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见着伤口才算数!”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婢女和侍卫面面相觑,没一人敢上前对凤雅和奶娘动手。
凤雅被掌嘴,心里本就气愤加怨恨,一听到自己要被下人拳打脚踢,顿时朝着凤瑜吼道,“别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就了不起,现在太子都未立,谁知道你的太子妃能当多久!”
看着愤怒的凤雅,凤瑜反倒轻松一笑,“哎……本来我不想当这个太子妃的,谁知道皇上偏偏就下旨,当不当的久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
说着看向跪在地上快要把头埋到地缝里的下人,冷声说,“他们就必须听本宫的。”
四小姐惹不起,太子妃更得罪不起。
婢女们权衡左右,慢慢起身,走至凤雅身边。
奶娘以为太子妃让她掌嘴这事就算完了,当她发现太子妃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尤其是想到奄奄一息的翠儿,霎时冷汗直冒。
思来想去觉得这里怎么说也是永宁侯府,随即大着胆子,“太子妃,这里是永宁侯府,当家的可是老夫人,老夫人素来疼爱四小姐,要是知道太子妃打了四小姐,看太子妃如何像老夫人交代。”
听到这话,凤雅也来了精神,“对,这里是永宁侯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奶娘,碧儿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老夫人来了,也要看太子妃的脸色。”
“太子妃就不怕落得个才刚回府,就欺负姊妹的名声吗?”
“呵……落得,那又如何!”她的耐心终于熬完,“难道要让本宫亲自动手吗?”
“奴婢不敢!”
说罢,婢女们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四小姐,奴婢也是被逼的……”便两人把凤雅和奶娘摁倒在地,其余人纷纷上脚上手。
开始时,谁都不敢用力,都是象征性的拳打脚踢,可不过片刻,便开始用力,发泄着心里的怨气。
“住手!”
伴随着一道威严地女声,萧静芙被宋蓉扶着走了进来。
宋蓉看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忙疾步奔了过去,“雅儿,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凤雅站起,看着女儿被打的惨不忍睹的样子,她转过头浑然忘了身份,“你怎么能对雅儿下这么狠的手,秦都谁不知道连太子都未立,你又算哪门的太子妃?”
凤瑜坐着没有动,放下茶杯,邪邪一笑,“夫人可能不知道四小姐为何挨打?碧儿,你给夫人说说。”
“四小姐见到太子妃不行礼,还公然怀疑圣旨,藐视皇权!”
萧静芙冷着脸,骂了句,“没眼色的东西。”
宋蓉藐视皇权的严重性,随即不情不愿的朝着凤瑜福身见礼。
“到底夫人年长些,比那些小姑娘懂事多了,起来吧!”
宋蓉黑着脸起身,又去察看凤雅的伤势,看到凤雅被踢的满身是伤,又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贴身伺候的婢女忙应声前去。
看着不断往外流血的伤口,宋蓉越发的心疼。凤雅哭哭啼啼地朝着宋蓉撒娇,“娘,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是谁刚才踢了小姐,给我站出来。”
刚才踢的欢快地婢女和侍卫,颤颤巍巍的站着没有动。
奶娘捂着生疼的胳膊,一一把那些下人指了出来。
这次还未等宋蓉开口,萧静芙冷声,“来人,把这些不尊主子的贱人拉出去杖毙!”
那些婢女忙跪下求饶,“求老夫人饶命,是太子妃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啊!”
“是吗?难道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吗?”
顿时,萧静芙的侍卫就与拉着婢女们往出走。
“这些人以后都是本宫的人了,本宫刚开始说过,本宫没别的毛病,最是护短,今天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动本宫的人。”
凤瑜说的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似是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可听在萧静芙的耳朵里,却分外的刺耳。
“太子妃这是要与我做对?”
“看着是!”
萧静芙一噎,长这么大以来,还没人敢这样挑衅她。
“呵……来人,动手!”
侍卫又继续驾着婢女欲往外走,凤瑜直接挥出一掌,凌厉的掌风直接掀翻了欲动手的侍卫。
才不过学到芙蓉诀第二重,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她的眼神亮了亮!
