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韦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于是问,“什么意思呢?”说好了还给她欠条,偏又不赶紧掏出那张欠条给她,磨磨蹭蹭的。
“当然是让你自己拿。”南门扬非道。
“为,为什么让我拿?你不能拿出来吗?”韦妆奇怪的问。她动手拿?感觉会很奇怪。
“韦妆觉得它的存在所以不开心,甚至误会我喜欢它超过喜欢韦妆,我讨厌它,都不想碰它的,韦妆自己拿吧。”南门扬非道。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道理?韦妆眨巴着眼,看着他,不由自主又看看他的胸膛,如果她自己拿,这似乎不妥当,非常的不妥当!
“或者韦妆也讨厌它不想碰它,没关系,明天早上天一亮,我马上让阿原帮我们拿出来好了。”
“呃?什么?”又关阿原什么事?韦妆心中莫名变得不安起来,“明天早上天一亮,你明天又来这么早做什么?”
“我明天不是又来这么早,我今天没准备离开。”南门扬非回答。
“你,你你……”韦妆瞬间结巴起来,不安的感觉也愈发的强烈,“南门扬非你什么意思?”
南门扬非却不回答,半蹲的他慢慢站起,又退回到床尾的凳子上坐好,满脸冷清之意,双眼中似乎若有所思着。
“南门扬非,你到底什么意思?”韦妆恼怒的起身,又追到他跟前,好在他坐着比站着的她矮,韦妆可以完全的居高临下俯视他。
南门扬非却两手张开,看着韦妆道:“我难道说得不够清楚,你也讨厌它不想碰它,所以我今夜一直留在这里,等明天阿原帮我们拿出来。”
韦妆轻轻跺着脚,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进来的时候,看你准备要睡了,去睡吧。”南门扬非却道,“嗯,我就坐在这凳子上坐一晚。”
“你……”韦妆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再说什么怕是也没用,只能恨恨的一手伸向他的胸口,先隔着衣物确认了一下,果然有摸到纸张之感。
“那我可真动手拿了啊。”韦妆道,想了想似乎又不放心,“你不会让我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喊抢劫或者非礼吧?”
“嗯,只管动手吧,不会的。”南门扬非憋住笑意,内心感叹着韦妆不同他人的思维方式,用力点点头。
韦妆虽然无奈,但更害怕南门扬非有时候的无赖行径,只好真的伸手去他胸口拿欠条,虽然已经鼓足勇气,可韦妆还是觉得羞愧又紧张,偏偏南门扬非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入她眼底深处,深炯的眼神发出奇异的亮闪闪光泽,韦妆在他的注目下越发紧张,分明感觉到有纸张,偏偏找了一圈硬是没找着,刚想开口质疑,就听南门扬非轻声道:“不在外衫和中衫之间的位置,而是在里衫和中衫之间的位置,你找错地方了。还有,你脸更红了,是不是在想……”
韦妆觉得自己紧张到出汗,被南门扬非这么一说,羞愧之意更深,她愤愤的收回手,退出两步,恶狠狠的瞪着南门扬非,命令道:“你自己拿出来给我!”
“生气做什么,我不正要问你:你脸更红了,是不是在想还是让我拿给你好了。”南门扬非却道,他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在怀里掏了几下,然后一脸诧异地道,“咦,明明一直就放在这里的,怎么找不见?难道要脱了衣服找?”说完,还故意瞥了韦妆一眼。
“你!敢……”韦妆因为激动,都忘了要压低声音,但好在她很快意识到,你字之后敢字的音就压下去了。
“我要是敢,你会不会喊?”南门扬非问,慢慢站起身来,看起来,果然准备脱衣服找欠条的样子。
“南门扬非,我,我不喜欢你了。”韦妆气极,却只能如此道。
见她乌黑的两只大眼此刻都变得水汪汪,也不敢再惹她,南门扬非主动从胸口拿出她写过的那张欠条递给了她。
韦妆打开看了一眼,便知道确实是自己写下的那张欠条,看了南门扬非一眼,却看到他满眼温和的凝视着自己。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韦妆冲他瞪眼,不满意他对自己的捉弄。
“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南门扬非回答,微微一顿,又道,“应该还喜欢我。”
韦妆只是哼了一声,不置是否,看着手中的欠条,似乎在思考如何解决它。
“烧了吧,化成灰烬,免得笨桩念念记挂此事。”南门扬非道。
“要是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就和我说,虽然没有欠条了,但我还是可以让灵剑派还银子给你的。”韦妆想了想开口道,走到桌前,依南门扬非所言,果然将欠条烧了,今天之前倒没有那么在乎欠条的事情,就是今天开始,忽然计较起来了,韦妆也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原因,总之不太想让司马家的人知道此事,更不想让大师兄再因她受到莫名其妙的连累。
“笨桩为何觉得我会后悔?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南门扬非问。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你为什么非要漏掉‘万一’两个字,一万份中的其中之一!”韦妆道。
“没有万一。”
“那就没有万一好了。”韦妆丢了个白眼给南门扬非,不明白他在计较什么,“还有,你还不出去吗?这个时候,你偷偷摸摸跑来相府,却呆在我的房间里不出去,这可与礼教相背,不好!”
