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佳佳拿着从府中管家手里要来的崭新衣衫,重新回到微生溦所在的院子,却见本该在花园里聊天喝茶的女眷们全部聚在院中,不时厌恶嘲讽的低语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听不懂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与女子名节之类有关,‘不知羞耻、不要脸’云云。
侯佳佳迷茫的一头雾水,突然想着醉倒在房间不省人事的微生溦,不由大脑一轰,毫无淑女形象的推开人群,迈着大步迅速朝房间奔去。
房门赫然被侯佳佳推开,打在墙壁上发出剧烈声响,侯夫人坐在微生溦床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责怪的瞪了她一眼,“急急燥燥的干什么,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侯佳佳小喘着粗气看着神情自若的奶奶,绕过屏风看向床上,微生溦完好无损的睡着,脸颊红润白皙,不时咂咂嘴,很是乖巧可爱。
“你们没事!”侯佳佳放下心的拍拍胸脯,侯夫人看着她急急燥燥的样子很是不满,“我们能有什么事,以后再这么不成体统,看我不……”
“那外面那些人聚在一起干什么?”侯佳佳打断侯夫人的啰嗦,侯夫人这才往大开的门外瞧瞧,很快收回视线并没兴趣,“不知道,小溦正睡着,身边不能没有人。”
看来侯夫人没有出去过,侯佳佳终于彻底放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院里聚了这么多人她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肯定是跟微生溦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微生溦身边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的都变警惕聪明了,若是以往,凭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才不会有这些敏锐的感知力。
“那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阿溦就麻烦奶奶照顾着了。”
侯夫人润着湿手帕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忘嘱咐,“别又胡乱惹事,老实点。”
“知道了!”得了准许侯佳佳轻松的小跳着就要出去看热闹,却突然一伙女人率先走了进来,直接绕过侯佳佳,穿过屏风去到床边,气势好不凶悍。
“这是干什么呀?”侯佳佳不悦的叫唤着迅速跟着往里挤,护崽母鸡般站在床边将奶奶和微生溦挡在身后,直视着最前方领队的端木夫人,不客气的道:“夫人这是干什么呀,阿溦醉了正在休息,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是何意思?”
萧含怜冷哼一声,“什么意思?真醉还是装醉呀!这个罪魁祸首害我女儿,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这睡觉,我今日不为伶儿报仇,就不是左相府的夫人。”
萧含怜说着就要冲上去将微生溦拽起来,侯佳佳手忙脚乱的推搡拦住她,顿时萧含怜身后的一群女人也跟着上前帮忙,侯夫人评论挣扎安抚着,但显然萧含怜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了大家夫人的仪态,像个市井泼妇般张牙舞爪,血眼喷张。
侯佳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心中的预感却得到了证实,看来外面的热闹,确实与微生溦有关。
侯夫人素来端庄稳重,大气威严,此时也完全无可奈何这群疯女人,死死护着微生溦抱在怀里,不断被推搡拉扯着,脆弱苍老的身躯摇摇欲倒,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侯佳佳也好不到哪里,被好些女人又抓又挠,头发早已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扯松扯皱,却依旧坚持顽抗着。
辱骂的话不时从萧含怜口中响起,此时她已经抛弃了所有的仪态和气派,冲在最前面死死抓着微生溦的一条胳膊,用力往回拽,奈何整个人都被侯夫人抱在怀里,终究移不了丝毫。
“端木夫人冷静些,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您乃高门主母,如何这般没了礼仪分寸。”
侯夫人不弃不舍的劝诫着,拼尽手中全部力气。萧含怜年轻漂亮的脸扭曲着,瞪圆双眼,厉声大喊,“快放手,这是我端木家与她的恩怨,与你侯家无关,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这群臭婆娘到底想干什么,真是疯了,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
侯佳佳脸上不知又被谁抓了一把,尖利的指甲划痕冒着丝丝血珠,清晰不已,手往脸上疼痛处一抹,瞬间冒起滔天怒火,“居然把我抓破相了,一群疯女人,今天我就跟你们拼了!”
“佳佳,小心!”