萧静芙以为凤瑜只是说说,没想到当着她的面真的动手,顿时气的脸上的肉都开始上下左右动。
“来人,今天必须把他们给我杖毙!”
凤瑜起身,一声风华尽泄,惊了屋内的人。
口中默念韶华步的口诀,一瞬间便到了萧静芙的眼前,“本宫劝老夫人不要来硬的比较好,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这把刀可削的就不是老夫人的头发了!”
刀太快,凤瑜说完,萧静芙才惊觉自己的发髻被刀削散了,黑白相间的发丝落了一地。
宋蓉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凤瑜径直走过众人的身边,带着从凤雅院里的六个婢女,四个侍卫回了竹院。
“碧儿,把这些银子分与他们,让他们回家去吧!”
话落,有的婢女们忙跪下,“谢太子妃!”
有的垂着泪,哽咽道:“奴婢没家,就让奴婢跟着太子妃吧,奴婢愿为太子妃当牛做马。”
碧儿很难做,不知道怎么办。
她揉了揉眉心,“没家的人,托媒人给找个好人家吧。”
剩下的婢女们这才千恩万谢的去干活。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已是傍晚时分,去爷爷院里用过晚膳,往竹院走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谁,出来!”
话落,从黑影里飘然出来一人。
发觉来人没有恶意,仔细一瞧,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你是谁?”
“属下落笙!”
她翻遍了脑海中各个角落,都没发现她认识个叫落笙的。
“属下是白家十大暗卫之一。”
“你意思还有九个?那他们人呢?”
落笙点头,“他们九个都为了找小姐分散到其他四国去了,若是小姐想见他们,属下这就飞鸽传书叫他们回来。”
“哦,不用了。”
白家十大暗卫,难道他是师父的暗卫?
“白神医呢?”
感受到有人靠近,落笙瞬间隐了身形。
“小瑜,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院子。”
刚回府的凤梧看到愣在门口的妹妹,关切的问道。
凤瑜笑着挽着凤梧的胳膊,“我这不是在这里专门等着哥哥的嘛!”
“你有那么好?”
“那是自然!”
两兄妹进屋里坐下,凤瑜问了些关于凤梧的朝事就回了自个房里。
她特意打开窗,等着落笙进来,因为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怎么,不一会落笙便从窗子掠了进来。
“白神医呢?”
“主人于上个月仙去了。”
师父真逝去了,怎么会呢?去年见师父还挺精神抖擞的,怎么才过了几个月的光景,就仙去了呢?
“师父是怎么死的?”
落笙道:“其实自一叶荻离开后,主人的身体就不行了!这么多年,主人一直派人寻找一叶荻,不惜亲自跋山涉水行走九州四国去找人。”
一叶荻?
“一叶荻是谁?”
“一叶荻是主人捡的一个女婴,由主人亲手带大,亲自教习医术。”
“她为什么离开?”
落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属下只记得当年主人一心一意要娶一叶荻为夫人,当年的白家老夫人死活不同意,不惜以死相逼,主人被逼无奈毁了婚约,并且当着老夫人的面发誓,此生绝不会娶一叶荻为妻,一叶荻知道后,就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她忽然想起,怪不得师父见她那日认错了人。
“你们不是白家暗卫吗?为什么来找我?”
“主人仙去时,曾交代说一叶荻定是不想见他的,不然找了二十年,也不会找不到,遂交代属下们也不必找了,最后让属下们此后保护小姐。”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哈,你们是白家的暗卫,还是回白家去吧!”
落笙拱手,“小姐,白家已经没人了。”
她露出诧异的神色。
落笙解释道:“自一叶荻离开后,老夫人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主人为了找寻一叶荻,就把白家所有的人都散了。”
趁她愣神的空隙,落笙又道:“既然主人让我们保护你,那我们十大暗卫就绝不会负了主人遗命!”