“记得有一回,笨桩同我说过:世间万物但凡存在的就都有他的道理,没什么容不容世俗,也不存在所谓离经叛道,怎么今天的韦妆这么在意礼教了?”
她说过那番话吗?韦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过,但当时往事可不能同比此时,她不服气地反驳:“好像是有那么说过,但今时不同往日,难道昨天吃过的饭,要为今天的肚子胀负责?而且当时那番话只是为了同你讲道理,又不是和你海誓山盟来着。”还得像是她讲出的誓言那般要负责一辈子吗?
南门扬非笑了笑,她说得有没有理他不清楚,只是看着她说得一本正经,他却莫名心猿意马的感觉,无法分析她话里的意思,但今时不同往日,确实是如此,那时的韦妆,还不喜欢他吧。
“好,好,我这就出去。”南门扬非笑道,说完便朝窗户走去,再留下来,可能又忍不住想逗弄她,她要是真的生了气那就麻烦,他也应该时时保持应有的警惕,艾小巫或者随时会出现。
韦妆看着南门扬非从窗户飞身而出,走上前又重新将窗户的插梢插好,这才放心的走回床边,可被南门扬非一打扰,她又无心早睡,不由在房间跺起步来,细想着南门扬非今天古怪的表现,她突然站定,怔忡着。
“一大早过来,也没提其他的,忽然就说到艾小巫,为什么?”韦妆自言自语一句,忽然想到南门扬非早上问过她的话:若是有一天,她要杀你呢?你还会这样喜欢她吗?
这么晚南门扬非突然来“窜门”,难道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譬如艾小巫收了银子要来取走她的脑袋?所以其实他是来保护自己的?
艾小巫真的会来杀她吗?为什么她却不愿意相信?
韦妆左思右想,心中忍不住,又挪到窗户旁,轻声问:“难缠门,走了么?”
“还在。”果然,南门扬非的声音立刻轻声响起。
韦妆又取下窗户插梢,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便看见南门扬非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正紧紧盯在她脸上。
“舍不得我在外面吹风?”南门扬非轻声问。
韦妆轻哼一声,还真是越来越不像那个她熟悉的南门扬非了,“你早上过来忽然提到艾小巫,又问我若是有一天她要杀我,我是不是还会这样喜欢她,为什么?你哪里得到的消息,她真的要杀我么?”韦妆问。
服了她,这个时候才突然恍然大悟过来,南门扬非却沉默不语,消息确实得到消息,但艾小巫没有出现之前,他也不想妄下定论,不想让韦妆难过。
“我还是会这样喜欢她。是她让我多活了那么多天,都快一个多月。”韦妆道,“但她不会杀我,你可以回去了,不必守护在我身边。”
南门扬非依然沉默,恢复往日冷清的眸子打量着韦妆。
韦妆却又关好窗户,插上插梢。
她的语气似乎有着自信,可她的眼神更有着难得的复杂,窗外,南门扬非并没有着急离开以便隐藏身形,他站在窗口位置,回忆韦妆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渐渐明白过来,韦妆前面那句还喜欢她说得也不假,后面那句让他不必守护,只怕是不希望连累他出事。
她开始担心他,为他着想了。南门扬非微微冷硬的唇角,不由缓缓又浮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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