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欢:妖孽七皇子》第22章 尾巴不见了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她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过那声音却无端给她一种安心感。
    在榻上坐了一阵,待心底的惊惧惶然慢慢平复下来,她这才直起身子,两手撑着床沿,朝那陌生男子细细看去。
    那是一张被鱼鳞覆盖的丑陋脸容,但脸容上一双乌沉的眸子却灿若星辰,美得屏息。
    “凤凤?”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男子拧眉,他就不能不用这个恶心至极的称呼么?
    “你叫的真难听,像个胆小的姑娘。”温润磁缓的声音里,带着毫不留面子的讥讽,他朝前迈了半步,一头泼墨般的长发被月色镀成了冰蓝色。
    祁凰随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干脆从榻上下来,踮着脚仰视他:“你的尾巴呢?”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单薄布袍,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以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他轻笑一声,微垂眼帘,眼底波光流转,甚是撩人:“没了。”
    “没了?”祁凰掏掏耳朵,尾巴还能说没就没?
    他索性在榻边坐下:“托你的福,我的伤势好了许多,可以暂时恢复人形,但维持时间不长。”
    祁凰也跟着坐下:“有没有人看到你?”她现在只关心这个,要是被人瞧见,那就麻烦了。
    他懒懒朝床柱一靠:“放心,没有人瞧见,就算有人瞧见了,我也会变为没人瞧见。”
    说的倒是轻松,她嗤了一声,目光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下半身:“你穿的谁的衣服?”
    他理所当然:“你的。”说完,扯了一下袍角,很是郁郁道:“可惜不太合身,只能凑合了。”
    是不合身,他没恢复人形的时候倒是瞧不出来,现在长出了两条腿,她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己整整高出了一头,这件白色的棉纱布袍穿在他身上,只能勉强遮住身上的重要部位。
    说起重要部位,她的眼神,又开始不受控制往某个地方溜去。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竟是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这世上还有比这家伙更不要脸的么?
    “你还要脸么?”他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很羞耻。”话虽这样说,但他的表现,可一点羞耻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斜倚在床柱上,两腿交叉,布袍的袍角,堪堪遮住两腿间的某处。
    这番话倒是让祁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那她刚才做噩梦时的窘态,全被他瞧见了?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他似乎能窥探到人的心思,每一句话都戳到了痛脚上:“你似乎很害怕,怕梦里的情形,会应验在你的身上。”
    是么?她在害怕吗?
    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熟悉的,只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对了,她好像梦到了苏景骞。
    他的眼神,直到此刻,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痛悔,疯狂,带着撕裂般的悲鸣。
    那是与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苏景骞。
    怎么会梦到那些无稽荒诞的场面呢?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反常的事情。
    “你身上都是汗。”他抬手,冰凉指尖掠过她汗湿的脖颈。
    原本只是很随意的动作,她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恐地向一旁移去。
    他举起的手顿在半空,停了一阵,若无其事收回。
    她看着他,知道他是好心,可她防备惯了,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
    “对不起,我……我是害怕了,刚才的梦,总给我一种……我已经死过一回的错觉。”她深吸口气,两手轻轻盖住眼睛。
    他半晌不语,良久后,才低声道:“幼时,有位瞎眼的老婆婆,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人在死后,不会立刻去轮回井投胎,而是要经过奈何,喝一碗忘却前世今生的孟婆汤。这碗汤,会消除你的所有记忆,好的坏的,美好的丑陋的,一切的一切……”
    她不喜欢听神话故事,但此刻,却安静得像只小猫。
    “但这碗汤,消除的仅仅是你的记忆,而不是感觉,这种感觉,会伴着你的下一世,如融入灵魂。我那时便在想,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忘记自己的上一世,每一个梦境,都是曾经的回溯,那些你不想忘记的,固执的想要忆起的,都会幻化为梦境,重现于你的眼前。”
    “所以?”
    “所以……”他声音渐低,在寂静的暗夜,犹如轻柔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在心底:“既是曾经,何必在意?”
    她怔了怔。
    既是曾经,何必在意……
    蓦地轻笑出声,顿时觉得心底松快了不少。
    是啊,不管那梦是真是假,既然是已经过去的曾经,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多谢。”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满含诚挚。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坐直身子,语气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我不要你的道谢。”
    她又是一怔。
    不要她的道谢,那他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又来了,这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会不会是行商的?商人最喜欢讨价还价了。
    “先说好,能帮的我一定帮,若你提出的条件太过分,我是不会答应的。”
    “放心,你一定能做到。”他站起身,走到床榻对面的圆桌前,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动作连贯的,好像他才是主,而她是客一样。
    “行,你说吧。”
    将满满一杯茶饮尽,他才开口,“我要出宫。”
    “出宫?”她也从从榻上站起:“你决定走了?”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么?怎么感觉有点失落。
    “是,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以指轻叩桌面,陷入沉思:“但我必须要做些准备,那人很可能还在找我,我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暂时不能鲁莽。”说着,脸色突然一变。
    糟糕!
    祁凰看他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晕倒,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然后……
    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从一名修长挺拔的男子,又变为了一条大鱼。
    ------题外话------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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