看着如此坚定的落笙,她只得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还是在想,虽然师父放弃寻找一叶荻,但她想师父一定万分的想要在见师娘一面,不如……
“一叶荻继续寻找,另外在帮我寻找一人!”
“什么人?”
她起身走至书桌前,摊开画纸,不一会儿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便跃然于纸上。
看着小染熟悉的脸庞,她心里甚是难受,也不知道小染在哪里?能否吃饱穿暖?
她把纸递给落笙,“拜托了!”
“属下一定尽力寻找。”
说完,落笙便从窗子掠了出去。
“白家的十大暗卫,可都是能在江湖上排的上号的。”
不知何时,萧重夜已站在了她的身后,揽着她的腰,低声说着。
“有那么厉害?”
萧重夜点了点头,“白家以医术闻名江湖,想找白家看病的人何其多,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请得动白家的神医。但是又有多少人想置白家神医于死地,这么多年擅长医术却不会武功的白家为何能屹立江湖不倒,就是因为白家世代有十大高手保护,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拎出来,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
她想想也是。
“阿瑜,你也别担心了,本王曾为小染卜过一卦,小染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小染还活着,那咱们总会找到小染的。”
她依偎在萧重夜的怀里,“谢谢你,重夜!”
萧重夜揽紧怀中的女人,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
转日,雨依然下个不停。
整个天似要坍塌了一般,阴沉沉的悬在头顶。
早朝上,百官对立储一事,久争不下。
先是天星台掌事奏禀,“四月大雨久下不停,乃是因为国祚未立,天降惩罚,万望皇上早作决断。”
接着文国公道:“皇上已然立了太子妃,在不立太子,让其他四国如何看待咱们大秦,还以为咱们大秦那么多黄皇子里没有一个堪当大任的。”
“那依爱卿看,朕的几位皇子,哪位可堪当大任呢?”
文国公遂给一旁的官员使了个眼色。
“启禀皇上,老臣有奏!”
崇武帝黑着脸,“准奏。”
“自古以来,立嫡立长,依老臣看大皇子年轻有为,品貌俱佳,可堪当此大任。”
“是吗?”
崇武帝反问,顿时大殿中安静的,似乎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听到有群臣举荐大皇子,萧重睿袖中双拳紧握,恨不得被群臣举荐的是自己。
“谁说自古立嫡立长,依老臣看贤能者居高位的也不再少数。依老臣看,三皇子能文能武,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另一官员也顺势跟着道:“老臣倒觉得十二皇子,聪慧灵巧,也是太子的上上人选。”
……
议论来议论去,几乎每位皇子都被百官提及了一遍。
看着议论纷纷的大殿,文国公又再次开口,“皇上,大皇子乃嘉静先皇后所生,既是皇上的嫡子,也是大秦的长子,按理来说,大皇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况且这几年来,大皇子不惜深入民间走查探访,解决百姓的难事急事,在百姓中极具威望。”
闻言,百官纷纷附议。
崇武帝的眼神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立太子前,咱们先讨论下派谁去治理水患比较妥当呢?”
话落,众百官开始交头接耳,都在悄声议论。
其中一人道,“若立大皇子为太子,以大皇子在百官中的威望和在百姓中的影响力,定能筹措到灾银。”
文国公又赶紧朝萧重泽使眼色。
收到外祖父的眼神示意,萧重泽起步走到大殿中央,“父皇,无论儿臣是不是太子,儿臣都愿前去治理水患。”
又回到了立太子的话题上,崇武帝不经揉了揉眉心。
“既然太子妃已立,那到底要立谁为太子,不如咱们听听太子妃的建议,如何?”
文国公知道这是皇上在打马虎眼,连忙提反对意见,“立太子是大事,怎可交给一介女流。”
“毕竟朕已立了太子妃,那么要嫁朕的哪位皇子,至少也得问问太子妃心里的想法,镇南大将军你说是吧?”
