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潋滟》008夜问，惊天巨变

    城外长街，乡村古道。
    沈月楼疲惫的踏着月色走回小酒庄。
    周围的树木被乌鸦盘旋，绕树三匝。明亮又皎洁的月光度了一地银灰。
    少女的白衣就这样，淡漠而又孤单。
    远处便看见了灯火，是歇脚的那家小酒庄。
    远远看去，大部分客人都歇息了，大厅中老板还在和伙计对账吧，所以灯还亮着。
    睡得更晚些的，就是三楼第三个窗户的客人了，那是沈月楼和玉扶瑶住的房间。
    玉姨娘还在等她？
    想到这，沈月楼加快了脚步。
    “嘎吱——”伴随着推开木门的一声轻响，灯光下，玉扶瑶端坐在软塌上的静静的闭目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映入沈月楼的眼帘。
    她走上前去，想说：“姨娘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却还来不及走到跟前，玉扶瑶便睁开了眼，一双慧而深的眼看着沈月楼，有一丝刚睡醒后的慵懒，漫不经心地道：“回来了啊。”
    “嗯。”沈月楼不想多说，慢慢地准备摸上床去睡觉，却被玉扶瑶叫住。
    “站住！”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月楼一惊，又定了定心神，回过头去，“姨娘，有何吩咐？”
    玉扶瑶淡淡道：“到我跟前来。”
    “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月楼咬了咬牙，走到玉扶瑶面前，在软塌前方站定。
    “我问你，”玉扶瑶眸光如水，扫了扫沈月楼，“你为何要就那个男孩子？”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逼问，以及被压下的愤怒。
    “我不是说了吗姨娘。”沈月楼撇了撇嘴，不作回答。
    “我要你跟我原原本本的说一下具体的原因，就是我在乎的那个原因。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今天的那个小子，你救他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清音似冷水浇下，沈月楼周身一凉，错愕道：“啊~？”
    玉扶瑶皱眉：“啊什么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沈月楼，我问你什么，你赶快跟我回答！要不让，你擅自把雪寒吟交给别人的帐我连着一并算！”
    沈月楼双手不停地捏着衣角，有丝丝冷汗冒出。
    玉扶瑶养育沈月楼这么些年，半个慈母，半个严师。
    她的眼睛转了转，冥想着开脱的对策。
    就在玉扶瑶的注视下，她心一横，眸中的光亮和不加掩饰的羞涩喷薄而出：“我，第一次看到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他长得好英俊，我就……动了恻隐之心。”
    话音越说越笑，最后的“恻隐之心”简直细弱蚊蝇。
    但这一番话却一字不落地被玉扶瑶听进耳朵里。
    本以为这么拙劣的谎话玉扶瑶听了会勃然大怒，但是出乎意料，玉扶瑶旋即笑了，在沈月楼的错愕下站起身，摸了摸沈月楼的头，“我家月楼长大了呢。”
    沈月楼听那声音含着淡淡的欣慰，又有着很大的辛酸，不由得鼻子一酸，唤道：“姨娘。”
    玉扶瑶笑着低头看沈月楼，道：“月楼，你所想的，姨娘都知道，但是刚刚你说的那个原因，姨娘不想否认。明天就是离开乡野之地去汴梁的日子，汴梁富庶，是整个西秦的国都，里面有才学的公子很多的，也有很多可以跟月楼玩耍的小姑娘。”
    沈月楼听那语气，越听越不对劲，疑惑中夹杂着惊慌：“姨娘，你突然间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不跟我……”
    话还未说完，玉扶瑶图绕捂住了沈月楼的嘴。
    “听着，沿着这小酒庄的后院走去就是今天你在山上看到的那条河，有船今晚离开这里去汴梁，你混上去，离开这里，不准再回来，到了汴梁，想办法找一个弹琴很出名的道姑，叫”射阳仙子“，记住。”
    说话间，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沈月楼心砰砰乱跳。
    还来不及多说，窗户，木门就被打破，四面涌来穿着黑衣的刺客。
    那些刺客个个训练有素，称得上是绝世高手，比江湖中的侠客武功好了不知道多少，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而且天赋异禀。
    玉扶瑶把沈月楼护在身后，和那些刺客过着招。
    “你快走，别告诉我逃开这儿的本是都没有！”玉扶瑶趁着躲开刺客的攻击的当儿对沈月楼轻声说道。
    当下不是儿女情长犹豫不决的时候，这些刺客分明就是来杀人的，一旦被逮到空子，就会不多说地杀了她们。
    沈月楼在这儿也帮不上玉扶瑶的忙，想了想，便也趁着玉扶瑶和刺客周旋的时候，施展轻功飞身出窗户。
    “追！”有一拨刺客立马追了上去。
    大多人却被玉扶瑶拦下。
    她轻蔑出声：“要去追别人，有没有问过我这个当姨娘的呢？还是收拾了我再去管别人比较好。”
    “玉宫主哪里的话。”一袭黑衣的的男子从屋顶上飞身下来，羽扇轻摇，面色含笑，站定在玉扶瑶面前，打量着她。
    漆黑的眸子融入了夜色之中，隐约有闪着黑光的晶亮在眼中流连反复。身姿也是漆黑一片，宽大的衣袍在风中被吹得袍裾翻飞，整个人浑身透露出阴凉的气息，沉闷，高傲，冷寂，给人危险的感觉不亚于毒蛇猛兽，也不次于山间鬼魅。
    他的这一到来，周围的此刻皆停下不动了。
    “你是什么人？”玉扶瑶冷声问道。
    “区区后辈，玉宫主知道我的名字作甚？况且，就算知道了……”他磁性又诡异的响起，给人淡淡的颤栗，轻飘飘又蕴藏着无尽的危险，“反正也是要去下地狱的，又有什么用呢？”
    话落，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羽扇在手中一扬，便以凌厉的招式飞向玉扶瑶。
    玉扶瑶伸手去接，那内力却不知为何如此深厚，自己硬生生被弹开了三尺，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围的刺客趁机上前，剑指着她。
    羽扇又飞回那人的手中，他很轻巧地接住，翩翩傲立于玉扶瑶面前。
    眼眸里的光亮流星般流转划过，藏着深深不屑和淡淡的睥睨，随即便飞身离开，没了身影。
    玉扶瑶眸色幽暗。
    黑衣融夜，一扇碎心。
    刚刚那扇子的一击已经耗损了她所有的心力，五脏六腑也都被震碎，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她把最后的视线望向窗外，那抹幽幽的白月光。
    月楼，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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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眼睛里面的光像水一样流动，周身都是黑色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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