侯夫人焦急地呼唤着,就在一片混乱不堪之时,房门再次被用力摔开,剧烈声响清晰穿荡在房间中,却没有人停下动作。侯佳佳俩自然也不敢停下动作,直到一群蛮力婆子上前拉扯,纠缠局况终于结束,人人皆是一身狼狈,好不难堪。
端木昊闻讯赶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披头散发的疯狂景象,阴沉着脸,看着一个个身份尊贵的夫人小姐,怒声大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萧含怜听见夫君的吼声终于稍稍冷静下来,确实是稍稍,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身影,立马形象全无的冲过去抱着他大腿哀哭起来,身上衣服褶皱,发钗头饰掉了一地,一丝不乱完美梳起的发髻也松散下来,飘飘飞飞散在肩上,妆已哭花,丑陋的仪态全无。
“老爷,您要为伶儿做主啊!微生溦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剪了伶儿的头发还不够,今日甚至,甚至得寸进尺的将伶儿打晕污了她的清白,呜呜呜……求您一定不能放过她,老爷……”
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哭声响彻房顶,端木昊不耐的看着脚边的丑陋女人,脸上一阵火热。
侯佳佳靠坐在床边大喘气休息,侯夫人也脱力的松开微生溦,双手撑着身体闭眼休息。
听见萧含怜这话,侯佳佳这才终于稍稍知道些原委,原来院子里女眷们说的失了名节的女人是端木伶,但她凭什么陷害说是阿溦害得,她还深醉不醒呢,真是莫名其妙。
端木昊一把拉开萧含怜抱着他的大腿,用力瞪了她一眼,视线投向房间屏风后,询问的开口,“微生家主可还好?实在抱歉让你受惊了。”
侯佳佳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的凄惨样比在场女人们可怜多了,恨恨的毫不避讳瞪着端木昊,声音嘲讽的道:“左相大人与阿溦同出一席,难道不知道她喝醉了吗?现在都还没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扣,是看不起她微生溦吗?”
不得不说侯佳佳深受微生溦影响,若说以前的她是无法无天的惹事精,现在在此基础上更加多了些霸气和沉稳,面对一国大臣也毫不畏惧,说话更是半含讽刺,半含威胁。
“喝醉?哼,可笑!”端木昊还未接话,萧含怜已然冷哼一声怒然开口,“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间院子里,动静这么大,居然说什么都不知道,骗谁呢?我看她就是在故意装醉好掩人耳目,伶儿好端端怎么会到这个偏院来,而且偏偏就在这里出事?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是啊,端木大小姐怎么会突然到这个院子来,确实要好好查问一番!”
一个阴郁的男声突然响起,端木昊转身循声而望,余思大迈步子朝房间走来,妖娆精美的面容上寒气逼人,身后跟着侯震,也是一脸严肃阴沉的模样。
余思完全不理会端木昊,直接越过他焦急地往房间里去,奔向床边看见依旧睡得香甜的微生溦,曲身抚摸着她娇嫩安稳的容颜,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接着看见她衣领口微微被扯松露出的肌肤,小心合拢,眼神瞬间越加阴郁。
“真是不要脸!”一声嗤之以鼻的嘲讽清晰响起,自然出自萧含怜之口,说的也自然是微生溦与余思并非夫妻却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亲密的毫不避讳。
余思何曾在意外人的看法,她如此说,越发得寸进尺,垂首直接在微生溦额间落下一吻,轻柔怜爱,好不深情。
萧含怜就要脱口而出的嘲讽被端木昊一个凌厉眼神瞬间止住,看着满房间满院子的人,一阵头大。不管事情如何,如此宣扬出去终究对府中名声不好,还是要快些大事化小,私下解决。
“余思公子……”端木昊开口想要与余思好生商量商量,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奈何话未出口,余思直接一抬手打断他的话。
“我首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余思问题一出,萧含怜开口怒骂,“这个女人……”
“闭嘴!”余思赫然打断她的话,声音不大,语气威压却让人闻而生畏,双目冷冽的注视着她,不容置疑的接着开口,“侯小姐,你来说!”
听见有人叫自己,侯佳佳有些迟钝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床边站起身,绕过屏风注视着端木昊,郑重开口,“阿溦喝醉了被送到这里休息,我与奶奶一直照顾她。我看见阿溦衣领被酒浸湿了,就去找府里管家拿套干净衣服替换,回来时就看见满院子的女人。奶奶一直守着阿溦没有出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正想出去看看,突然左相夫人带着一群女人冲进来不由分说就要抓阿溦,我和奶奶拼命护着她,直到左相大人赶来。”
“那侯小姐和侯夫人此时这番窘态也是左相夫人带头杰作咯?”余思阴笑着道。
侯佳佳愤愤的用力点头,手指在身上从上到下指了一遍,最后停在脸颊上的指甲痕迹上,“这些全部都是这群夫人们的杰作,我的脸也是被她们指甲刮花的。”
得到肯定回答,余思冷笑着直视端木昊,“左相大人,此事,你要如何解决?”