被点到名字,凤梧随即开口,“皇上说的是。”
凤梧看的出来,皇上并不想今日就立了太子,他也看的出来,小瑜刚一回秦都就被封为太子妃,不过是皇上拿小瑜当挡箭牌。
“既然镇南大将军都这样说了,来人,快去请太子妃。”
“是,皇上。”
门外进来一侍卫,领命而去。
皇上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群臣,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他第一眼见到凤瑜,就觉得凤瑜遗传了凤锦航,固执并且坚持己见。所以,他传凤瑜入宫,那丫头是个极其聪慧的人,知道怎么选。
不一会儿,侍卫便带了凤瑜候在大殿外。
刘总管尖细的嗓音想起,“传太子妃进殿!”
她整理了下衣裙,缓步走了进来。
女子一袭白裙纤尘不染,身后的墨发只用一支玉簪随意挽着,虽然全身上下没有别的装饰,但更显的整个人清丽脱俗。
萧重泽与萧重睿一回头,看到女子衣决飘飘,闲庭阔步,眼神里不经含了惊艳。
她用余光扫视了大殿一圈,发现重夜没上早朝,原是皇上对重夜的疑心。
看着女子坚定的眸色,皇上依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今日百官建议朕立太子,朕觉得立太子关乎太子妃的终身大事,特意叫太子妃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她环视了一眼大殿上的几位皇子,“我的意见真的那么重要吗?”
“既是关乎太子妃的终身大事,那便是重要的。当年朕为凤世子赐婚,要是提前问过凤世子的意见,也不至于闹的凤世子愤然离京,朕每每想起此事,便分外难过,所以朕总觉得对凤世子有所亏欠,你既是凤世子的女儿,朕现在询问你的意见,也算是对凤世子的一种补偿吧!”
呸!
崇武帝说的完全歪曲了事实,试问大殿上文武百官,当年是何情况,谁能不知?
但就算知道,也没人敢反驳。
“父亲当年没娶了公主,是父亲的福分,当然也是公主的福分。”
闻言,百官骇然!
“若是当年父亲被皇上逼着娶了公主,那这不仅会害了父亲,更会害了公主,试问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能幸福吗?”
她知道皇上这会儿被文武百官逼着立储,皇上想拿她当挡箭牌,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会儿皇上都顾不得治她的罪。
只是她刚说完,文国公听不下去了,“一个女儿家说爱不爱的,也不闲害臊。婚姻嫁娶,自古以来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到你来议论。”
她轻轻一笑,萧重泽和萧重睿不经看的痴了。
“我看文国公就是一个老顽固……”
老顽固?
文武百官再次骇然。
“……光知道自古以来……自古以来的……人嘛,得一直向前看,懂吗?”
懂吗?
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竟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训了,一时间面子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着生气的文国公,凤梧上前忙陪着不是,“国公大人,舍妹年轻不懂事口出狂言,国公大人就不要与舍妹一般见识。”文国公被堵,崇武帝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想起自己刚刚被文国公言语相逼的情景。
被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顶着,文国公有脾气愣是不好发作。
人家都说了舍妹年轻不懂事,他若是在计较,只得跌了自己的身价,只得顺着台阶下,“那是自然,老夫什么身份,怎么能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切……”凤愈翻了个白眼,“本宫是太子妃,要是没记错,国公大人见了本宫也是要行礼的,除非本宫看在国公大人年事已高的份上,免了国公大人的礼。”
“你……”
还未等文国公你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朝着龙椅上的一身明黄开口,“皇上,咱们还是好好讨论下我的终身大事吧!”
皇上忽然心情大好,“就依太子妃所言!”
文国公本想说“你别给脸不要脸”见皇上开了口,只得把话又咽了下去。
“现如今,群臣提及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十二皇子为太子人选,依太子妃看,哪位皇子是太子妃心中所选呢?”
连毫无背景势力的五皇子都被提及了,就是无一人敢提重夜,她翻了个白眼,皇上是有多忌惮重夜。
从皇上开口提太子人选的几位皇子时,她顺着皇上的话,一一打量了几位皇子一眼,眸中黯淡了下去。
一百官看见她黯淡的神色,脱口而出,“难道这些皇子中,没有太子妃想选的皇子?难不成太子妃心仪的是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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