘客气’贫嘴，让守在一旁的姗姑姑和李善不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下，将偏厅的所有氛围留给楚凉歌和庆元帝。
    楚凉歌拖着双手托着下巴，希冀的眼神落在庆元帝的脸上，很是自信，“怎么样，是不是好吃，很对胃口？父皇……”
    庆元帝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咀嚼，片刻，砸了砸舌，斜望着楚凉歌，“小凉歌的厨艺嘛……”停顿了一下，庆元帝卖弄了一下玄虚，“却是没有愧对父皇的赏脸……哈哈，不错不错……”
    “那是……”楚凉歌眉眼弯弯，笑的沾沾自喜，“凉歌可是学什么就会什么的！”“哈哈……好好好……”
    一片欢声笑语中。
    庆元帝和楚凉歌结束了这一顿晚饭，而藏得住事情的庆元帝，在离开偏厅之后。
    坐在公主府的书房中，终于还是讲出了这一次突然的到来的来意。
    “小歌儿，父皇这一次出宫是来告诉你，你的舅舅安王他已经在来都城的路上了，不用多久就可以到了！”庆元帝愁绪沉沉，瞧着楚凉歌，“你舅舅他会留在都城，在你身边一年的时间，直到你明年的及笄礼成……”
    这是多年之前，外迁出都城的苏家的规矩，苏家子嗣后裔，苏家男儿有责见证及笄礼，至于缘由，无人可知。世人只道，这是世家规矩。
    “舅舅？”这对于楚开哪个更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称呼，母后是有一个弟弟，但是当时年幼，自从外祖父一家外迁之后，从来没有回过都城。“安王？所以父皇大操大办了凉歌的生辰？”
    而不是依她的要求，一切从简，在府上简单庆贺一番。
    “你外祖父外祖母去世之后，你舅舅就世袭了王位……”手握重兵，而，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深深的忧虑，触目惊心，楚凉歌听出了庆元帝别有用心的话，心中有些冷然。
    “父皇，母后既然是舅舅的阿姐，就从未有过异心，外祖父当年位高权重，却举全族外迁，难道父皇真的以为只是母后嫁给了父皇，外祖父为了母后这样做的吗？”
    深谋远虑的外祖父，正是为了免了今日的状况出现。没有想到还是……
    楚凉歌轻轻的质问，反倒是显得庆元帝有点小肚鸡肠，多疑。难道，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这十几年来，苏家从未插足过朝堂政务，而是偏安一隅。
    他还是在不放心！
    所以今日特地来找了楚凉歌，这楚家的天下，只能是楚家的，他不想他一手宠溺的女儿，成为一个帮凶，谋夺天下。
    这才……他有这一副面容也是……不足为奇。
    面色尴尬的庆元帝别过头，叹了叹气，“小歌儿，无论如何，如果你舅舅真的有这样的念头的话，父皇是……”绝对不会放虎归山的，哪怕是国舅……徐徐起身的庆元帝抛下话，“斩草除根！父皇走了，小歌儿早点歇息！”
    心事重重的楚凉歌心猛地一跳，甚至连送别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庆元帝都已经走没影了。
    果然，一旦被威胁皇权，哪里还会顾忌亲情……那一瞬间，楚凉歌觉得咽喉被人狠狠的扼住一般，呼吸不过来，当下心突突的跳，颓然，不安，都有吧……
    斩草除根啊，苏家上千条性命……但是，恐怕……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据她所知，她的这个舅舅，不甘于案牍之劳行，继承王位以来，潇洒自在，安逸风流，为人遗传了她的外祖父的端正不予苟同世俗。
    一派是非分明的作风更是喜得城中民众爱戴。
    近些年来，更是没有一丝丝屯兵养士的消息，何况大肆敛财。她几年前习武之时，倒是有缘得见一面这个舅舅。很合她的胃口，正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些人开始不安份的煽风点火，往苏家身上泼脏水吗？那也得问问她这个外孙女同不同意了。
    楚凉歌冷笑着，一步步离开了书房。既然敢搅动嘉和王朝的风雨，那就且看是你能害了我苏家人，还是能夺了我楚家的江山！
    前世职业的强烈的正义感与爱国情怀，让楚凉歌久久不能平静，独坐房中椅之上半夜，将议事的打算取消，明日再议，无眠而睡。
    且过半宿。
    凌晨，房中传来了说话声，“时，奉，出来！”日夜陪在身边的两个隐卫都是父皇的人，对着漆黑的屋顶急喝道。她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他们，哪怕逾数年时光。
    “……”轻微的着地音平静下去，楚凉歌床边多了两个通身玄色衣衫的男人，单膝跪地，腰杆挺直，“公主！”平静无波的气息声，入耳之时却异常清晰。
    “我从未给你们说过推心置腹的话，你们也是受了父皇的命令保护我，但是，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一直以来，我的行动，都得益于你们的功劳，一直都赤裸裸的掌握在父皇的眼中，是吧……”楚凉歌坐在黑暗中，微微一顿，眼里冷了几分，染着空气中多了肃杀的出没。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忠诚于我，唯我一主，要么死吧……”从今往后，隐藏关于她的事情，而不是事无巨细，全部消息都转告父皇。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楚凉歌随意地把玩手中的匕首。
    “这……”震惊的两人，对望一眼，沉默不语，似乎在犹豫，似乎在挣扎，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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