经过这场骚乱,此事端木家完全没了立场,就算是受害方也已经成了加害方,而且更是牵连到了无辜的侯家夫人小姐,更是抓花了未出阁的小姐的脸,已然不能息事宁人的简单解决了。
侯震没有跟着余思进到房内,而是站在房门外看着自己孙女的狼狈模样,任他再大度再开放,觉得女子无需太过虚荣的在意容貌,此时也抑制不住满心怒气。
“左相大人,我好心来祝贺,家妻与孙女却在你府中遭受如此大辱,你要如何给我解释!”
侯震开口质问,端木昊不由自主的慌乱手脚,看看前面的余思,看看后面的侯震,又瞧着围满的女人们,恨不得将身边那个愚蠢的女人一巴掌拍死。但事情已经发生,如何圆满处理才是正事,沉吟片刻给出了保证,“我会一定会彻查清楚,还望几位稍安勿躁。”
余思坐在床边温柔的替微生溦掖着被角,冷哼一声开口,“既然是彻查,尊夫人与我们所言相左,那就把当事人请来,将事情前因后果都搞清楚吧!”
萧含怜一听余思要请当事人,再次忍不住破口大骂着:“你怎如此狠毒,伶儿刚刚受了侮辱惊吓,此时都还回不过神来,却要被你逼着叙述残忍回忆。”
“左相夫人既然说端木大小姐还回不过神来,那您凭何依据断定是小溦儿害得你女儿?没有凭证就出言陷害,还直接大打出手,这事,确实该查查清楚!”
端木昊这次直接当着众人面甩了萧含怜一个大嘴巴子,凌眸含怒,厉声呵斥:“滚出去!”
“老爷!”萧含怜捂着被打的脸颊泫然而泣,楚楚可怜,端木昊看都不看她,厉眸警告,只得不甘心的乖乖迈开步子,却被余思嗤笑叫住,“夫人乃领头动手之人,事情没解决,往哪儿走?”
端木昊想将萧含怜支开却被阻拦,头疼的暗叹一声,只得改口,“去将那个惹祸的带来,事都出了,这会嫌丢人也太晚了!”
萧含怜柔声委屈的想要再求饶,奈何端木昊态度坚决,只能不停抹着泪走出了房间。
端木昊看着奋力瞧着热闹的一群碎嘴女人们,抬手唤了丫鬟小声吩咐,“将人都请走,谁也不许靠近这里,好生招待着。”
丫鬟领命就要去办,余思耳力超群,这点小声说话的声音怎会听不到,立时大声反驳,“这些夫人小姐可都是事情经过的目击证人,等调查清楚再离开也不迟,否则我家小溦儿的清白岂不无人知晓。”
端木昊为难的好言相劝,“余思公子,事关女孩的清白,实在不宜大肆宣言,还请手下留情。”
话一说完余思立马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令夫人出手时可没有手下留情,反正令爱名声已经坏了,小溦儿的名声我可不准被你们弄污了!”
余思留下这些女人无非就是传达八卦,好将事情来龙去脉流传出去,巴不得将事情宣扬大,让左相府好好折辱一回。
余思态度强硬,端木昊只得求助于侯震,侯震自然要好说话的多,但也沉着脸不愿多开口,还是侯夫人通情达理劝解余思,“事情都已经出了,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私下里解决如何,这样对小溦也好,早些处理完早些回府休息。”
余思依旧不赞同,微生溦受了这样的委屈,私下里解决,哪儿有这么简单容易,若是查清楚了左相府还是抵死不认账冤枉小溦儿怎么办,留下不相干的外人最是公平。
侯夫人心思聪慧的猜测到余思的想法,提议道:“不如这样,选几个有身份的夫人旁观作证如何,这样想来便万无一失了。”
这下余思终于赞同的点了点头,人选便由侯夫人决定,再去亲自请求,等萧含怜带着可怜兮兮的端木伶回来时,院子里已经再无外人,跟来的还有端木伶的两位兄长,酒宴上的端木瑞和端木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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